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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爱恨悠悠
她斜靠在沙发上，透过玻璃窗，在楼下熙攘的行人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阳光很好，静静地洒在她略显瘦小的身上。
“这个可恨的家伙，又不知跑哪去了，这么好的天，又把我自己留在家里。”她嘴里嘀咕着。
屋里很静，墙上的挂钟夸张地发出“嘀嗒嘀嗒”声。她抬头望了一眼：都几点了！快晌午了，还不回来吃饭，又要加班吗？
扭过头，她又看到了沙发旁边小桌子上的那串玉坠，那是她嫁过来时母亲给她的，她送给了他。他说对毛主席发誓：一辈子随身携带，可现在他却把它丢在了这儿。“这个该死的家伙，丢三落四，竟惹我生气。”她又开始抱怨。
想想就来气，她拿他真没办法。他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成天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儿，逗她、开她玩笑，他这辈子好像从来不会生气，有时她故意气他，他依旧笑呵呵：我是六月一日生的，俺娘把俺生在这天，就是让俺这辈子做个快乐的小天使，一生快快乐乐。
“还小天使！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这辈子我看你是长不大了，啥时能有个正形儿？”她总是嗔责两声。
她心里盘算着，再过几天就要到他的生日了，这次她也想给他买点礼物，给他个惊喜。之前不管是他俩谁的生日，他都会给她买些让她猜不到的小礼物，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她心想：谁叫他喜欢自己呢？这样想着，她那有些苍白的脸竟染了一丝红霞，自己先哧哧笑了。
阳光确实很暖、很柔，困意也就渐渐袭来......
屋门轻轻的开了一道缝，一个小男孩探了一下头，又轻轻关上了。
“爸，奶奶又睡着了。”
“哦！”在厨房正准备午饭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推门进来，将一件毛衣轻轻给她盖上......
男人抬起头，墙上的相框里，父亲正微笑着看着他们，像个孩子......
02挂职
二零零七年八月二十五日下午，全县中小学校长会议一结束，陈不凡就等在了余副局长办公室的门口。
陈不凡是谁？他是风光中学的校长，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够滑头与机灵。
余副局长一过来，陈不凡便掏出一包七匹狼香烟（余副局长最爱抽的）递过去，便满脸媚笑地说：“您是个大好局长！”
“老陈，有啥关照我？”
“就是那挂职名单，我想请你帮个忙，能不能和务实中学的调换一下？”
余副局长当然知道老陈所说的“挂职名单”，指的就是县重点中学两个副主任挂职鳄都镇两所中学副校长人员名单。
“老陈，我可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特地关照你才安排分管教育科研的萧副主任挂职你们学校的，你还不愿意啊？”余副局长感到很惊讶。
“我助人为乐呀，你看务实中学的管理水平和教学质量比我们学校差多了，这萧副主任应该分给他们。”陈不凡皮笑肉不笑地说。
“老陈啊，你可不要后悔！”余副局长在挂职名册表上把萧副主任和分管政教的吴副主任调了过来。
陈不凡开着一辆近二十万的小车，一路乐呀乐呵呵，甭提多高兴了。分管教育科研的萧副主任在两三年时间能干出啥名堂？还不如来点实惠的。要知道吴副主任可是县委办有人！去年吴副主任为申报中高职称到我们学校支教，不就巧立名目向上面申请要来了一笔款子装修了校长办公室吗？接下来得让吴副主任把学校大门楼、围墙和教师办公室都装修一番。
吴副主任的确有些本事。他挂职副校长不到半个月，上面就拨来了一大笔款子。过了一大段时间，全都装修好了。陈不凡心里特高兴。他一高兴，就大摆宴席，犒劳全体教职工。几杯米酒下肚之后，他便得意忘形，当着大家的面，说起来没完没了：“你们看务实中学，门楼、围墙和办公室还是老样子。说实在的，吴副主任原本是分到务实中学的，是校长大人我光明正大地到余副局长那里调换过来的。”于是，教职工都夸陈不凡校长有眼光。
第三年的八月二十五日上午，县中小学教学目标管理先进单位表彰会。务实中学榜上有名。陈不凡羡慕不已。
会后，陈不凡迫不及待地在务实中学周羿校长跟前竖起了大拇指：“了不起！”
周羿调侃道：“老陈啊，早知如此，当初你是绝对不会把萧副校长让给我的！”
“我怎么也不会料到，区区一个挂职副校长，哪来那么大的神力？仅仅一两年时间，你校的教学质量综合排名，就从第三十五名升到了第十六名。”
“老陈啊，谢谢你！这萧副校长一到我校就狠抓管理，狠抓改革，竭尽全力开展教育科研工作......”
陈不凡连连点头。
第四年七月初，教育局公布中考各中学升重点高中率排名情况。务实中学第八名，风光中学第三十一名。陈不凡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了一遍，苦笑了一声，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更让陈不凡招架不住的是，在期末考试前，风光中学的七八年级学生才不管什么“就近入学原则”呢，大都由班长组织带领班干部，以班为单位，向县教育局递交了秋季学期就读本镇务实中学申请书。难道学生真的非务实中学不读？陈不凡最担忧的是，怎么样才能够妥善解决好这件事。
03塔吊
料峭的寒雨，敲打着玻璃窗，人们都蜷缩在屋子里懒得出门。远处工地上的塔吊高高耸立着，像一个孤单的老者在寒风中战栗着。从远处看，似乎有一个人缓缓的在雨中向高塔的顶端爬去。慢慢的慢慢的移向动力臂的一端，好像在风中瑟瑟发抖。
“快来看啊，有人爬上对面的工地的塔吊上去了。听说是老板欠了他好几个月的工资没有给哟！”
王羽站在街坝上高声吆喝。（她是出了名的广播站，张三李四家有什么家长里短她都知道，街坊们 送了她一个“广播站”的雅号）
随即就有几个路人住足观看。一、二、三……街坝上的人越聚越多。
“他是想自寻短见见吗？”
“才三十多岁，有什么想不开的。”
人们纷纷议论着，有人手心里为他捏了把汗。
“听说是老板欠了他十个月的工钱，问老板要，老板不给，那个人才想出这个笨办法的。”
王羽发挥了她的广播站的作用。在大街上大声宣讲着。此刻她正享受着自己发布的独家新闻的快感，显得特别兴奋，脸色有些格外红润。
“小伙子，快下来，有啥想不开的，心里的结可以慢慢的解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白发老人扯开嗓子喊。
有人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不一会也来了。消防支队也带着防护垫来了。
“嗨，人家爬上塔吊是去搞检修！真是虚惊一场。”
人们摇着头逐渐散去。
04碰瓷儿
宽阔的公路上围成了一个圈。一辆车，一个老人。
老人仰躺在车前，哼唧哼唧的，面色痛苦。
司机着急，对着众人，对着老人不断地重复着：“我没撞到你呀老大爷！我没撞到他呀......”
一个穿短袖的说：“没撞到老人家，怎么会摔倒？”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反驳，“你们没看到吗？车根本连老人的一根毫毛都没碰到，这就是碰瓷儿！”
大伙你一言我一嘴，说得比这天气还火热。
老人的身体开始扭曲......
“看看，这老人开始表演了，真恶心。”有人说了一句。
有几个人已经拿起手机了。
“我得发到朋友圈，告诉朋友们要小心这种人。”一个黄头发说。
司机走到老人身边，但没伸手去扶。
“你这司机，真没良心，老人摔倒了也不扶起来送医院！”
“不要去扶，你会被讹干的！”
老人开始喘气，面色发绀。
夏天的太阳辣辣的毒。这圈厚厚的人依然顶着烈日在议论着，在谴责着......
有人发现老人有些不对劲了。
“我看不像吧，老人很难受啊。”
“是呀，大伙一起帮忙吧！”
空气，如夏季的大地被太阳蒸得鸦雀无声。
“让开！”
声音不大，却足已将这圈震撼。
她冲到老人身边，将老人的四肢放平。
“快打伞！”
十几把伞撑开了。给老人，也给这圈人带来了一丝凉意。
女孩忙这忙那，一身白衣飘忽，如一片洁白的云朵。
老人面色逐渐有了血气。
女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像一朵花在她脸上绽放。
“我刚刚说了嘛，这不是碰瓷，你们偏不信。”一个中年人说。
“我也说了呀，但你们谁动手扶一把？”一个年青人说。
一阵沉默。
女孩站在圈中，圈，安静下来了。
女孩说：“人，这个字，只有两笔，缺哪一笔都站不稳！”
极短的沉默后，人群中爆发出持久而热烈的掌声。
05承诺
万丰终于在大年三十夜年夜饭之前赶回了家。
一个人，右手拧了一瓶当地产的土酒，也还小有档次。
年夜饭就三个人，年已古稀的父母和他，父母白发苍颜。
万丰难得回家一次，在这家人团圆的夜晚，必须得敬父亲的酒，父亲也是爱小酌几杯的。
万丰在外混得也艰难，但还是有感念父母之心的。
他为父亲斟满了酒，也把自己的满上。
“爸，您老人家辛苦了，儿子敬您一杯。”
父亲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专注着吃菜，也没有看万丰一眼。
“爸，您老人家辛苦了，儿子敬您一杯。”万丰再一次敬父亲，并站起身，鞠着躬。
“不喝。”父亲冷冷的。
“爸，今年国庆，我结婚。让您操心了。”
父亲看了他一眼，提起杯子，一饮而尽。
万丰31岁，还是单身呢。
06真的腰疼
研究生入学考试现场，正在进行英语科目考试，一位女生过不了多久，就反手敲打一下后背。
刚开始，监考老师们也没在意。随着考试时间的推移，击打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每次击打的次数各不相同。
她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后面的一位男生的注意，他开始关注起来。他见她一会敲3下，一会敲1下，一会又敲4下，一会又是2下。“莫非她要告诉我选择题的答案？”男孩心想。“只要人长得帅，走到哪里都有菜！难道我的帅气吸引了她？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爱意？不要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先将她的答案记在草稿纸上吧。”
英语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正一筹莫展，不知所措之时，突然，天降一位女神悄然相助，这真是上天眷顾啊，感谢苍天与大地，他欣喜若狂。心想，考试结束后一定好好感谢这位美女。
于是，他开始细心观察她每次敲打后背的次数。可是，她刚开始击打后背的时候，他并没有引起警觉，现在不停地敲打，谁知道她给的答案是哪一道题的？这可犯难了，不管怎样，都记录下来，认真分析。等待时机，说不定，她会另有暗示。
他的举动，引起了监考老师的注意。这位老师躲在后面细心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过了一会儿，监考老师走到他们跟前。
老师首先询问女生：“你为什么作弊？”
女生抬头望着老师，一脸无辜的样子，非常惊讶地回答：“我没有作弊呀，我是真的腰疼。”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停地敲打后背？”
女生辩解道：“疼得厉害呀，不敲打难受。”
“那你为什么每次敲打的次数都不同？”
“我无意识的敲打，也不知道都敲了几下，但我敢肯定，这其中肯定有4次以上的，考试题目中没有第五个选项的吧？”
老师仔细查看了男生记录在草稿上的数字，的确有一些5以上的数字。
老师又仔细核对了两人的试卷，没发现任何疑点。
男生一听，气得差点当场晕倒，是我自作多情。
此时，下考铃声响起！
07孝道
盛夏。天，出奇地蓝，阳光特别的毒，镇上的人群异常地多，街道挤满了人，最热闹的是镇西的那个临时公共厕所，好长的一队男女老少，排出长龙一般的队伍，不用说，今天赶集的人少不了。
希奇的是镇西的“二癞子”也加入这个排队的行列，更加的希奇的是他居然排在女厕的队列，啧啧——
“二癞子”其实是个“诨名”，镇西的人都知道他，平时不是游手好闲就是偷鸡摸狗，唯一的优点就是特别孝顺与他相依为命的老母亲。谁要是说“二癞子”母亲的不是，“二癞子”晚上就给谁颜色看，要么砸门，要么扔砖头到人家的房顶，甚至把死老鼠丢到别人的院子里，嘿嘿。还好，他不杀人也不放火，不干违法的事，他担心自己犯事蹲班房，老母亲没人照顾。
“二癞子”很懒，连自家的厕所都不舍得搞，幸好镇西有个临时公共厕所，平时倒也省事。
“哎呀——”一个村姑叫了起来。很多人都望过去，原来“二癞子”正好排在她的后面，“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缺德啊？”
“谁缺德了？”
“二癞子”什么话也不答，只是瞪一下这个村姑。他把草帽拉了下来，不想让很多人看出他的脸谱。今天真的太多的人啊——怪事。
“说你呢——”那个村姑朝着“二癞子”努嘴，好象要发火了。
“关你个屁！”“二癞子”终于回答，声音低低的。
“男的在那边——”
“我就排这里，哼哼——”
“不要脸，不要脸啊——”
“你再说，我，我揍你！”“二癞子”开始不耐烦。
“别吵了，别吵了——”管厕所的老太婆劝起来，“让他排队吧。”
“让他——嘿嘿，这世道——唉——”那村姑一阵迷惑。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三八。”“二癞子”更加得意，说话硬了起来。
这时，女纵队开始骚动起来，男纵队有人哈哈大笑，女纵队后面的几个少妇切切私语，喋喋不休——
“这个世道变了，嘻嘻——”
“是呀，这人不是疯子吧？”
“他脑子一定有点问题呵——”
“八成被阉过——”
“是呀，我家的老线鸡久不久也打鸣呢，呵呵——”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大家像说笑话一样开始调侃，语气少不了有些下流，诋毁“二癞子”的行为。
风凉话之后，大家见“二癞子”什么话都不说。
“二癞子——你快滚吧，要不我们报派出所了。”镇西的叶三婆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她知道“二癞子”在镇上名声很坏，要是不制止，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管得着吗你——”“二癞子”还是无动于衷。
“嘿嘿——不要脸呀你？”
终于轮到“二癞子”了，他回头朝着后面喊道“妈——到你了。”
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慢慢地走过来，大家顿时惊呆了，什么话都没说。
后话：年底，镇上新建四个公共厕所，有人说这是“二癞子”孝道的功劳呢！
08我儿上大学
七月的天空骄阳似火，下午时分，突然乌云密佈，天边扯着火闪，山那边传来闷雷声。一阵阵风从山梁间扑来，吹打着柴屋摇摇欲坠的门窗，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声。
女人守在灶门口，一边往灶里加柴，一边忙着洗菜做饭。有人扛着锄头在屋后山花间跑过，边跑边唤：“大雨来了大雨来了！”女人站在门囗向远处张望，刚才还是像隔着一层纱，如咽如雾的岩脚小道，现在已是白茫茫一片，风声雨声，随着山谷扑过来。女人焦急着，不断用手在围裙上反复地揉搓，在屋里来回地走动。
儿子说：“妈，爸怎么还不回来，大雨都下来了？”女人说：“你爸在那么深的煤洞里挖煤，听不到雷声，看不见下雨，如果山洪暴发，那就危险了！”儿子说：“妈，你在家好好待着，我去看看。”女人急忙阻止说：“不行，这么大的雨，一会儿山水下来，落脚河的水猛涨，断崖边的小桥很快就被淹沒，那是要命的事。再说，你不知道他在哪个煤窑，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下去。”“难道就这样在家干着急吗？”儿子也急起来。女人说：“只能听天由命了。那地方我去过－次，是不准女人靠近的，满山坡都是煤洞口，又窄又黑，人站在洞口边往里看深不见底，男人们都赤身裸体，头上扎着一支电筒，像狗一样爬进去，也不知要爬多远，出来时全身像煤一样黑，只见一双白眼球和红红的两片嘴唇在翻动，一根绳子勒在腰间，后面拖着百十斤重的竹船，四脚四手地抓紧地面往上爬……。”
儿子说：“咱爸不去挖煤不行吗，干吗非得要去干这牛马不如的活。”女人说：“他去找钱，这年头找钱不容易。我阻止过他，被他凶狠地骂了一顿，他说咱儿子考取了大学，读书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只有去挖煤，钱才来得快，很快就要开学了，拿什么给孩子去读书！咱家祖祖辈辈沒一个读好书，就连我们这岩脚寨，多少年也沒出一个大学生，咱儿子为我们争光了，我就是死，也要供儿子上大学！”
屋外面，天空一片漆黑，电闪雷鸣中，潇潇暮雨千丝万线从山谷间岩脚上落下来，无边无际织着一张张迷迷朦朦厚厚实实的帘子，罩住这远处的山，罩住近处的树，罩住这稀稀落落的山村小屋。
风吹过房顶，雨飘进屋里，门窗还敲打着墙壁拍拍响，山里的黑夜，比不得城里的万家灯火，冷清寂寞。山里黑夜里有说不出的忧伤，有臧在心中的落寞。女人的心里一会儿南，一会儿北，一会儿在从前，－会儿又在现今。玉米出芽了，麦子泛青了，溪水绿了，山雀在篱边竹林间跳上跳下咕咕地叫，像似在寻求着伴侣。对于丈夫，她不知道是怨他还是爱他。自踏进这个家门，一把苦水－把泪，好在儿子已长成。为了儿子再不受穷受苦，为了儿子有个出头之日，他风里来雨里去。丈夫身体棒，皮气倔，天一黑上床就想做亊情，让人真受不了。如今为儿子拼命去挣钱。晚上回到家倒头便睡，梦里还说：“操它仙人，老子的儿子也要出人头地。”
女人在床上翻来复去难以入眠。一道电光闪进屋里如同白日，照射着这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随着一声炸雷，惊天动地，让女人的心悬在了骨子里。女人起来又躺下，躺下又起来，双目睁睁一直到天明。
一场暴雨终于落过山去，太阳又慢慢从天边升起。岩脚下的山花又从草丛里爬出带着笑脸，林子里到处掉下闪亮的水滴，阳光透过晨雾射进林子，五彩缤纷一派生机。
女人领着儿子，穿过岩脚绕过树林。突然间，迎面奔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急切地说：“大嫂，你男人出事了，我们是来通知家属的。”女人听了如五雷轰顶心胆俱裂，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才哭出声来。
女人在儿子的搀扶下，跌跌爬爬来到小煤洞前，丈夫被人拖出抬放在一扇木门板上躺着，只见满身青紫一片血污，早没了气息。一男子对女人说：“我们将你男人救出时他还有一口气，我们要送他去医院抢救，他说来不及了，嘴里反复念着儿子说，要好好读书，把大学读完，将来做点大事，爸在天上看着你。”
安埋了丈夫，女人带着简单的行礼，领着儿子上路了，她对乡亲们说：“她就在儿子读大学的周围，租一间小屋住下，拾破烂背背兜供儿子上学，直到儿子完成学业才回来。”
女人走了，带着儿子一同上路，脚歩很沉很沉，像被风雨裏住，艰难地踩着山间小道，泥泞在山野间。
天，又要变了，山那边又层层聚集着一片片的乌云，岩脚顶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火闪......
【编辑：与文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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