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当康熙,如日正中。起问汉大,唯渔璜公。桐野一编,眉山放翁。经纬宫商,继盛长通。”32个字满满的赞誉,是清代贵州诗人的郑珍给同为贵州人的周渔璜的至高评价。才华横溢,政绩斐然,一生兢兢,造福家乡,周渔璜是为数不多的在文化界和乡野民间都有深刻记忆的贵州历史名人。而这位才子、名人、榜样的故事,是从贵阳青岩黔陶一个叫做骑龙的村子开始的。
桐埜书屋渔璜故居
桐埜书屋在贵阳郊区青岩黔陶骑龙村。
从贵阳主城区一路驱车到花溪,再到青岩进黔陶,爬蜿蜒曲折的山路,过山间小坝子和河上石桥,穿苍翠树林和热闹乡村集市,一路兜兜转转,两个小时的车程,这才到达骑龙村。
骑龙村村边上,一条小溪潺潺流淌,两排垂柳颇有风姿。小溪上圆拱桥,一端是村子,一端则有小道直上一块地势较高位置的桐埜书屋。书屋古香古色,墙壁镶嵌是贵阳市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大门紧锁,无缘进入。从外部仍可见书屋建筑古典雅致,左边无围墙,可以看到一茅草亭,亭外是一片荷花池,时节已过无荷花,荷叶也正在凋残,更给书屋平添一份幽静。
桐埜书屋一侧的山包上留下不少建筑残垣,已被树木老藤覆盖,看不清原先景象;另一边则是近期开发的茶室,但也都废弃,歪歪倒倒。书屋所在,整体幽静,只听林中鸟鸣。
离同业书屋不远,骑龙村里,有一处老宅,木制的门头,垂柱雕花,是清代大户人家的样式,门梁中间有牌:周渔璜故居。门内都是现代民居,被分为了几家院子,已无原来样貌。
故居前,乡间田野,稻香正浓。
骑龙才子故事多多
风雅幽静的桐埜书屋,是周渔璜儿时的读书之处。
1665年,周渔璜出生在青岩骑龙村,是父亲周国柱的长子。周家在当地称得上书香门第,周渔璜从小喜爱读书,常在桐埜书屋沉浸书海。1687年,康熙二十六年,二十二岁的周渔璜乡试第一;29岁时成进士,改翰林院庶吉士。
考试考得好,并不足以证明周渔璜的才华。在如今流传的故事中,周渔璜总是和“才智过人”联系起来的:成年后的周渔璜以对联选妻,“桃李花开,一树胭脂一树粉”,不要家财万贯的财主家的大小姐,却选择了以“柑桔果熟,满枝翡翠满枝金”对上他对联的跛脚姑娘;刚到京城时和书店老板打赌,连《时宪书》都背得滚瓜烂熟,赢得了书店全部的书……
还有一个流传度较广很长贵州人志气的故事。周渔璜在康熙跟前很受喜爱和器重,康熙问他贵州有才华的人多否,周回答“臣不足道”。为证其言,有江南籍的三位大臣化装成秀才来贵州“求贤”,到通济桥山溪一曲亭。见亭内几个百姓在此歇脚,便指着亭子出了上联:“一亭八角九翘”要亭中人对答,以试探对方才学。结果亭中那几人伸出手向他们摆了几下,起身走了。三人回京后,面奏康熙帝陈述实情。康熙转询周渔璜。周不慌不忙对三位大臣说,亭中休息的人已经对出你们的对联了,大人们的上联“一亭八角九翘”,他们伸手对你们“五指两短三长”,正好对上了。
大清奇才黔中诗帅
故事和传说,一般虚构成分较重。然而,周渔璜的才华却是得到了同时期和后世文人的多多好评,从这些好评中,能够大致窥见这位“大清奇才”的才华。
周渔璜流传在世的《桐埜诗集》,收录三百多首诗,不少是经典。随园老人袁枚在《随园诗话》一书中,把周渔璜《泛舟西湖夜半始归》诗里“直把西湖比明月,湖心亭是广寒宫”,赞为使人“终身不忘”的佳句;康熙年间,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陈廷敬认为当代诗人数谁要数周起渭(渔璜)和史宇义(蕉饮),将周渔璜视为当时在全国诗坛上已是数一数二的顶尖诗人;当代美术大师刘海粟称周渔璜为“黔中诗帅”,认为他的诗造诣很深成就很高……
除了在写诗上的成就,周渔璜另一常被提起的成就是参与编纂了《康熙字典》。在这部堪称清代学术最大成就之一影响后世深远的大字典里,周渔璜名列二十七名纂修者之第三名,该书收字47053个,包括汉字的古音、古义和生僻怪字等等,可见周渔璜扎实的基本功和渊博学识。除了《康熙字典》,周渔璜参与编纂的还有同时期的《皇舆表》、《渊鉴内涵》,前者是重要地理学图籍,后者则是包罗万象的古类书。
政绩斐然造福家乡
古代,学而优则仕,才华横溢的周渔璜自然也在仕途上留下自己的脚步。为官清廉、严肃操守,是后世对周渔璜为官时期评价的关键词。他曾经“代天巡狩”,以天子的名义祭奠禹陵,也算是让同乡脸上贴金的事迹。
对于寻常百姓来看,很少人能够切身体会到几百年前周渔璜的荣耀,他对地方建设的影响才是实实在在的。
花溪青岩思潜村蒙贡寨,这个较为偏远的小村,由一座连接村子对外交流的宫詹古桥,建于康熙五十七年,是周渔璜捐廉倡建,是他留给同乡后世的物化记忆。在如今桥头,是贵州历史上唯一一位武状元曹维城写修建碑记,文中对周渔璜为家乡贡献不乏赞词。
在宫詹桥两端,世代居住在此的村民们大多对“周渔璜”一名不陌生。也许他们对这位才子曾经留下的名篇完全没印象,但当脚踩这座已经“受几百年风吹几百年雨打”的宫詹桥桥面上时,他们和几百年前这位老乡的联系依然是紧密的、踏实的。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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