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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窑·外婆(外一篇)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石夫    阅读次数:6088    发布时间:2015-12-09

大概是腊月二十以后的事情了吧!

前晌里的时候,我实现了一个多日或者是多年的愿望,那便是多年以来再没有看到的外婆——在这天前晌看到了!

在我的记忆里,这一年外婆大概有七十来岁了吧!

前晌的时候,我花了一百二十块钱租了一辆“福莱尔”出租车,从城里起身,外婆离开城里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吧!

城里的天是阴着的,就像我当时想念外婆的心情一样。我坐在“福莱尔”车里,没有说多少话的,只是不住地抽着“白公主”牌子的香烟,外婆一直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外婆——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是抽烟的。

外婆家住在“老庄”,大概有两个多钟头以后,我和“福莱尔”渐渐地靠近了“老庄”——这个熟悉、陌生的地方!老庄——在我的记忆里大概有二十多年不曾看到过她的模样了。

记忆里的宽展展地石子路,的确陌生了,也变得狭窄了,她的样子犹如一个瘦弱的老人,此时,我看到的曾经的宽展展的石子路只可以容得下一辆小车走过,如有遇到迎面来的车子,就必须有一辆停在一边,等到对方过去才可以过去的。

走过一段石子路,出现在眼前的就是完全的黄尘土路了。由于“福莱尔”的密封很差,车子里坐着的我,还有开车的人,我们都是满身、满头的尘土。尽管这样,我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来时的平静与喜悦,我是不在乎这些尘土的,因外在我小的时候,我就没少走过这些土路的,何况现在我在车里,外婆也不晓得过得怎么样了?

我的确不应该有一丝怨言的!

我们小心地进入老庄,“福莱尔”在外婆家土坡下的沟滩里停稳当了,我把开车的年轻人撂在了沟滩里,还撂给了他两盒好烟“金卡延安”。我从车门子里钻出来,直了直脊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点上一根“白公主”,向外婆家的那道土坡走去。

外婆家住在半山腰里,在我的记忆里这道土坡是既陡峭弯曲漫长又宽展舒心的,这道土坡常常被外婆看护得完好而整洁,不管是下雨天还是野草疯长的时候,这道土坡从来就没有塌陷或者是杂草纵生的,在我的记忆里,这道土坡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可爱,这道土坡老是硬邦邦的,展现在我的眼前或者记忆里。

这里有我美好的童年,有我太多的希望!

然而,此刻,此刻呢?这道土坡不在保存着当年的一点点风采了,她完全丧失了原来的模样,她就是这冬天里半死不活的景物,她就是这冬天里所有败景的缩影,她仿佛就是外婆这些年以来的不幸与悲哀!

我走在这破损了的土坡上,眼睛开始湿润了、视线模糊了,土坡上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堆积了很多的塌陷下来的虚土,早已把原来的硬邦邦的土坡遮了个严严实实,这里仿佛的确没有了路。等到我费力地走上这土坡,费力地走到外婆家的院子里的时候,我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半山上的两眼土窑,一眼在很多年里一直闲置着,一眼是外婆住着的。令我不能明白的是,那一眼闲置的土窑还完好着,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可是外婆住过的土窑只留着一个“窑洞”框框了,门、窗不晓得那里去了,还有,窑洞的窑口也没有了原来的样子,多半已经塌陷了、破损了。破损了的窑口脑顶依旧留着一个早年里被烟熏黑的土圪巷巷,还能看明白,这就是原来的烟囱。

这就是外婆居住了将近一辈子的土窑?这可能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于是,我便傻呆在外婆的土窑的院子里:外爷,早在十一年前就殁了,外爷殁的那年冬天很冷!

十一年前,还是孩子的我经常和外爷一起赶集。赶集的时候,外爷怕我走路熬,常常叫我骑着他的大角公羊。现在,外爷常常叫我骑着赶集的大角公羊没了,土墙外土台台上的老杏树也没了,老杏树唯一可见的就是裸露在外面的枯死的树根,树根两旁堆积着半崖上塌陷下来的虚土。这虚土,看样子一定要把这树根完全吞噬了,或者是埋了!

外爷殁了以后,老公样没了,老杏树没了,外婆也就大概开始守寡了。外婆的一辈子只生了我妈一个,外婆老了身边没有一个想依靠的人,外婆可从来不曾说起这些,外婆她总是一个人沉默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莫名的一种感觉牵引这我,牵引着情绪低落的我,牵引着我沉重了了双脚,我来到塌陷了的土窑跟前,然后离开土窑,本打算在土窑里能找到点什么,然而,我还是什么也没能找到。土窑里只有一盘土炕,但远远要比我记忆里的小的多。我模糊着眼睛,猛然想起我妈说过,外婆已经搬家了,外婆已经问了别人家的小土窑搬家了。我便离开了外婆的土窑,在走下外婆家的那道土坡以后,我的鞋里早已装满了尘土。

外婆问了别人家的小土窑,不远,就在老土窑下面的不远处。我沿着一排同样破损了的旧式土窑,沿着破损了的小路,寻到了外婆的住处。站在外婆住的小土窑前,我没有敲门,也没有呐喊外婆,我似乎怕惊吓了外婆,我似乎怕惊吓了我内心的希望。我只是悄悄地,轻轻地推开了两扇不大的破损了的黑亮而光滑的小木门,同时一只脚没有声响,走进了小土窑里,眼睛在满窑里寻着外婆——

已是后晌里的时候了,小土窑里的光很暗的缘故,我一时没有看到熟悉的外婆。

嗷!是二小子来了?

还是外婆先看到我的。外婆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同时满含着淡淡的忧伤。随着外婆的声音寻去,外婆正站在靠锅灶一角的脚地上,一手拿着一些柴禾,一手拿着火柴。看样子,外婆正准备做饭了。外婆睁着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身体依旧那样瘦,和我记忆里的外婆完全一样,只是多了许多白的头发,白的头发也长了许多,有些零乱的样子。

外婆,我是二小子!

外婆,我来看你来了!

看着外婆的样子,想起外婆的近况,我的脑子里立马闪出一个人来,闪出一个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来。

外婆,你还好吗?

我的鼻子一阵酸楚,差一点要哭出声来:

其实,外婆的大半辈子也是不太好的,外婆是一个不幸的人。外婆是兰州人,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家里光景也挺好的,她当时在兰州市电影院当卖票的,的确是很牛了。就在那时候,外公参加了革命当了兵,他们的部队就驻扎在兰州市里,他看上了外婆,为了外婆,他丢掉了革命,他人长得英俊,外婆也满心的喜欢就跟着回到了老庄开始和外公过光景生活。

外婆那里晓得,外公一回到老庄以后,就开始很少上山劳动,外公的身体一开始就一直不好,经常有病,大病不犯小病不断头。这也许就是外婆的命运了,于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就靠她了,外婆是特别爱好和要强的女人,在她的苦心操劳下光景在老庄也还是好的人家。所以外婆家也有那个生活条件,我们兄弟仨她没少操过心。我的情况是我们兄弟里最差的一个,我妈说我得病了,怕活不成了,就送到外婆家。外婆晓得我不是得了病而是饿得,当时的我,连拳头大小的脑袋也直不起来,在外婆的精心抚养和调理下,等到我再回到家里的时侯,已经跑得欢溜溜的了。

的确我是不会忘记外婆的,外婆家老是有吃不完的烧红薯和炒南瓜子。

自从外公去世以后,外婆的土窑里大概就缺少了生活的气息了吧!于是,外婆一个人常常会孤零零的坐在土炕上,拿着外公留下的旱烟锅子抽着旱烟,看着对面贴的画——《哪吒闹海》,那是我上中学时候给外婆画的年画,她在寻找一种寄托。

后来,外婆改嫁过几回,情况很不好,外婆的生活也一直不好。外婆最先寻的那个后老汉,是倒是一个退休老干部,可他的钱从来就没有外婆花销的,这也倒还罢了,最气人的是,他根本就是一个棺材壌子,整天在炕上躺着,胡呐喊乱叫唤,完全就是一个快入土的人。他已经是肝癌后期了,外婆跟着他回到家里,一家老小都瞒哄着她,主张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目的就是寻一个侍候病人的人吗!可恨,这些人的确可恨!

这,对于已经上了贼船的外婆来说,也只能这样了,她在方圆几十里的地方,不愿意落得个不守妇道又中途逃脱的名声。就这样,就算那可恶的老汉一日三餐,几乎就吃一老口或者更少,外婆总还是按时侍候着、等待着,同时也咒骂着、埋怨着,只有恨是自己的命不好了,老天!怎么就又让他摊上了如此的命运!

好在,时光不长,过了那个年,正月里出去不多久,那个家伙挣扎了几天就殁了。

外婆离开这个棺材壤子,在城里还寻过两个后老汉,情况和以往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三五年也就各自散伙了。于是,外婆便只有回到了老庄村了。

外婆回去以后,也闲不住,就又在那个土窑洞里,做起了她的那一点小本的买卖,这本钱吗,自然是她在外爷活着的时候,靠平时的光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她的老主张是谁有不如自己有,花销着方便自在,何况,她也晓得我们一家的光景也不太好过。

外婆是不想再给添乱了。

短短的十来分钟以后,我便离开外婆要回家了。

外婆,一直拉着我的手,跟着我来到沟底里的“福莱尔”跟前,专注地看着我坐到车里。车子启动了,要离开了,我就要离开外婆、就要离开老庄了,外婆依旧站在原地。车子就要离开外婆的这一刻起,我的眼睛再没有离开过外婆,我是一直回头看着外婆的,有一只是望着外婆身后半山上的土坡——上面有外婆住过的土窑。看着外婆的身影在我的模糊的眼睛里消失,望着这一切在我的眼睛里模糊、消失……

在拐角处,就要和外婆分开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外婆正抹着眼睛,不,准确地说,外婆是在抹着眼泪。其实,就在我走出外婆的小土窑的时候开始,外婆就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离开老庄,离开外婆以后,这一路,我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一直在想着外婆:

外婆啊,我的外婆,你是怎样面对这样的一个午后,或者是说黄昏,一个冬天的黄昏。你又怎样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夜?你又是怎样面对明天的清早?

后来,残忍的事实让我晓得了这次和外婆的相见变成了一个永恒。我很恨自己,我是没用的家伙,我该死,我怎么就不能跟外婆多住几日,或者多说几句话呢!

一年后的冬天,外婆殁了。这一年以来,我再没有和外婆见过面,也没有跟外婆说过一句话。


夜与城市                    


正月十七,凌晨三点半的闹钟“叮铃铃,叮铃铃”响了,虽有几分刺耳,但心里还是觉得了一阵阵的欢喜:毕竟我没有睡过头儿!

隔壁,卧室里先后传来的女子和媳妇的哈欠声,是别样地清晰,又是别样地亲切……

凌晨三点半,房子里的灯光是个外地亮;电磁灶上烧水的声音,同样是个外地响。和女子王米简单地洗漱以后,她背着那个熟悉的装得鼓鼓的背包儿,我提着一个同样鼓鼓的塑料袋子一闪身走出了门。

门外,是堆积得如小山一样的一座一座积雪;门外有月光洒落着,虽是一片儿的银白、银灰色儿;但总觉得不够明,也不够亮。和女子同事望一眼西南方向夜空里挂着的一轮圆月,我打亮了手里的手电:想不到的是,在凌晨四点左右的样子,这小小的手电筒的光竟然是这般地亮,正条儿崎岖的小路便显得格外地亮,和近处黑坳坳的墙,或空着的还没主任的窑洞形成一种奇妙的对比。

在手电筒的亮光里,走下左面那一条不规则的片状,或块状的石头插起的小巷,走过那一段不甚远的公路,来到新城岔路口的等车点,关上手电筒,把手电装进塑料袋子,开始和女子站在一个很亮的照明灯的亮光里,等从城里发往城外三十里外火车站的公交。

新城,是静悄悄的,除过偶尔从身边经过的开得缓慢的私家车去火车站外,整个儿就没有一丝的声音了:我想,城里大概也是这般地静了吧:我想,城里出过那热闹的公交车以外,大概的确是静得出奇了吧!

十几分钟过去了,公交车还没有等来,远处,照明灯的亮光里走来两个黑影儿。女子王米说,其中一个人穿得那家土黄色的毛外套的款式和她妈妈的很相似,我觉得也很相似。等走近了,那个提着两个袋子的"毛外套"一张嘴,问:“公交大概几点来”的时候,才搞明白“毛外套”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我和女子不觉暗暗笑出声来。

又有几分钟过去了,只听得不远处那“毛外套”在抱怨他的媳妇:“你给老子什么也不明白,就晓得闹架,就不明白你给老子闹什么架哩嘛——” 他的媳妇被骂得不说一句话,只是听得“毛外套”还在骂:“脏娘日死的——半夜三更给老子闹什么、闹什么!”

等车点,又多了一个背着书包的高瘦学生,他很是娴熟地把一个烟屁股抛在路的中央,“毛外套”不再骂了,他开始低低地乖哄低着头蹲在路边的年轻女人:“好我的老家哩,不要闹了行不……”

第一趟公交缓缓停了一下,抛烟屁股的高瘦学生挤了上去,公交说:“五分钟,还有一趟!”

私家车和出租车渐渐地多了,一辆一辆缓缓地经过身边,然后朝远处开去,屁股后面是一股一股儿升起的灰白色的气儿。果然,五分钟后第二趟公家车绕过岔路口,缓缓地停住了:车上的灯是亮着的;车上空着的位子还很多。我和女子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上,右面第二排正坐着那个“毛外套”。等车开动了,我才细细打量:“毛外套”,头发削得很短很短,后脑上却留了寸把长的一撮像秃尾巴鸡,或者一个散乱的毽子;他的脸很大众化,不同的是耳朵上扎着的两个耳钉很打眼,雪一样的白。

五点钟的样子,候车室开始检票了。尽管黑脸高个头的男检票员总是吼着:“别挤,把票拿出来——”,但是“毛外套”还是混了进去,也混进了2号车厢。

车窗外,基本看不到些许的亮光,车内则一片儿通亮:座位上是看似沉沉睡去的各色的人,座位之间和通道里全是人,有座着的,有站着的,也有蹲在两排座位之间。手里捏着票,和女子王米挤进2号车厢,跟着拥挤的人们,找到座位:两个座位上是睡得似乎很死的男人。

王米看看我,似乎很失望地说:“人家睡着了!”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外坐上的男人的肩膀,看着他说:“不好意思,请你让一下!”两个男人睁着红肿的眼睛望着我们,很不情愿地起来了。小桌上搁着一副扑克牌,和一包零散的饼干儿,看上去显得很是孤独。

把塑料袋子挤进头顶的行李架里,让女子王米把背上的包放下来,搁在行李架上时她不愿意了,说一会儿还要背,不如背着省事儿。我最终没有说服她,这样一路她就背着个背包坐在位子上。

“喂,喂——”不多时,斜对面来了一个三十岁开外的瘦高个儿,他理直气壮地问边座上那个似乎熟睡的胖女人:“你的票哩?”

“啊!”胖女人似乎受了惊吓,她举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一眼瘦高个儿,再看看怀里正经是熟睡的孩子,很难为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这回,可算是苦了胖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她抱着半睡半醒的孩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确实是没有空着的座位啊!没奈何,胖女人只能选择就地而坐了——她看一眼还算干净的走道儿,稳稳地坐了下来。

她正打算舒舒服服喘一口气的当儿,一个年轻女人要过去上厕所了:“麻烦让一下!”

不多时,又有上厕所的男人、女人,或者孩子:”麻烦让一下!“胖女人,要么抱着孩子起来、坐下,再起来、坐下,要么侧着身闪出一条窄窄的细道儿来,要么干脆就低了头、弯着腰,也还算是让道儿。于此同时,她怀里的孩子总也要醒来,总也要哭两声再接着去睡。

胖女人和她手里的孩子,总也要这般来回折腾,折腾得过往的人总也很是不安,我的一双眼睛虽是很疲惫了,但总也不能离开她和她怀里的孩子或睁,或闭的眼睛。

”要不……“我看看似乎也没有睡意的女子,再看一眼那胖女人笑着低声说:”要么,我给她让个座吧!“

女子王米,随着我的视线看了那女人一眼,她犹豫着,最后摇了一下头:孩子的意思我很明白,她的心思我也理解。自私一点说,我真的是很难把方便带给胖女人,而让女子心里不乐意的。

胖女人还是重复着先前的抱着孩子起来、坐下,要么这样、那样的动作,她的男人就站在身边,不时地左看看,右看看也是一脸的无奈!不多时,男人接过了她怀里熟睡的孩子,抱着坐在了胖女人身边,胖女人似乎浑身轻松了,她完全闭上了眼睛,只是有意无意地或弯腰,或侧身。

临近绥德站的时候,有一个高个子黑脸男人走了过来,看一眼胖女人他们一家三口说:“绥德站马上到了,下车的人有三四个你们跟着我走吧!”

等火车在绥德站开动以后,我看王米右手托着脸睡着了,我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米脂站,夜色开始渐渐地减退,车窗外渐渐有了亮光。车厢里,依旧一片儿通亮里各色的人又挤了些进来,先前那个怀里抱着孩子的胖女人坐过的地方,正坐着一个三十岁开外的女人,她留着较为时尚的发型,应该是拉过丝的吧,只是这时候有些凌乱了:这个女人,是双手搭在座位边沿,踏踏实实坐在地上的。有人要经过上厕所,或者到通风处抽烟,她都懒得动,只是尽量地把大半个身子测过去,让出一条道来。见她那样困乏的样子,有的人也懒得招呼一声,直接从她身上跨一步过去,个头儿低的,干脆双手托着两边座位的后背,纵身一跳也能过去。

车厢里的一片儿通亮,渐渐地和车窗外的灰白色、白死融为了一体,天就进本放亮了。望着车窗外宽阔的天地,和天地之间还来不及消融的积雪,不难判断火车已经进入榆林郊外了。近两个钟头的样子,由于一直陪着王米的缘故,一向是老烟囱的我没敢挤过走到到通风处抽一支烟。给她做了工作,才挤过走到,挤在通风处连着抽了两根烟,当车厢里响起了叫卖的声音,我才匆匆做回位子。恰巧,乘务员的手推车刚刚停在了我的身边,在我的坚持下,王米才同意花十块钱买了一盒桂圆和一盒小橘子。

当广播里说“榆林站到了”的时候,一盒桂圆刚好被我们收拾了。

榆林火车站,是开阔的,同时又夹杂着一些空旷和寒流,但黑压压的,涌动着的人群又是别样的热闹。

乘10路公交车,下车后,穿过一条细小的小路,穿过宽阔的大道,沿着榆林中学的那一条同样宽阔的大道走一段,榆林中学的正门便出现在眼前了。


后记:

3号女生公寓楼里,依然是暖暖的,老是让人觉得一种幸福。

女子王米是322房子里第一个到来的,没一根烟的功夫,她的舍友叫武文静的女子推门进来了。在她们整理床铺的时候,我提来两壶开水到隔壁卫生间洗了王米的被套和枕巾。

十一点的样子,我带着她们到两站路外的小吃店吃过早饭,扬州炒饭和一份拌面。回到公寓楼,等一个号里的六位女生都到了,也就到了老师指定的报名时间了。

两点钟,当王米、武文静和一个室友各自夹着一些试卷、作业走过教学楼前去报名的时候,我乘机和她匆匆告别!

                                                                                                                                             

【编辑:向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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