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拥塞、嘈杂慢慢消失在车后。空气越来越新鲜,用沁人心脾来形容很恰当。行驶在柏油路上,五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让水湖的所在地让水坝。
让水坝,是干涸的湖底,现归属于遵义市绥阳县旺草镇下寺村,有四个村民组坐落于此,也是我的故乡。
其实,让水坝原本是一个形状乖巧的山中小湖。长不过2500米,宽不足1500余米,青山环绕,湖水如镜,似小家碧玉的闺秀。湖的北面是大雁岩、小雁岩、罗汉戏狮和情人山等自然风景;湖西边100 余米处有一溶洞——当地叫石鸡公洞。
石鸡公洞,就像一位害羞的姑娘,半遮半掩,常年躲在林中。其实,石鸡公洞别有洞天,洞中钟乳石造型奇特,晶莹剔透,洞中有洞,洞中有河,动中有鱼……
听说,石鸡公洞曲通茅垭镇的林岩组。经有关专家考证,石鸡公洞是国家地质公园双河溶洞的支洞,至今无人开发。
还听说,大雁岩内有一座庙宇,是清末民初建的。庙宇气势恢宏,香火旺盛,一年一度的庙会,方圆几十里的信奉者都纷至沓来。可惜,“文革”时期的一天早晨,这座庄严肃穆的庙宇毁在了一帮造反派的铁锤、斧头中。当天,土红色的“庙身”被野蛮拆卸,让水湖上漂满了五颜六色的“牛鬼蛇神”,场面惨不忍睹,信奉者的心在流血。
让水湖周围的山,苍劲雄厚,生长着茂密的森林和珍稀野生动物。这一片古老的森林,就是现在的国家级宽阔水自然保护区。
我的祖祖辈辈就住湖边,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加渔民,靠打鱼和山上种植玉米、荞麦生活,日子虽然辛苦,但还惬意。
依稀记得,在我童年的时候,让水湖时涨时消,常年有几只小木船在湖上守鱼。他们一会在岸边,一会在湖心,就像一幅灵动的山水画。
特别是在温情的初夏,时近傍晚,太阳偏西,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斜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霎时耀眼,微风吹过,碧波荡漾。蓝色的湖水随着微波上下不均地轻舔岸边,冲洗着岸边的石头与泥土,石头与泥土保持着湿润,告诉人们那是湖水舔过的痕迹。落日渐渐被湖水吞没了,但还有几抹酒红留恋地胶附在天边,夜幕遮挡了苍穹的青色,遮挡了苍穹的彩云。
远处,正在收网的打鱼者不紧不慢,井井有条,好似大师的剪影杰作。
收网时,大人们都乐滋滋的,没有一点倦意,在豆点大光亮的煤油灯下,还不停的哼唧着没有歌词的山歌。
试图逃生的鲤鱼还在网中噼里啪啦拼命的挣扎,有鱼死网破之势。终于,天地一片漆黑,又是篙响船归的一天。
收获的鲤鱼,一部分用作酸鱼,一部分串在竹条上风干,然后交给收鱼的商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日子已墨守成规。
万事万物都在改变,在“大干快上 ”的六、七十代年,让水湖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没有远见的领导组织大规模的社员在湖边开挖了一条排水的大渠,放水造田,解决贫穷的眼前。随着湖水水位的下降,“小家碧玉”的脸日渐消瘦。最后,昔日浩瀚的湖面变成了一条小河。鱼儿跑了,鱼网欲哭无泪,小木船也永远站在了屋檐下,划船的篙成了晾衣杆,打鱼的人扛起了郁闷。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往事如烟,记忆留痕。每次回到故乡,我都仿佛看见满满的湖水,看见打鱼的乡亲,看见野鸭的戏水。
也许是因为自己年岁的增长,抑或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说让水湖曾经的况味,如今已荡然无存,难以寻觅了。纵然如此,于我而言,记忆中的让水湖依然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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