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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塘琐忆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吴茹烈    阅读次数:7177    发布时间:2013-10-09

 我离开位于麻山腹地的紫云水塘镇已整整六年了。虽然其间我曾陪同朋友去过两趟,但也只是匆匆路过。没作什么停留。今年八月五日至八日又应朋友相邀去紫云呆了几天,又勾起我对许多人许多事的回忆……

我于二00四年八月至二00五年七月参加“中国志愿者”到位于麻山腹地的紫云自治县水塘镇参加扶贫接力工作。我们一起去的有五人。除我和一位曾在中原油田当过教师的女同志周继志外,其余三名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由于我曾有在国有大型企业担任过办公室主任的经历,镇里把我安排在镇里担任党政办副主任。我对镇委书记说,这恐怕不合适吧,他说:,已请示过县委组织部的,你就安心工作吧!于是,我这个不是公务员的人却当了一回公务员的部门负责人。

水塘镇所在的羊场村距县城约十三公里。镇里的干部大都住县城,少有的一部份也不住在镇政府,下了班以后羊场街可以说是空空荡荡的,除了一条不到二百米的街道有几家零星的小卖部还有些许灯光外,羊场街的夜晚常常处于寂寥之中。我被安排在镇政府租来做财政所的一间三楼宿舍居住。财政所在二楼,一楼是一位姓候的和姓罗的俩夫妇开的狗肉馆,也是镇政府的接待餐馆和食堂。每天上完班,镇政府已空无一人,吃完晚饭,我便来到离镇政府近一华里的一座小山上。这里有一块“红军长征烈士纪念碑”,记念的是1935年4月16日被敌机轰炸在此牺牲的九名红军指战员。(其中有一名女性)邓颖超曾是这次战斗的亲历者、和目睹者,遗憾的是没有一位留下姓名。也许这就是苍茫长征中的许多无名烈士中的其中之一吧。以至于石碑周围空荡荡的,没能有更多的文字记载。我曾在无数次傍晚坐在碑前冰冷的石阶上,看着右边那个叫乌烧冲的小山谷想像当年的那场战斗,有时鸟鸟吹烟伴着微微的火光从谷底飘向夜空,我仿佛看到了烈土的英灵在撕杀的情景……

夜晚回来,打开一扇冰冷的大铁门,再进入一扇通往二楼和三楼的小铁门,拐过两个楼梯间一直朝里靠右,便是我居住的宿舍。往往这整个院子就我一人。冬天的时候,我便用报纸将窗户糊上。再用一张报纸做一个简易灯罩罩上本来电压就不足的电灯,这样是乎就感觉到些许温馨。夏秋季节,我干脆从楼下猴家夫妇的瓦缸里打来一桶水,擦洗完身子便穿上短裤衩上到楼顶看星星和月亮。看远山如帒的山峦和那丝丝如织的白纱在天空自由地飘遥。

院子里家候俩口的“对骂”声,可以说是最早伴我从梦中醒来的声音了。每天清晨大约是六点来钟吧,随着大铁门“哐当”一声响,院子里便涌进俩人的声音:“快给老子打水!”男的声音。“没看倒老子在扫地呀!”女的声音。“快给老子按住狗!”“有球B本事、看老子个人来!”……这样的对答声一直要持续到七点半左右待客人来吃早餐才罢了。别看这俩口子天天吵,一年来我从没见他们真正的红过脸。一旦客人们来了,这俩口便显得很礼貌了。为客人送茶倒水,便是这女人的亊了。这女人大方开郎,说话做事又很麻利,总是笑呵呵的。我曾与朋友老瞿亲眼目睹过这女人杀狗的情景,她不用助手,她用一把特制的抱钳将狗的颈子夹住,然后用一把小刀刺入狗的颈部,狗只抽搐几下便咽气了。接着水烫、去毛、剔骨……,一只狗也就个把小时就打整完毕。她姓罗,因我母亲姓罗,我离开水塘那天,我便开玩笑说我们是老表呢!她乐呵呵说:“那跟表妹照一张像做个记念吧!”我便给她照了几照像,记得都是她炒菜的工作照。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一种宿命吧,那年我回贵阳将胶片拿去冲洗竟然将有她照片那卷暴光了,本想这次去向她解释的。谁知去年她却因难产离开了这个世界。据说是医疗事故,死时才三十几岁,家属获陪赏十九万元。想想这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坐在我曾经无数次坐过的小院子里,当小候独自一人为我们送上茶水的时候,此情此景,那小院里的多么熟悉的声音只能成为我永远的记忆了……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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