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是应该夸夸其谈唱高调不兑现承诺还是把调子唱得低一点踏实务实才符合生活的逻辑。而我一贯保持低调的人生却在事业和爱情上都遇到过许多尴尬。也给我个人的发展留下深深的遗憾。
读小学的时候,每一次作业每一次考试我都是全优的。然而,我打心眼里就不会像其他同学一样表现欲望强烈,想方设法让老师选自己当班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什么的。我只求在本子或卷子上有个理想的分数就心安理得。我瞧不起那些背不上几首诗却在全班同学面前指手画脚丑态百出的家伙。尽管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管理班级的人才,我对他们自不量力凭那一点点能力当班干却不屑一顾。这种心态一直保持到中学毕业。正因为如此,我三十岁进修时才正二八经地当了一回班长。在地区就读师范学校的时候,我发现一位成绩平平毫无组织能力相当于混混的同学却意外地想过“官瘾”。他费劲心机去在老师面前告同学们的状打同学们的小报告甚至向老师进谗言,最终达到一个目的:当了一名劳动委员。我认为这种做法未免太过于小人了,因此,夜间纠集一伙同学在这个家伙必经的路口后边的草丛中埋伏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直到他后来向我们讨饶并承诺以后不在干那种卑鄙的小事才放过他。我常常想起邹韬奋先生的一句话:“适合当大将的我们欢迎他当大将,只适合当小卒的我们赞成他当小卒”。而有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本来就做不好或纯粹不会做的事情揽过来做呢?我莫名其妙。对我而言,我当时自己给自己打分至少可以担任班上的宣传委员或团支部书记是不过分的。不过,我没有向班主任老师主动请缨。我个人觉得一个沾满泥土味的山村孩子能到城里面来读书还白吃公家的米饭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混个班干团干当呢?后来,由于我在学校的表现特别突出:各科成绩优秀的同时还能写善画,在学校团委的关注下,我带着平静的心态在学校团委当了一年干事就毕业了。
走出校园,走进“穿斗才是真功夫”的社会大舞台,舞台上表演各种角色的人都应有尽有。我等一贯保持低调做人的角色的处境就十分尴尬了。
我刚刚参加工作时的单位是一所九年一贯制学校。担任初中比担任小学要少几节课。和我一同分到单位的两个同事都是偷奸耍滑善于钻营的家伙。就在领导面前去大吹大擂说自己如何如何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何能循循善诱地启发学生。骗取领导的信任安排他们去上初中的课。而我呢?保持我在学校时那种平静的心态。我相信农村人的一句口头禅:说的不算捅出来的才算黄鳝。因此,我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领导安排课的那一天,安排我去上六年级的语文课我都还小心翼翼地对领导说:“我是新手,怕干不好毕业班的工作,最好是排我去上五年级的课”。在我的慎重请求下教导主任终于安排我上五年级的课。我非常乐意地去带着孩子们唱歌跳舞。而那位毛遂自荐去担任初二班语文课的同事却哭丧着脸去找领导来做我的思想工作,要求与我调换岗位——他实在不能胜任初二的语文课。在领导语重心长的劝说下,我终于去上了初二的语文课了。一年后的结果是我的工作很受家长、社会和学生的青睐。然而,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像别人一样有勇气去推销自己呢?究其原因是自己给自己定的调很低而使自己走了弯路。
低调做人让我在人生的路上碰到许多坷坎。有一年,单位换了一个善于听下属唱高调表决心的家伙当领导。当时,老实憨厚的我和几个教师合伙上一个初三班的课。当领导问他们对此届学生是否有信心教好的时候,一个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教师不怕牙齿感冒地说:“我保证录取5个中师”。而当领导要我表决心时,我则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竭尽我自己平庸的力量,能取多少算多少”。当时那个领导就脸色一变说我信心不足,不支持他的工作。三年内不同意我去地区教院进修。第二年中考的结果是那个班的学生连一个中师也没有录取。而且考试成绩最差的就是那一位说大话的教师,然而他却因为吹嘘达到了去进修并调换一个好岗位的目的。我这个唱低调的人担任的学科成绩虽然遥遥领先,当初承诺的时候却得不到领导的好感,主要败笔就在于不善于用花言巧语唱高调,喜欢唱低调。
由于不喜欢唱高调,在求职上,我也遭遇到过尴尬。我自幼就做着一大把记者梦作家梦。因此,在山村当了“孩儿王”之后,但凡有机会我都去寻找自己的发展空间。在离职进修期间,一个偶然的机会去参加一次应聘记者的演讲。一些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年轻人虽然只发表了单薄的两三篇作品却口若悬河夸夸其谈地“侃”他们如何具备策划能力和采访能力。似乎他们俨然就是一个大策划家或者今后当著名记者的材料。而对我这个一贯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人生的人呢?轮到我上去演讲时,我除了向考官讲述我能够写东西,并且林林总总地准备了二、三十篇代表自己水平的作品展示给他看之外,别无赘语。显然,我的这次演讲泡汤了。接下来的沮丧是不言而喻的。
低调做人,不仅仅在事业上遇到波折,在爱情上也遭遇到不应有的难堪。在我工作了六个春秋之后,眼看着许多同龄人都成双成对地走进婚姻的殿堂时候。自己也准备栽上梧桐树等待金凤凰。于是,对自己的条件进行全面的权衡:经济上,教师这份职业的收入不高;长相上,自己反来复去在镜子中照:仪表端庄但不是仪表堂堂;气质上,有男子汉的风度但不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因此,就把选择女友的标准定位在不敢找大家闺秀只能找小家碧玉上有无职业皆可——因为事先已经作好婚后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去找了几个小家碧玉,说句实在话她们相貌上只能做妻子而不能当模特。在社会上的生存能力有待于进一步培养而不是女强人。然而当我向她们求爱时却吃了闭门羹,她们甚至说怀疑我是不是在学校代课混饭吃的的那种挂牌教师,否则为什么要去找她们。差点把人气得肺都炸了。幸而在遭受挫折之后,我现在的妻子接纳了我,她漂亮、温柔、贤淑而不因为我低调做人而对我的理解思维进入误区。我认为一个能理解我低调做人的女人也算与我志同道合了吧。
低调人生给我带来的尴尬是令人心酸和遗憾的。然而,古言说得好“美言不信,信言不美”。在我临近不惑之年的今天,作为“工薪族”中的一员,我坚守低调做人的处世原则几经风雨几番磨难之后终于让社会对自己有一个基本客观公正的评价、认识和定位,终于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和一个温馨的家。秉承祖先的遗训,我将一如既往地低调做人,任世俗的闲言碎语把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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