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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为结盟马龙拜把子 光武学智能训僧兵
宽敞的禅院内，人头颤动。
“有请马施主、龙施主大佛前上香！”一名执事和尚站在大殿门前高呼。
马乃偕同大夫人卞凤凰，站在石阶前等候龙大富。见龙大富夫妇进了禅院大门，人们让开一条道。
“龙兄！夫人好！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快，进去上香吧！”马乃走上前来握住龙大富的手；卞凤凰亦走上前来握住春燕的手问好。之后四人鱼贯进入大殿，跪在大佛前的蒲团上。管家龙福在殿外人群中等候主人。
智能大师身穿袈裟，头戴法帽，手持表文，大声司礼----
“内外肃静!”大殿内外顿时雅雀无声。
“执事者各执其事！”和尚们有的焚香，有的点烛，有的化钱。
“击鼓者擂鼓三通！鸣金！”有和尚擂鼓、撞钟。
“众皆俯伏！”大殿内外和尚、香客跪倒一片。
“司香者以香授手！”有执事和尚每人发香三炷。
“初，上香！上诣：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佛圣前！”执事和尚从人们手里收回一炷香，插在药师佛祖面前的香炉上。
“二，上香！上诣：南无本师释迦摩尼文佛圣前！”执事和尚又从人们手里收回一炷香，插在释迦摩尼佛祖面前的香炉上。
“三，上香！上诣：南无阿弥陀佛圣前！”执事和尚又从人们手里收回一炷香，插在弥陀佛祖面前的香炉上。
“上香已毕！宣读表文：
一洒天下南赡部州！
冒罪，奏为：大清国顺治八年，云南省兴义府新城县属下断头山大佛寺，施主信人马乃、龙大富，为保一方平安，永结善缘，筹资兴建寺庙，复塑佛祖、菩萨、罗汉金身，今已停驾竣工；弟子智能，谨择吉期，开光......”
读罢表文，智能大师又手持两支红烛，给佛像开光。
开光点像已毕，香客们便到佛前抽签的抽签，祷告的祷告......
龙大富夫妇奉马乃之邀，坐上滑竿到马乃屯做客。
马乃屯翠云阁内，檀香缭绕，香气袭人。梅香引龙大富夫妇坐下，上了极品雀舌茶。一会儿，马乃夫妇更衣出来见客。寒暄坐定，梅香亦给老爷夫人上茶。为显亲昵，马夫人卞凤凰款款来到春燕身边坐下道：“妹子，难得你能到马乃屯来一趟，真是稀客！”
“马夫人，您太客气了！什么稀客嘛？盐巴辣子客！嘻嘻！”春燕自嘲。
“这样妹子，您跟我到后堂，咱姐妹好好说说体己话，亲热亲热；这里给他们大老爷们谈他们的正事，好吗？”马夫人邀请龙夫人，同时眼睛瞟向龙大富，含着征询他意见的意思。
“去吧，夫人，去陪陪龙夫人溜达溜达，也好开开眼界！”龙大富对春燕说。
“龙老爷见笑了，尊夫人还用得着在我马府开眼界吗，人家早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我只想俩姊妹难有机会碰在一起，多多亲热亲热而已！”马夫人说。
“马夫人说得对！你们去吧去吧！哈哈......！”龙大富边说边抬手示意她们去，之后哈哈大笑。
“哈哈！龙夫人，我们走，别听他们男人胡咧咧！”
“好的，马夫人，您请前边！”二位夫人在一帮梅香丫鬟的簇拥下朝后堂走去。
“哈哈！龙老弟，看来这俩娘们还挺有缘的嘛！哈哈哈哈！”
“是啊！马公！其实人在这世界上混个什么呢？讲齐天就是混过人缘嘛！哈哈！”
“老弟说得对！人与人之间，有缘才能相逢，有缘才能相识，有缘才能共识共事！就像你我，能共识共事修建一处庙宇，应该前世今生有不浅的缘分那！”马乃公感叹。
“是啊！马公！人在社会上其实就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才能活的有滋味；否则，生存在矛盾、仇恨和嫉妒中的人，只会把自己混得越混越窄，越混越惨！”
“是的龙公。在这兴义府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不少，然而，和我马某能尿到一个壶里的，还真没有几个！通过我们几次接触，龙公的快人快语，豪爽练达，还真对了我马某的脾胃！可以说是我马某人平生相遇的一个知己！”
“是吗？马公，承蒙您的抬爱！我也认为马公很对龙某的脾胃！说明我们哥俩前世今生缘分真的不浅那！”
“我看这样，龙公，您看好不好。”马乃公忽然心血来潮：“我们拜个把子好不好？”
“好呀！马公。我们俩个真要成了把兄弟，心心相印；在这兴义府的地面上，南龙北马，协商发展，相互帮衬，同利益，共进退，我想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局面！”
“可以呀，龙公。你现在已经有了千倾粮担，龙某也算有一个不小的基业；以后咱弟兄协商发展，共同努力，再多多购置些田庄，做一个安逸的西南土司，也不枉你我龙马二人结拜一场！”
......
天井中，一个“天地三界十方万灵满空真宰何干列神之位”的牌位前，香烛缭绕，三牲（猪、羊、鸡）酒礼备齐，龙、马二公跪于香案前，焚香化纸已毕，俩人各端着一碗血酒，对天盟誓：
“我，马乃，今天虔备三牲酒礼，面对苍穹，与龙大富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我年长，为兄，他年小，为弟。结拜后两人荣辱与共，肝胆相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背心相欺，人神共鉴：如同此碗！”马公把血酒一饮而尽，“哐”地一声把碗摔得粉碎！
“我，龙大富，今日与马乃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他年长，为兄，我年小，为弟。结拜后两人荣辱与共，肝胆相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背心相欺，人神共鉴：亦如同此碗！”龙大富亦把血酒一饮而尽，依然把把碗摔得粉碎！
“大哥，请受兄弟一拜！”龙大富转向马乃公，深深地拜了下去。
“好兄弟，免礼了，起来吧！”马乃公赶紧把龙大富搀扶起来。
他们身后不远处，卞凤凰和春燕亦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周围的仆人丫鬟们亦非常感动！
“礼毕！”随着管家马占山高亢的喊声，庄门外，36支火铳同时打响，接下来就是山鸣谷应的鞭炮声......
龙大富偕同夫人在马乃乃公的盛情款待下玩耍了7天。
闲暇，马乃公让仆人们抬着轿子，带龙大富在他的放马坪草原尽情观光。轿分两路；马乃公与龙大富关心的是放马坪的关塞要道，兵防城墙，农耕牧养；而卞凤凰和春燕留意的则是放马坪的花花草草，山光水色......
“兄长，你这放马坪开阔平坦，水土丰茂；四围通道皆是悬崖绝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是一个屯兵的好去处。”龙大富用手触摸着关隘处的厚厚城墙，接着说：“你看这城墙啊，单个石块最低亦是半吨重嘛，您是怎么垒上去的？”
“哈哈！不瞒兄弟说，我马乃屯有三个大力士，都是为兄花重金在外面寻访回来的。这些石块，都是他们垒上去的。”马乃公介绍。
“这种城防，真是坚不可摧啊！”
“是啊！兄弟，现在顺治皇帝执政，虽然表面上安稳，但实际上各处反王仍然闹得很凶。就是我们这偏远的大西南，局势也很不稳定，匪患到处都是！你我在这地方多多少少有些家底，树打就容易招风！要想保住这点家底，不养些兵委实得不到清净的。”
“是啊，兄长！我回去也要养些兵了；虽说州府县府那些衙役保警兵，远水往往救不了近火！再则那些人基本都是些怕死的，一般是事情发生了他们才会来处理。对于你我弟兄这样的人家，靠那些人基本是白搭！”
“对头哩，兄弟！这年头是该多养些兵，闲时养兵忙时用！这样吧，兄弟，反正以后我们就是共患难的弟兄了；这养兵呢，也不能养些怂包兵，得有战斗力，得训练；恕我直言，你我弟兄呢，都不懂军事，不会练兵；愚兄前些日子出门访贤，从云南“圆通寺”请回一高僧，就是现在大佛寺的智能主持。智能大师道行很深，不但参禅悟道，而且精通少林武术，听说俗家时曾参加过闯王李自成的队伍，带兵打过仗；后来闯王战败，他来到南方，在圆通寺出家为僧。愚兄请他到大佛寺来的目的呢，一是请他来做主持，二来就是让他帮助为兄训练看家护院的兵丁。不过这养兵呢，朝廷又是非常忌讳的事；所以为兄就想像河南少林寺一样，借助大佛寺养僧兵，以防万一。”
“大哥想得周到！”龙大富说。
“兄弟啊，以为兄目前的实力，最多只能养500僧兵。训练成熟后，一部分镇守寺庙，一部分驻守马乃屯，其他的分派各甲执行公务；我看呐兄弟，你也出些给养，像哥一样训兵500，你那波汆基业方可万无一失呢！”
“好吧，哥，兄弟听你的！”
“兄弟呀，不过，这养兵呢，他就形成了一个部队，得有规矩和号令；他和普通老百姓是有区别的。他首先得有严密的组织程序，得有统一的作息标准；必须做到令行禁止，奖惩分明，否则就是散兵游勇，没有战斗力！”
“哥呀，兄弟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兄弟就怎么办，兄弟我决无二话！”
“这兵呢，给养我们两家出，各负责一半；目前的养兵宗旨呢，就是负责你我两家的自卫和治安事项；哥呢，就来任这个千夫长，你呢，就来任个副千夫长兼军需官，智能大师任教头，下面各级头目由智能大师内定。”
“这样甚好！”
“目前部队不用番号，不用特别服装，普通官兵一色的和尚衣；只是军饷上按级别发放；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不给别人留下口实！”
“这样甚好！哥！”
“你呢，兄弟，回去之后在普安属一带宣传宣传，让那边未结婚的青壮年来当僧兵！另外，你最近到大佛寺与智能方丈研究商量一下军需的事；因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
“好的，哥！那我们回去吧。今天我就上山去找智能。”
“善！”哥俩来到轿旁，各自钻进轿子，仆人们抬上回庄。
且说卞凤凰和春燕，在梅香丫鬟的簇拥下一路走走停停，玩花赏景。这时来到洗马池边的凉亭内，春燕诗兴大发，说要吟诗一首给卞凤凰作纪念。
“才女妹妹请道来呀！”卞凤凰催促。
“听好了，姐姐！”春燕成竹在胸，思忖片刻，轻启朱唇----
放马坪之歌
高原天生放马坪，连天碧野舒胸襟；
为有龙马拜兄弟，成就佳人喜踏春；
羊白草原添锦绣，牛叫马欢鱼儿肥；
曲径通幽连十景，九房一梁地瓜藤；
有凤来仪栖宝地，春燕呢喃为惊奇；
忽见人间添暖意，疑是仙乡才女痴！
“妹妹好才情！”卞凤凰称赞。
“妹妹献丑，嫂子过奖了！”春燕脸上飞过一朵红云。
接着，春燕给卞凤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她说，她娘家原来住在昆明滇池边的一个集市上，祖上也是大富人家，到了父亲这一辈，父亲吸毒、嗜赌如命，把个好端端的家业挥霍一空。她6岁时，被父亲卖给大富人家做童养媳。公婆请了一个很有才学的穷儒，给当时只有10岁的“小丈夫”当私塾先生。于是，她就给“小丈夫”，做陪读。“小丈夫”很笨，厌倦读书，而她，却对读书认字非常喜欢、认真，因此，私塾先生也很喜欢她，把平身所学倾其教她。“小丈夫”18岁那年，她14岁。公婆给他们举行圆房婚礼，奈何“小丈夫”竟然猝死在婚礼现场！“小丈夫”家是独子，下面有个小他2岁的妹妹。后来公婆招了女婿上门服侍，觉得我多余，就把我卖到“醉红楼”做妓女。
" 我刚进“醉红楼”，就有乡邻来说母亲病逝，父亲无钱安葬，让我回去奔孝。我家就我一个女儿，父亲已经成了破落户。没法，我只好给老鸨借了些银两，回去把母亲安葬了。我回到“醉红楼”才两天，就阴差阳错遇到了龙大富。"
“妹妹这一生也够可怜和离奇的了！”卞凤凰叹息。
接着她也给春燕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两位夫人，老爷们已经回庄了，派了小的来请两位夫人回府！”一个仆人骑马赶来，进到凉亭秉事。
“你去回两位老爷，我们随后就到！”卞凤凰拉起春燕，对仆人说。
“好的！”仆人应声出了凉亭上马而去。
......
断头山上。大佛寺东面操场。
清晨，一百多个僧人，整齐地排列成十列纵队，人与人拉开距离五尺远，大家正在凝神聆听智能大师讲解少林拳术基本要领。
马乃公头上包着青布盘头帕，右额头凸出一直圆角，头帕上插着两匹箐鸡尾巴毛；身上穿着蓝布小襟衣，一条牛皮皮带紧扎着虎皮腰裙；肩上披着鹅黄色披风，威风凛凛地坐在操场正面平台上的一张桌子前。
另一张桌子上，坐着龙大富。他还是昨天的装扮。
两张桌子上面铺设着红色桌布，摆放着时新水果。
一会儿，一个年轻和尚端来一壶茶和两只杯子。和尚给马乃公和龙大富斟了茶后，退到后面站立。
马公和龙公一边喝茶，一边观看智能大师瘦徒练兵。
这时，智能大师正在教僧兵扎马步。他对僧兵说，马步是各种武术的基本功，一定要炼扎实。他给僧兵练武的第一个课题就是每人扎马步一小时；全部过关后时间升级为两小时......直至升级为五小时；之后才可以操练别的动作。
智能大师让僧兵扎好马步后，就过来坐在马乃公旁边，一边和马乃公汇报他的训练方案，一边监督僧兵扎马步......
还没到半个时辰，首先坚持不住的就是苏缸钵，他一下便瘫坐在地。智能大师见状，马上跑到他身边，一顿训斥，让他重来。苏缸钵扎好马步后，智能大师又来到马乃公旁边坐下。
马乃公对智能大师说，文骟牯、殷打牛、苏缸钵是他从民间特意寻来的大力士，让他耐心教导，细心点拨，将来必成大器！
智能大师明白马乃公的意思，于是特别留意此三人，后来把十八般武艺全部教会了此三人。此三人后来为马乃公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此是后话。（未完待续）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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