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力量惊人,虽不过年,但还是在被过年。
小的时候,春节还差个把月就早已计算起,一天又一天,多么希望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接着就是正月初一。除夕夜,不拜天神,不拜地佬,不拜菩萨,不拜祖宗,没有任何传统……最多,就是一家老少,放下所有的活,做一桌好菜,围在桌边,吃个团圆饭。
除夕夜,不守岁,可还是睡不着,想着明天,如此的好玩,躺在床上,盼呀盼,盼不到天明。年的味道,在回族同胞中,可以忽略不计,只有在被汉文化冲击的小聚居区里,才会有春节的氛围,不过相比于其他民族同胞的年味,还是淡了些许。
小时候的春节,甚是好玩,那时大家都没有轿车,没有摩托,没有手机,出游基本靠走,约会靠的是口哨等暗语。那个年代的那个时节,天气冷的时候较多,在山间游逛,即便冻得面红耳赤,还是不亦乐乎。那时的我们,总像个跟屁虫,青年男女们到哪,我们就缠着到哪,若是知事的年龄,估计就成了青年小伙们的脚下鬼,因为我们跟着他们,只会破坏人家约会。在家乡,男女约会,不像今天这样方便,那时很少有手机等通讯设备,约会的时间、地点、方式等都要约前面对面商量好。以前的约会,地点通常会选一较为隐蔽的柔软之地,小伙子和小姑娘坐在一起,或肩靠肩,抑或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怀里,谈情说爱。说到这里,想到一个略带粗俗的词汇——掐姑娘。掐姑娘,在我小的时候都还盛行。掐,即摸的意思,“掐姑娘”这个词汇应该是从男青年群体中创造出的,这一动作,也是由男青年来执行完成。当然了,掐姑娘,有文明一点的做法,也有略带野蛮的做法,不管动作是否粗鲁,女孩子都会反抗。延伸到约会上的掐,女孩子也会象征性的反抗一下,也许是是女人的矜持所在吧。小时候跟着男女青年们满山跑,一是好奇男女关系,也许是情窦初开,二是小伙伴们凑在一起,在他们约会的时候,捣捣乱,也是我们的趣事。
小时候的年,还有很多群架,记得多个年头都有打群架的闹戏,今年打完,明年继续打,几乎成了一项不好的传统。打群架颇为壮观,两派敌对分站在两个山头,你打来我打去,刀枪皆上阵,好在没出现过死亡的情况,重伤倒是有过。随着法制观念的深入人心,群架没能延续到现在,这也是较为文明的转变,也是令人欣慰的一点。
小时候的年,还有青年男女们的山歌对唱。这种情况,一般是一伙男青年和女青年对唱,地点一般在山间,两伙青年坐的间隔一段距离,或倚树林而坐,或倚土坎,抑或坐在草墩上,总之,环境要让人感觉舒适。那时的山歌,虽不太听得懂,但还是喜欢那样的韵律。可如今,山歌依然有,味道却变了,唱的人也变了,以前是青年男女对唱,现在是中年男女对唱,韵律固然差不多,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以前的山歌,中间传递的是青年男女们的爱情,而现在,中间穿插的,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婚外情的痕迹。喜欢唱的大有人在,喜欢听的也还大有人在,但时不时在其间产生的婚外情,已是不争的时候。很多时候,每每说起哪有人在唱山歌,总有人调侃,某家小两口又因谁和谁唱对山歌吵架了……有时候,是调侃,也是事实。其实,很容易发现,现在山歌周围的那些人头,大致可以分为这几种:真正喜欢唱的;真正爱听但不会唱的;不喜欢唱也不喜欢听但喜欢偷情的;借唱传情的;跟着另一半防小三的;还有就是闲着蛋疼没事做又没出打发时间,纯粹去凑个人头的。所以,显得与心中的山歌格格不入。
儿时的春节,物质很匮乏,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但是,精神却很丰满。
现如今,很多东西远去的已远去,变味的已变味,在城镇化带动下的乡土社会,现代文化却一步步的残噬着传统。当然了,文明应该远扬,糟粕却要弃舍。
春节已回不去,乡愁却依旧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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