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目,在我的心里酝酿了很久,我觉得母亲故去的这十多年来,父亲过得不容易。我因为忙于工作,陪伴父亲的时间不多,没能尽到一个儿子应该尽到的责任。我父亲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同时又是一位普通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1995年6月,我参加完中考,母亲就不幸病故。父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料理完母亲的后事,加上母亲治病花去的钱,欠下了一大笔债。收到贵州省冶金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中专学校,成为村里第一个考上学校的中专生。同时我心里又非常难过,家里已经欠下一大笔外债,再供我读书,无疑雪上加霜。父亲看出我的心事,安慰道:“没事的,老三(在四兄弟中,我排行第三),你安心去读吧,还有爸爸在,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你供出来。”
四年的中专,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我尽量省吃俭用,每顿吃最便宜的饭菜,没有添加几件象样的衣服。课余时间,参加学校勤工俭学,换来不多的补贴,解决部分生活费。假期时间,到安顺三姨妈家帮忙,三姨妈对我非常关心,每次到她家,给我买衣服、皮鞋,我返回学校时,她都给我几百元钱。还有我表姐,给我钱,还送给我衣服。我远在云南的三姑妈,给我家里衣服,还在衣服里放了两百元钱。父亲在家里,侍弄那几亩耐以生存的土地,定期给我寄生活费。为了供我读书,父亲借遍了亲朋好友,变卖了家里的树木,在父亲和三姑妈、三姨妈的关怀下,我顺利读完了中专。
中专毕业,本来想在省城贵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给父亲一个回报。没想到毕业时遇上下岗分流大潮,就业形势一下子变得非常严峻,很多刚毕业的大中专生找不到工作,纷纷被遣送回原籍。我就是被遣送回原籍的中专生之一。
许是命运故意作弄人,在毕业前夕,一场大火将本就贫穷的家化为灰烬。当时我在贵阳实习,父亲怕我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瞒着我,还是我去在贵州教育学院进修的表哥处玩耍,表哥告诉我的。
我回到家里,“家”已经不存在了,父亲更加苍老了,眉头的皱纹更深了,头上的白发增多了。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我叫了一声“爸爸”,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父亲看到我,心里也难过,从塑料布搭建的简易房子上下来。看到父亲苍老的模样,我知道父亲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心里承受了太多的煎熬。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我再次赶回贵阳,开始打工生涯。
父亲非常坚强,接二连三的打击没有击垮父亲,而是挺起脊梁,度过难关。用父亲自己的话说,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如果离开了他,这个家就彻底完了。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党员,他没有向命运低头,在丧妻失家的双重打击下,依旧撑起这个家。
2001年中考,四弟被安龙民族师范学校录取,父亲东挪西借,筹足学费,将四弟送进师范。2002年,我参加工作后,与大哥二哥一起供四弟读书,父亲身上的重担才减轻。父亲曾对我说:“你四弟考上学校时,有人挖苦送你读中专已经不容易了,要再送出一个,根本不可能。”可是父亲没有将别人刻薄的话语放在心上。在父亲的带领下,我们一家人坚持着,把四弟顺利供出来。
写下这些文字,我为拥有这样一位父亲而骄傲。父亲是我的榜样,更是我学习的楷模,在他的影响下,我走上工作岗位,就向党组织递交了申请书。
我的党员父亲,今年71岁了,正安享晚年。每天看自己喜欢的电视剧,饭后与同龄人到关沟河边走走,拉拉家常。
【编辑:向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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