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在家中供奉着的照片里的遗容,是我们对爷爷的心敬。也是思与忆的一个灯,总是不尽地往复而亮着。
老房子的色泽据说比爷爷的名字还老。窗前的竹椅还在摇晃着,好似爷爷刚坐过一样,只是温度被四季换染而已。爷爷的草药还在山上疯长,他的患者已经痊愈,他就借这个机会,溜达到人世间之外了。
曾经以一句“我们是山前山后的人”为导语的远村阿姨,在远村传说着爷爷治病救人的凡尘琐事,爷爷成了邻里至十里八村的人们夸赞我们家庭的一个“帽子”。
爷爷的灵魂,已经成了我们家家风的标本。
路
路,一直弯下去。弯到游子的面前,好让游子顺路回家。弯到村口,好连上等候的乡亲的眼神。山重水复,路弯弯。每一弯都是牵挂。每一弯都是渴望。每一弯都是等待。
无论是村里的,还是村外的,都一样。走着弯弯的生活路。
一个人,一条路。一弯一弯都取直了,那些箭也不知道是否射中了归心。
路,还在无路的地方继续延伸着。弯弯曲曲。
都在梦着,弯道取直了,呼唤一声,游子长长的一次深呼吸,就进了村口。
树
树,总是站成一排一排的。像是迎接的队伍。像是送别的队伍。反正是回、是离,都能让你注入情。就像风过树梢的那一场曲调一样,有浓、有淡,远近高低各不同。
树,与村庄相爱了一生,还是雷同的仪式。只不过,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伸枝而招摇。招摇年龄,招摇爱情,直到根深蒂固,亦或死生离别。
树用圈圈圈住的岁月,总是要膨胀,直到切开,才知道村庄的故事,写了多粗,守候了多少轮。
树的记录,总是不多不少的刚刚好。几只鸟在树上搭窝,试着衔回流逝的那些日子。只可惜窝做大了,缝隙也就多了,那些日子也就流淌去了,全部汇聚在树根处,如同落叶归根一样。
树,生长着村庄里孩子的体格,满溢着村庄里老人的面容,挺立着村庄里所有人的品质,站成一排一排的。该高的高,该粗的粗,该圆的圆,棵棵都是栋梁。
土地
播种的种是惦念。翻犁的泥是故事。收获的果是幸福。
耕作的土地,就像是一张张长方形的A4纸,不断在上面写字、涂鸦,要么整成一篇文章,要么染成一幅素画,总之不要留白——丢荒。耕作者,像是土地里的一缕缕炊烟一样,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循环而传承着驻守。
地里每年都会长一些野草,在除草的过程中,手总是会被扎出一点点的疼痛来。像人扎痛土地一样。
在土地上,春风来时,总是把沉睡杂草叫醒,肆无忌惮的与耕作者比疯狂,彼此为伴。这些杂草把耕作者牢牢套住,套成无法改变的卑微者。又由这些卑微者来喂养自己和生灵。
在土地上,看上去卑微的人,不弃、不悔地献身农事,种植着最终的高贵。
【编辑:文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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