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
他牵着落日,被落日牵着,
驮着落日,被落日驮着,
吞下落日,又吐出落日,
把落日玩于鼓掌之中,又被落日击穿身体,
埋下落日,最后再把落日从土里刨出来,
养在玻璃瓶里。
他的世界,是一个玻璃瓶。
天啊,来不及了!眼看玻璃瓶就要碎了!
天上地下都是玻璃的碎片。
他的暮色的手,正在辅佐一次动荡,
从近到远,从生到死。
旧情
“落日,是走投无路的火盆。”
早年,被无知的脚踢翻;
鸡飞狗跳。接着,大海睡去,
鼾声抹平了一切错觉。
从筛眼中泄漏的月光,替主人保守着秘密。
背对月光的人,心里装着善良的鬼。
“深夜,是深夜的火葬场。”
火盆,承载着落叶的无限亢奋;
我站在海水的梦里,
任山脉的初衷,从眼前一晃而过。
丘陵的骨骼,长出七只眼,
风吹长笛,我的失眠一字排开。
他和湖水
他被湖水轻轻地托着,
湖水邀请他成为自己的核。
他从心中掏出一枚石子,点化湖面,
大片的光,接生,生出更多的光。
“核,是湖水的眼睛。”
水在流逝,核保持沉默。
“飞鸟,是核的核。”
飞鸟意欲栖息,遭到湖水的拒绝,
湖水的眼神是危险的。
他忙碌在眼神里,被世人忽略。
他走后,湖水瞬间感到失落,
就像黑夜来袭,水中的月亮也被染黑。
月亮比那枚石子狼狈,
霉变的速度更快,似偷袭。
黑了心
“街道是黑了心的往黑暗的深处钻。”
几代人找不到出处,街道把街道封死。
我走过的路,最先是白色的,
接着是消极的灰色,现在是黑了心的黑色。
奔赴到死。在悬崖边,遇到了爷孙俩,
孙子在爷爷的胡子上走。
越走越白,白得甚至找不到北。
我是辈分产业链的受益者,名正言顺,
随时可以出击。指出究竟是谁抄袭了谁。
“你这混小子,真是黑了心的固执!”
奇怪,我怎么成了街道?
黑暗的深处,升起一块烧红的铁。
恍惚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交出身体,唯有疼痛来得真切,
它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虫子们被误解了,冬天像一具僵尸,
街道的方言,比此刻的天空暗淡。
我坐下,起立,出卖朋友,伤天害理,
我的脊椎骨是我明天要走的路。
嘴唇上布满脚印……
疲惫,和路盲一样可怕,我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一股寒流,将我的舌头囚禁。
我立刻严肃起来,确保出门前,
能准确地找到我的下落。
风继续吹着
再也无法验明正身,风继续吹着。
洞口深深地含在冬天的嘴里,
欲望也是一张嘴。村头的留白疯长着,
石磙显得有些不务正业。
野鸡的尾巴更长了,可以扫灭婚房里的烛火。
“井,是大地的耳洞。”
不知母亲能不能听到千里之外的回声。
风继续吹着,但愿我是个疯子,
不怕冷,不怕黑,不怕村子在一夜之间,
矮下一截,仿佛被折断。
【编辑:卓礼黄】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省青年文学研究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