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帷揭开,春暖花开,草木旖旎生长,干净整洁的青石板街道两旁,树木迸发出蓬勃生机,灰色的枝条上,细嫩的绿芽挣破树皮的束缚,竞相崭露它们的婀娜身姿,让这个宁静淡然边远的小镇一片生机蓬勃。我的头发也如草木一样勃勃生长,已经盖住耳朵的小部分,脑袋就像放在蒸汽旺盛的蒸笼里,闷热难受,感觉非要把蒸笼盖揭去散散热,才会痛快,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想尽快找一家理发店,是的,尽快。
走在小镇向晚的青石街道上,与相识或不相识的人擦肩而过,思绪有些凌乱。我对发型没有苛刻的要求,剪短就行,只要手艺不是太差,不要弄出狗啃头之类的奇葩就行,当然光头是不允许的,还是需要一点遮掩。随意找了一家门口有转花筒的理发店走进去,店里有七八张半旧半新的升降椅,每张升降椅对面靠墙都有一张理发台,理发台上放着各种理发工具,理发台上方挂一块长方形大镜子,墙上贴着各种新潮发型,店内顾客不怎么多,倒也清净。
一位二十年华穿着时尚的年轻理发师问我是不是剪发,我说是的,他领我到右边靠门第二张升降椅上坐下,熟练地为我围上理发布,他问我要剪什么发型,我说要短点,其他的自由发挥。我坐在升降椅上对着镜子,看着年轻理发师手拿剪刀在我头上挥洒飞舞,他动作干净利落,神情专注,很是干练,一点点,一簇簇,一团团细碎的头发从年轻理发师的剪刀下飘散零落,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喜悦,碎发和一些杂乱无章的思绪散落一地。脑袋与空气接触越来越密切,游荡的气体抚摸头皮,一股清凉从脑部神经传导全身,说不出的轻松舒畅。
我旁边靠门第一张升降椅上坐着一位头发和眉毛斑白的老人,精神还算矍铄,眼神流露出淡淡的哀愁,溢满眷恋,或许他在回味即将结束的生命旅程中错过的风景吧。为老人理头发也是一位二十年华穿着时尚的年轻理发师,老人的头发已经清理差不多,年轻理发师正在一丝不苟收拾老人头发不够圆润的地方,老人就那样静静坐着,夕阳的余辉闯进理发店,包围老人的整个身体,阳光刺进我的眼睛,老人的身影在我眼里晃动起来,迷失在时间和空间里,我的思绪飘飘荡荡,飘到远方,隐约间看到在工地上已近晚年打工的父母,泪满心间。
“好了”,一句轻声的话语把我的思绪从远方拉回身体,为老人理发的年轻理发师已经解下围在老人脖子上的理发布,老人的眼睛聚焦回神,从升降椅上缓缓站起,甩手晃脑跺脚抖动身体,要把身上的碎发和尘埃抖落。老人问为他理发的年轻理发师多少钱,年轻理发师说老人那么大岁数,和他爷爷差不多,不要钱,老人一愣,我也一愣,我去理发店剪了那么多年的头发,从来没有遇到今天这种情况,老人回过神来,眼神温柔地望了一眼为他理发的年轻理发师,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身姿轻盈,步履稳健。没过多久,我的头发粗配剪成,为我理发的年轻理发师细细打理我头发细枝末节的地方,我的头发剪理完成,我付了理发费,走出那个随意走进的理发店。
回到住处,宁静的小镇躺盖上夜幕幕布开始进入梦乡,只有路灯醒着,昏昏黄黄的路灯灯光窜进房隙墙角,冲进我的小屋里,照亮我的脑海深处,为老人理发那位年轻理发师的身影在我脑海晃来晃去,内心不得宁静,我觉得我该把这种爱心写出来传递下去。提起笔,我忽然想起我没注意理发店的名字,想来思去,我就自己取了一个店名,叫爱心理发屋,为什么不叫爱心理发店呢,因为人们思想深处,屋里有自己的亲人、爱人、友人,是身体疲惫时的归宿,是心灵受伤后疗伤的地方,屋里有无私的爱,爱别人也应该像爱屋里的人一样无私,这是大爱。
爱心理发屋剪头发,也剪爱心。
【编辑:向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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