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天的上午,我站在菊花池边赏菊,没想到一位老者急步赶到我的身边,敲着我的肩膀说:“小朱同志,你听说过这个对子不?”我先是一惊,继而一喜。惊的是,老人冷不防地一敲,我意外的受此一击,能不惊么?一看是这位熟悉不过的邻居,一位耄耋老人,心中自然亲切、平和几分;喜的是,老人竟把我视为真正的读书人,真正的朋友,当然,我们也是真正的“忘年交”啊!以致于每周五回家,老人大老远就喊我:“怎么星期中间也不回来呀?”嗨,多好的老人啊!此次又与我切磋、交流一下对联,我又怎能不喜呢?尽管对对子不是我的爱好,但对老人的问语还是感兴趣。因为我常常从老人的嘴里掏出了许多有兴趣的话题,故在下乐意洗耳恭听。
老人眉头一皱,手握长不盈尺的一段铁丝,在空中比划着,不时地舞动着。稍作停顿,随后一字一顿,吟道:“冰冷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这个对联我是闻所未闻。细细思忖,“冰冷酒”这三个字左边都与水有关,“冰”为何是一点呢?还没等我想好,老人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先就向我解释:《康熙字典》里,古时写法,“冰”字左边只有一点水。老人的话语打消了我的顾虑。但我还是对不上来。此刻,老人又操起手中的铁丝,仍在空中比划着,舞动着……我的思路一下子卡住了,可我仍感兴趣,总想找三个汉字对上来。只是囊中羞涩,学识浅陋,便只好作罢。凭直觉,我知道这次老人又是要告诉我有关对联的知识了。果不其然,老人稍稍停歇了一会儿,润了润嗓子,向我讲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
话说从前一个青年才子对一位姑娘动了真心,发誓非她不娶。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美貌如花。但才情不在小伙子之下。二人早有暗恋,只是双方皆未说出口。平日里两人相见,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一日,姑娘托人说,只要小伙子能对上下联,我定会以身相许,非小伙子不嫁。此话很快传到小伙子耳朵里,小伙子高兴万分,等候心上的姑娘早早来到身边。于是,姑娘就说出了上联,即:“冰冷酒,一点水,两点水,三点水。”小伙子将这个对子记在心上,像当初害相思病一样,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出下联。忽一日,他来到姑娘的身边,姑娘以为他对上了,哪知,小伙子一副沮丧的样子让姑娘感到心灰意冷。谁料,小伙子转身就走,懊丧而去。自此,归家后,卧病不起,撒手人寰。姑娘泪眼婆娑,整日哀思重重,憋闷懊悔,后悔当初,不该如此为难他,害得心上人一病呜呼,这只能怪自己。
一日,清明这天,姑娘来到小伙子坟边,烧完纸钱,叩拜之后,一抬头便见到坟头上,长着一棵“丁香花”,孤零零地盛开着。旁边还竖立一个牌子,上书“丁香花,百字头,千字头,万字头。”姑娘看罢,傻了眼,顿时泪雨滂沱。没想到心上人死后却对上了!于是,为了兑现生前的承诺,便一头撞在墓碑上……二人便墓穴相会比翼双飞了……
听完老人这个故事,我的心里陡升些许悲凉。这位小伙与姑娘的姻缘果真有梁祝的凄迷,也有牛郎织女相会的凄美!感叹之余,我要为姑娘的才华而叫绝,更要为小伙子的凄迷而叫苦。为什么世上竟有这般慑人心魄的故事与传说呢?如果说,梁祝为实现伟大的爱情而感天动地,那么,牛郎与织女的鹊桥相会则是流传于民间的一种美好的祝愿。而这个传说就不能不说是上述两个传说故事又一个缩影。
是啊,凄美的故事大多在民间流传,但愿老人心中的故事能传之久远……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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