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们进入一个新的集体,总是会有一个自我介绍的程序。在我记忆中,最美的场景就是每进入一个新的学校学习,大家都乖乖的坐着,然后听同学一个接着一个的介绍。在这个过程中,总有人提及“缘分”两个字,这时,我们往往是表情严肃而认真。这样的时刻,我为之感动,而又刻骨铭心。
“缘分”一词来自“佛说”,那句“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貌似对缘分的最佳解释,也让世人更加惜缘。而我的一生中,有多少人,在前世只与我有五百次的回眸,一次不多,一次也不少。今生,在人海里,匆匆别过,甚至来不及予对方一个微笑,以示感谢。感谢他千里迢迢,前来与我擦肩而过。这些人,认识他们,却不是在相遇的那一刻,而是在前世。正如我认识你,不在今生。
我想你已经年近中年了吧,你微短的头发,至肩上,很美。你双手捧着书,在人海里那么醒目。我知道,你必有不俗的格调,不凡的认识,和独特的生活。在超市门口,我低头去看你未合上的书页,等你付款完毕看我,才发现我也忘记合上书页,就去买吃的。你笑了,我也笑了。你笑得倾城,我笑得痴傻。
《庞德诗集》我是要读的,而且,等我买下它,必定把它和三毛的《万水千山走遍》放在一块儿。那就是记忆,也成了故事。你大概不知道,我一直想,如果你于我乘同一辆车,我千万千万要去找你。而你终于还是上了那辆方向与我相反的车。你走的时候,我目送你离开。我保证,这是我长怎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情深的送一个人。那年是2016年6月。我们从此天涯,姑娘,愿你能四海为家,行走世界,心,从不游荡。
孩子,你也许还不知道,中国有一个词牌名叫《西江月》。我这次来西江,多半是为着西江月而来。你肯定不知道的,因为你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光景。第一天晚上,你站在旅店门口叫“姐姐”,对一个初来乍到的我,无疑是微暖无限。第二天,我离开的时候,和你在小道上观看虫子,你那么欢喜,脸上有稍微带点恐惧,真是可爱极了。你拿了一颗豇豆给我,略显羞涩的说“姐姐,送给你”,然后就呵呵的笑。我到着你送的豇豆,回到学校,直到它完全脱水才丢掉。孩子,你站在高处,挥手向我到别的时候,我心里其实真的好想哭,想去抱抱你,然后在你家附近买房置地,看你长大,看你放学回家。如果,哪天回到西江,孩子,我要给你一颗大大的糖,不管那个时候你长到了多大。你记得,还是要笑着叫一声“姐姐”。那年是2016年8月末。亲爱的孩子,要幸福,要健康的长大。
真不知道,这辈子见过一面而刻骨铭心的那些人儿,来世可否见着。如果为此,要做不尽的功德,我潜心修行有何妨,修行即修缘。若这世的苦修,注定来世可以与你们再见,苦亦乐也。若是,因为这世没有攒足五百次回眸,再也无缘再见,那么,可爱的人儿,请记住,要幸福。
《我家阿奴》
假期做完事回家那天,日光灼烈。到我家之前,是一段很大的山路。以前阿奴在的时候,看见我回来,总是兴奋地来迎接。不管出门多久,他出来不认生。他摇着尾巴,列着嘴,前脚立起,像是要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是,这次却久久不见出现,本来我做好了被他“追捧”的打算。心中稍微有些失落,也没有更多的思绪,以为阿奴只是刚出去了而也。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妈妈端来饭菜。我立即狼吞虎咽起来。突然我感觉到脚边有什么东西在“捣乱”,底下头来,是只可爱得不行的小狗。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关于阿奴的事。在我家,从来不会养两只狗的,一来实在是“成本”过高,而来我们养狗只是为了防盗。今天有了这个小家伙,那么阿奴呢?
妈妈坦言,阿奴走丢了。我着急追问“是不是过节的时候被人打来吃了”。因为村里有几个人,总是爱干这种行当。而妈妈摇头,是我正月去学校时,阿奴送我出去了,他就再也没有回来。妈妈没有子啊说话,喝了口茶,到院子里去了。
我对阿奴不好,真的。他是弟弟去赶场时,从路边捡回来的。那时弟弟还小,背着大人,抱阿奴到床上睡了一周,阿奴身上有跳蚤。因为这件事,我直接从弟弟手里夺过他,摔在地上。只听见阿奴“嗷嗷”的叫,眼泪都流了出来。而弟弟怒视着我,并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和我讲一句话。现在想想,真真的是罪过,愿我佛恕罪,愿阿奴原谅。
阿奴很乖,从来没有伤害过家里的小鸡,小羊。阿奴很凶,只要有陌生人从院子前走过,他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并且一阵狂吠。当然,阿奴的记忆不太好,那怕我经常打他,不给他饭吃。
但我和阿奴之间也有一些“浪漫”而“和谐”的事。已经忘记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很不畅快。那天月亮很圆,我坐在院前的台阶上,发着呆。隔壁小叔又在弄他的二胡。曲子很忧伤。听着听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正准备抱头痛哭一场,却发现阿奴就坐在我旁边。他没有看我,而是抬着头,一副深沉的样子。我伸手去抱他,以为他一定会多开,毕竟我对他不好。但终于他还是记忆太差,反而用头来蹭我。弟弟吃好了饭,在给阿奴准备晚餐。可凭他怎么叫阿奴,阿奴都不曾要走的意思。第二天看见槽里的饭,一动也没有动。
突然,朋友的一个故事。和他第一次见面,他讲起他小时候的事。他强调说,那件事,他一直放不下。事情的大概是:
有人到他家,说是要打他们家狗吃。他家狗很聪明,一整天都不回家,就坐在他家对面的马路上。他放学回家,家里人叫他把狗带回家。他照办,可带回家之后,那条狗从此命丧黄泉,在那个做不了主年龄,他为他的狗狗垒了一个坟,在坟上种了一棵树。
故事讲完,他喝了一满杯的酒。可是,我的阿奴呢?他成了那几个人的盘中餐,还是走失了,被别人家收养了?他们家对你好吗?
这次回家,只在家呆了一天,就会学校了。临走的时候,边走边回头看,只是留个我的渐行渐远的距离。阿奴,其实小时候,我学自然科学的时候,从来不懂人与其他动物的通灵性。可是,阿奴,现在我懂了。还有,我没有给你垒坟,是我相信,你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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