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命中的两个女人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如心    阅读次数：6575    发布时间：2014-10-16

我生命中有两个女人

一个给了我生命

一个给了我一生

一个叫“母亲”

一个叫“姐姐”

（一）

一九九三·初夏

不知道她多大年纪

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光景吧

一个黄昏·小憩

她说她梦见满天的繁花

她说傍晚夕阳如霞

她说我就是从那耀眼的霞光中走出来的

破旧的茅草屋

简陋的木板床

没有丈夫的守护

没有亲人的陪伴

所以

没有人听到她的喊叫

实际上

她也没有力气喊叫

我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阵痛

也不清楚我是她第几个孩子

为了她深爱的男人

脸上有光

为了她心爱的孩子

有个家

她忘记了

这种世界上最疼痛的痛啊

注定我不是她的幸运儿

注定我不能够救她脱离苦海

那个繁花满天的梦啊

刻到骨头里的痛

我是个女孩儿

父亲啊

二十年来第一次称呼你

我颤抖着的声音

是困惑

是无奈

是悲泣

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如此无理

她是你心爱的人儿啊

你难道忘了吗？

你们曾经的誓言

你一生的承诺

还是，这一开始

就是一个谎言？

你那无情的双手

沾染了她的鲜血

那鲜血的热

是她的心燃烧

在挣扎

在悔恨

在痛哭

也在回忆……

父亲啊

冷静一下吧

听一听那嘤嘤的哭泣

声声都在诉说

过去的甜蜜啊

可怜一下那墙角的女人吧

那为你付出一生的女人啊

哦

可怜的女人

母亲

用我饱含深情与泪水的声音将你呼唤

起来

站起来

逃走吧

逃出这个魔掌

他已不是那个英勇的少年

他是夏桀、商纣的化身

离开吧

离开这个恶魔

收起你娇美的笑容

温柔的声音

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走吧，走吧

别留恋了

别牵挂了

你那可怜的孩子

她们是懂你的

她们与你感同身受

没有怨恨

没有责怪

有的只是善良，是祝福

希望，母亲一切安好

二十年后·某天

听说，你去了南疆

为了你的孩子

另一个家

听说，你的丈夫没有担当

听说，你的孩子过于柔弱

听说，你的生活一样充满着辛酸

唯一不同的是

孩子的性别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

最幸福、最悲伤的故事

（二）

九十年代·春天

一个名叫“阿尼克”的山村小学里

简陋桌子前的你

是这里年纪最小成绩最好的孩子

那年，你八岁

风雨交加·夜晚

母亲问你“要妈妈还是要妹妹？”

后来听说

你鬼使神差的回答“要妹妹”

早晨就不见了妈妈

那年，你十岁

那个靠山吃山的年代啊

草药被你挖遍

河水被你洗姜的手染成黄

我在你背上

似一座小山

像一根藤蔓

压得你直不起腰

日夜攀着你的脖颈

你那瘦弱的臂膀

勒出的沟壑是我一生无法丈量的长度

肩膀上的一排幼牙印子

是深深的刻在我心里的——你一生的勋章

在一个山花烂漫的季节吧

我想是的

你结婚了

你说我没有参加你的婚礼

这成了一生的憾事

大约你穿红色的衣裳吧

应该有锣鼓与红盖头

送亲的队伍必是长长的

听说老家有个“哭嫁”的习俗

不知道你当时哭了没有

呵，

我真真荒唐了

父母不在

哭谁！

那年，你十六岁

听说，母亲在一个名为“豫”的地方

千里迢迢

背井离乡

抱着刚出世的女儿

拖着年幼的我

第一次

你离开大山

离开那个熟悉的世界

来寻这

千里之外的唯一

他乡的陌生、无情

异客的孤独、恐惧

流浪者的胆怯、迷茫

酸甜苦辣咸

生活的滋味真实不虚假

那颗坚韧的心

是成长最好的证明

六月

春花未凋谢

夏荷未绽放

南国的凉都

自然可亲

在阔别十年的乡土上

欣喜的泪水

晕开眼角浅浅的鱼尾纹

我步入大学殿堂

这也是你多年的梦啊

这年，你三十岁

岁月告诉我说“你累了”

我回答“我会照顾好她”

我生命中有两个女人

一个叫“母亲”

一个叫“姐姐”

一个给了我生命

一个给了我一生

【编辑：戢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