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到春,从春到夏,我一直都在等待。
我在等待一场雨的到来。
三月清明,雨还在羞涩的躲在云后。
桃树依靠昨年积存的水份,在发狂的抽芽、长叶、开花。
受荷尔蒙的影响的我,干涸的心如是困兽一般,还在身体里跌跌撞撞,分不清时令和方向。
发春的时节,我只想求一场雨,求一场足可清心爽肺的毛毛雨,让纤维般的雨丝穿透我干裂的心肺,滋养了我干涸的心田。
可艳阳仍是笑盈盈的高挂空中,没有丝毫沉降的迹象。
我想使自己平静,平静的等待。
我努力的让自己禁欲,期待着一场雨的到来。
只要是一场雨就好,我不再奢求只是一场毛毛雨了。
自从昨年冬天,雨就再没有光临过这片土地,没有到达过我的心田。
龟裂的心散落在时光的旷野里,任凭老鼠在上面捡食。
连老鼠也觉得口渴。
老鼠也不知道何时天会降甘霖。
老鼠只能咀嚼我心的碎片,力图从中咬榨出些许的水分,润润喉咙。
老鼠也错了,我的心一咀成沙。
千年来的阳春三月,逃脱不了的风和日丽的画面。
杜甫诗云:“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或许是今年前的写照了。
花谢花飞,桃树在一点点消耗着积蓄,却找不到补充的水分。
桃树虽已在生长,但我看得出它成长的烦恼。
面向天神的方向,我亲眼看到树叶向天神摇摆、叩拜。
桃树也在期待,期待一场雨的到来。
老鼠将我心的碎片,一片一片的埋在了桃树下。
老鼠希望桃树施舍一点水分湿润我的心片,然后我的心滋养老鼠的生命。
桃树以为,老鼠用我的心给他当作养料,给予桃树生长。
知道内情的只有我,它们想用我的心成就它们继续存活。
困难之际,谁都有自己的算盘,在算盘上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算啊算啊,一直算过立夏。
天气越加炎热。
桃树在摇曳。
鼠在吱吱喊叫。
我空壳的身躯几近散架。
除了等待,我们更是渴望能有一场雨。有了一场雨,树可完成树的使命;鼠可尽情饱食;而我只想让雨抚摸我的身躯,还原成我最初的模样。
命该不绝?
说不清是谁的虔诚,打动了天神。
我看到很远的远方,乌云开始密布,向我蹒跚而来。
是雨要来的前兆。
一切都在狂喜,“幸福即将来临”。
我掏空了五脏六腑,只等雨的降临。我想把即将来临的雨填满我的身体,装它一生一世。
在望眼欲穿之间,乌云就转移了我的天空。
不到分龙的季节,雨就离我而去。
几乎触手可及的一场雨,在满是希望间,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
看着一场雨离去的影子,我连哭的力气和泪水都没有。
在风中,桃树冲我直摇头,看不到笑靥如花。
老鼠向着雨去的方向,拼命的追赶。
只有我,支着掏空了五脏六腑的躯壳,望着雨去的方向,傻傻的看着雨慢慢远去。
我就这样被一场雨拒绝。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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