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竹林下,我看到五只长尾彩羽绿冠的鸟,蹲在竹枝上,像一支乐队,彼此错落有致地和鸣着。我想,要是将这些鸟捕获,定能买个好价钱。当然喽,如果养在庭院中,那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并且每天还会鸟语花香。因为我的小院中四季花开。
这样想着,我就开始设计捕鸟方案。我刨开一处地瓜藤,露出那母指头大小的散发着甜甜香味的紫红地瓜,并铺上网,然后躲在林中静候。灿烂阳光下,这不知名的鸟发现天然美食后,并不急于群聚而食。它们飞近地瓜,站在树木高枝上,静静地观察了好一阵,见无异常动静,其中一只才飞下来,很警惕地靠近地瓜。鸟开始啄食地瓜,同时用爪子在地上抓了又抓,并抬眼四处看了又看,是乎想进一步证实四周是否藏着什么危险。好在我的那网是透明的蚕丝织就的,像蛛网一样,斜在一边,只要轻轻放下,忙于啄食的鸟就成了瓮中之鳖。
然而,将这种美奂绝仑的大自然精灵捕获并占为已有,我还是感到有些残忍。因为它们在大自然中可以自由的繁衍生息,它们及其子孙可以其娇美的身影剧院和动听的声音,给我们的大自然不断增添丰富多彩的神韵。一旦捕获,将之囚于院中高处的竹笼,直到老病或病死,它的价值就大不如自然生态中的了。
可是,我如果放弃,又本动了一番心机。
正在想着,那只鸟惊惶失措的冲天而飞!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走近地瓜地,想将剩下的地瓜摘食。却看到一旁有一条绿莹莹的大蛇,一动不动地弯曲着。我退了几步,柔了柔眼,再掏出方巾,擦了擦眼镜,仔细一看。我在心里说:“这荒山野岭中居然有这样的蛇形化石?”正当我捏着蛇尾提起来时,那蛇头突然昂起,曲着颈,向我发出攻击之势。我掐信蛇尾,绕头猛甩了几圈,用力将它甩出老远。并随之追去。
蛇经过绕头一甩,筋骨松了,活力减了,对人就没攻击性了。我捏着七寸将蛇拿起,准血拿回家中炖鸡,做龙凤汤。蛇吐着红红的蛇信,愤怒的挣扎。我脱下一只袜子将蛇头扎住,找根藤子将它绑起来带走。
这时候从路边的林子深处钻出两个警察,指着蛇说:“你这是破坏生态,捕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说着就拿出手铐。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镇静了一下,问道:“咋会事?”瘦子说:“在我们这片大山之中,有很多珍禽走兽,都是国家一级、二级的保护动物,谁要是动他们,都是犯法的!所以要请你和我们走一趟!”说着胖子举过手铐来,示意我带上。我分辩道:“我不是从正道上来,没看到有什么标志,不知道有什么规定。不知者不为罪!况且,这蛇可以放了,这样一来,我的行为没造成任何恶果,所以,不应受罚”。听了我的话,对方软了下来。我连忙把蛇放了。
可他们说还要罚580块钱。我奇怪了,为什么要罚580块钱呢?可他们说这是他们这片山岭所在村的村规民约。原来,这数字有“我怕你”、“我罚你”和“我发呢”之意。并说我的行为触犯的法规,问他们触犯了哪部法律的哪条?他们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说是和他们去翻给我看。我想,和他们去,那不就中了圈套?到了那里,更是他们的天下,还有我说理的地方?胖子说罚款是为了让我买个教训,知道这里的东西不能乱动!我说人不是神仙,神仙喝酒还会三分乱呢,何况是人?人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错误路上越走越远。犯了错误能改,并且没有留下任恶劣后果,这还用罚?难道改正错误是不允许的?
我们正在交涉的时候,那条放生的蛇突然向我发起攻击,咬了我左手一口,将昂起的头一低,就箭一般滑走了。我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红蒜头,三下五除二的嚼碎,在伤口上猛擦,擦了就丢、擦了就丢。然后在山上找了一种叶片上筋脉雪白的藤本植物嚼食。顾不得两个警察在不在身边的问题,救命要紧。
我真恨那条蛇!要是能找到它,我真想将它碎尸万段!
可是,那是一种珍贵的小青龙,是周围数百公里山民的圈腾,这些山民是当着祖先在尊奉的。要是知道我伤害了小青龙,还不把我碎尸万段?也许也不会在后来将昏迷的我救起。而之所以救我,有很大可能是因为看到我身上有蛇伤,又没有蛇的那种腥血味。
我自顾自的疗伤。也不知什么时候,警察不见了。
夕阳柔和的光从那条斜长的山脉上滑下来,我开始向着宿营地返回。这时候我才后悔独自行动的鲁莽。
突然,我踩滑了一块沧桑万年的岩石,顺着山往下滚。我昏迷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茅屋里的烛光在微风中摇晃。我的嘴里苦苦的。我的手臂脚上敷包着一层草药。半睁着眼的我有些精疲力竭,我不知身在何处。夜是静谧的。跳动着的烛光告诉我,我遇上好人了。
也许是我身上带着的那本苗族草医秘方救险了我。因为这片山岭周围,分散地住着不少苗族同胞。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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