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华哥既称不上智者,更称不上仁者,就只能乐茶了。
生于茶海长于茶海的华哥从小就对茶就有一种特殊的癖好。适逢春季来临,满目的碧绿着实让人心情愉悦,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生出对生命的崇敬。当一行行整齐的茶树上,一粒粒像针尖一样的嫩芽奋力脱颖而出时,那种感觉良好极了。
那时候,为了生活,父母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茶山上招揽着采茶的工人。我也背着自己的小茶兜一蹦一跳地跟在她们后面,到了茶山上,迅速找到自己觉得最好的茶蓬走了进去,食指尖尖在茶蓬上滑动,轻轻地掐起一枚枚嫩芽,熟练地丢在自己身后的茶兜中。在茶行里穿梭,不仅裤腿被露水浸湿了,而且因长时间弯腰采摘,我的小蛮腰也酸痛得直不起来了,于是就对妈妈说:“妈妈,我的腰好痛哟!”妈妈笑着说:“小孩子哪里有腰哟?哈哈哈哈——”。“小孩子既然没有腰,那怎么会痛呢?”我百思不得其解。那时候,一到放假,我们这些小孩子都要上山采茶,然后交到生产队里,换来微不足道的几毛零票,要知道,那时的一毛钱相当于现在的一元钱呢!一个暑假下来,积少成多,上学的钱就凑齐了,那种高兴劲啊,至今想来也常常热泪盈眶。
夏天的晚上,营火虫们伴着浅浅的月色,拧着小小的灯笼在茶山上翩翩起舞,与天上的繁星交融辉映,如果不认真分辨,还真分不清楚哪颗是天上的星星,哪颗是营火虫点亮的心灯?儿时的一群玩伴兴奋地在茶山上跑着、跳着、追逐着,一边唱着童谣:“营火虫,咻咻咻,咻你下来爬壁头。”不一会儿功夫,十余只营火虫就被小伙伴们装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小瓶子里,大家准备拿回家去给家人带来光明呢!(那里候,乡下是没有电灯的,主要靠点煤油灯照亮)这时的茶山,在童年的欢呼声中显得是那样静谧和安详,让我在它的怀抱中悄然成长。
时间随着岁月慢慢流淌,不知不觉中,我渐渐长大了,离开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独自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上下求索。在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赤水河畔,每当夜幕降临,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就袭上心头,想家、想父母的滋味时常让我在梦中泪流满面。我常常站在窗前,手捧一杯家乡绿茶,对着天空的月亮,品味着生活的艰辛。
一天,听说赤水河边有一个喝茶聊天的好去处,于是就邀约朋友一同前往,泡上一杯盖碗茶,海阔天空、谈古论今,让思绪在异乡自由飘泊,也算是得到了一种纯粹的放松吧!从此以后的二十余年中,只要是周末或节假日,我都会来到赤水河畔,让小二来一杯清茶,虽然这种茶的品质远远不及家乡的味道,但端起茶杯,自己又仿佛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家乡,一种莫名的乡愁萦绕在自己心头。
多年没有回湄潭看看了,从报上得知现在湄潭变化很大,来此旅游休闲的人络绎不绝。今年国庆,我带上家人历经堵车的辛苦和劳顿回到了久违的家乡,看望自己日渐年迈的父母、看看儿时的伙伴、亲亲故乡的泥土。车下高速,满目的翠绿尽收眼底,空气中弥漫着茶叶的清香。父母在当初送我出门的路口等着我,期待儿女回家的眼神和那种莫名的高兴劲真是无语言表的。我强忍着内心的愧疚和感动始终没让眼泪流下来,心中却默默的念叨着:“爸爸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在湄潭,中国最大的茶城中,朋友王锐、小陈兄弟见到我十分高兴,亲自从自己的茶柜中取出了上好的“湄潭翠芽”让我品尝。我端起装干茶的茶缸就开始闻,王锐兄弟立即纠正说:“要闻茶叶的味道好不好,需轻轻地抓一撮茶叶放在手心,然后将茶叶靠近鼻子,轻轻地哈一口气,然后静静的闻,你会感觉到一种浸人心脾的香味!”我照着他的话如法炮制,果然如此。
小陈兄弟准备好了茶具,用小勺子将茶叶轻轻地放进杯中,端起茶壶用凤凰三点头的方式为我泡上了一杯家乡的翠芽茶。看着一粒粒在水中不断沉浮的嫩芽和清澈碧绿的茶水,我的心情也随之宁静起来。捧起茶杯,腾起的茶雾中我似乎看到一种性格,一种既坚韧又柔和的性格,一种越是沉淀得久越能散发出醉人的香味的性格,正是这样一种性格造就了湄潭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化险为夷、迎来光明。我用嘴轻轻地咂了一口,含在口中,任由茶中淡淡的苦、悠悠的甜、静静的香在舌尖碰撞,绵长中让茶的品性慢慢地浸透自己身体的每一条血脉。
湄潭是一个含蓄得让在着迷的地方,无论是在观海楼上品茶论道、还是在大茶壶中穿越时空;无论是在湄江河畔信步闲游、还是在茶乡民居久久驻足;无论是当地的小吃、还是遍山的野果等等等等,都在向人们传递着一个信息:
人生如茶,冷暖自知。
【编辑:文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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