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大 闹 校 园
一头大母猪带领着它的一群猪崽子们在校园里大摇大摆走着,这已经是它的第三窝猪宝宝了,这一窝比去年那两窝足足多了三四只,一共有十七只,它是一个高产妇,劳苦功高。第一二窝猪宝宝们使它这个当娘的好不伤心落泪,性急的彩云还没有等到它们完全断奶就低价卖出去了,她倒是得了一两笔好钱,使孙何明的气色一下子有了不少的改观,却使它们母子分离永不相见。它怎能不老泪横流,操这人怎么就如此残忍,太没有一点人情味了,他们讲人道,也该讲点“猪道”,它们也是一条条生命啊。它们当然不怪彩云了,彩云可好着呢。它们知道这不是彩云的错,是那孙猴子太不是个东西,一点也无法容忍它们,动不动就拿他的酸诗、臭诗相威胁。“快卖了吧!一大窝猪在伙房里吵得我头疼,又不能把它们赶出门去放养。这两天我一句诗也写不出来了。”孙猴子大讓道。其实哪里是它们吵闹,它的这些宝宝们乖着呢。那孙猴子是灵感枯竭了,找不了怪的,就拿它们出气,反正它们又说不了话。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都是同在一个蓝天下,凭什么他们就有妻儿团聚的权利它们就必须骨肉分离?现在它们得到一个好信息,那是彩云在喂食给它们的时候说的。她不想再学上两次了,上两次吃了大亏。这一次一则她可怜它这当妈的,让它也能够多享受几天天伦之乐,不管孙猴子再怎样不高兴,哪怕就是闹到离婚的地步,她也要豁出去了,她早已受够他的气了。他凭什么这样瞧不起她?不是她他的脸色怎么红润得起来?她彩云是什么,好歹也是个敢做敢为的女中豪杰,虽然文化少了点,但这能怪她吗?谁不想学好,有知识有文化就有涵养,就使人看上去有品味。一有品味气质就自然出来了。她怎么不想有品味呢?可有品味首先还得要有经济基础,有了经济基础才有她的上层建筑。况且她生来不是让人出气的,她怎能再如此忍气吞声下去?这不是她彩云的性格。二则当然还是从经济方面来考虑的。我们的社会都走上了市场经济,只有他孙何明那样的人才会闭口不谈钱,其实他虽然闭口不谈钱心里却是想得狠呢,比她想得还狠,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种人。她此时只想把它们都养成半大的猪,这样才能够卖个老价钱。她急切盼望着能有这笔钱,她早就想扩大再生产了。孙猴子,你就耐心几日吧,你那破偏房她早已瞧不起了。她要到附近农家去租一个宽敞带院落的房子。反正她已经是快下岗的人了,她不能不趁着年轻大干一场。此时,这一大群猪儿们正一路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横冲直撞,漫步校园。带队的母猪妈妈窝着一肚子的火气,久久不得释放。“郁闷呀郁闷,像在黑暗无边的地狱里一样。没有抚养权、游览权、阳光空气权、觅食权,更没有生命权,还没有生下来就已经注定是奴隶了。”这头母猪心里说,要是能说话的话,它早已向人类提出抗议了。这下好了,它可要复仇了,向孙猴子,向左邻右舍,甚至向这所学校的钱校长。因为它常一个人走在校园里,钱校长一见到它,总要捡起烂砖头砸它,砸得比砸黄世仁还要狠,眼睛红红的,恨不得把它一口吞食了。它可没有招惹他呀。同时,它也看见这所学校里的学生们没有一个是真正开心的。他们每天至少要上十一节课,老师们又爱拖堂,没有双休日,也少有节假日,最怕的是月考,每次都在排名。体育课总在减,甚至到高三下就没有了。学生不开心,不开心花儿就开不了,花季又怎样?它想为他们带去一点点快乐,同时更要对所有的人进行报复。于是它就这样率领它的浩浩荡荡的大军出发了。
我们是害虫,
我们是害虫,
正义的来福灵,
正义的来福灵,
要把它们杀死,
要把它们杀死!
如果它们还能唱歌的话,此刻它们就想像那些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们一样到处这样唱着。它们一路前呼后应,高兴得叽叽喳喳到处寻找着乐趣。它们来到了校园,在美丽的槐树下拱着土,拱出一坐一坐的火山锥,在夏天积着一汪一汪的水,是美丽的五大连池,足以让人们产生美好的联想,这当然让钱校长气得个半死了。在宽广的操场上它们痛快地排泄着,向人们讲述着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的故事。干着这些事的时候,它们显得多么潇洒而无所顾忌,这当然也就不会耽搁它们尽情玩耍的宝贵时间了。它们也是知道要珍惜时间的,它们实在是不笨。它们就这样在校园里像吉普赛人一样四处流浪着、歌唱着,还不断摆弄着他们好看的白尾巴。它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欢呼声。学生们都拥挤到了窗子边,高呼大叫,教室里的老师气得直吼。但“吼”有什么用?“吼”得越凶,越说明他没有办法,他也在倫倫地笑。“猪有什么好看的,好好上课。”学生们不听,这场景太精彩了。猪们一下子受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鼓励更加乱来了。它们欢呼着、跳跃着、到处疯狂地乱窜着。它们犹如凯旋归来的英雄,高昂着自己的头。它们逐班窜到教室里去亲切看望学生们,和他们亲切交谈。“同学们,辛苦了!我们来看你们了。”它们哼哼叽叽说道。这还不能满足,它们还真想和他们一一握手,并合影留念。学生们也笑着、闹着、欢呼着奔向这一群突然光临的母猪一家友好拜访团、从猪国来的友好使者们的身边。于是整个校园大乱了,学生们都潮水般从教室里涌了出来。钱校长闻讯赶到,大打出手。只见他疯也似地捡起地上的大砖头向小猪们头上砸去。
大砖头向鬼猪们的头上砸去,
全校爱校的同学们,
护校的一天来到了,
护校的一天来到了!
前面有我们的钱校长,
后面有全校的同学们。
咱们师生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了猪儿们,
向它们砸去,
向它们砸去,
冲啊!哈哈……
学生们积极响应,在钱校长的带领下纷纷捡起了地上的石块、砖头,没捡着的就随手提起班上的大扫帚跑出教室参与激战。当妈的母猪一看大势不好,才晓得今日闹得是有点过分了。于是竭力护着它的小猪宝宝们拼命冲出重围,毕竟寡不敌众,不幸有一头小猪被砸死了,另一头小猪虽然没有被砸死却也是遍体鳞伤。就这样猪儿们被击败了。
“毬喽,今天还真他妈解气。”钱校长看着落荒而逃的猪儿们,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痛快地笑着说道。
“哈哈哈……”学生们一阵大笑。
“笑什么?还不赶快回教室上课。”钱校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一时不注意说漏了嘴,这不能不影响他当校长的形象,可是覆水难收。看来平时是得注意一点了,粗鲁毕竟不好,也不知郑正上课时是怎样管住自已嘴的,也真难为他了。
学生们很不情愿地回到教室里去了。他们真舍不得这些可亲可爱的猪儿们,是它们带给了他们难得的一点意外惊喜和欢乐时光,总算使他们的青春也能这么很灿烂了一回。
“钱校长,这两只猪怎么办?” 游白银指着地上的两只猪讨好说道。
“提到何明家去吧。告诉他以后要管好他老婆,这也不是一两回的事了。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在校园里养鸡养鸭。他家倒好,竟然养起猪来,还是这样一头拖儿带崽的大母猪。下一次连死猪都不给他们,我们自己放在锅里红烧着吃。”说着就回到他的校长室去了。
“这可难办了,彩云最是个惹不起的人。”游白银望着钱校长的背影一脸苦笑道,“趁着她不在家的功夫我赶快去吧。就让孙何明对付她好了,我何必去管这哪门子的闲事呢。”
孙何明一见游白银费力地提着一死一伤的猪崽气得两眼一闭,“坏事了!”他心里咯噔一声叫道。中午时分他就警告彩云要把伙房门关好,不能再让猪儿们出去惹事了,钱校长已经警告过他好几次。看来她就是不听。读了这么久的夜校也不知她是如何读的,看来她是越读越没品味,他已经不再抱有改造她的幻想了。这女人就是固执,又还跟你来个软软的。你大骂、大叫,她只是笑笑,或者不吭声,装得很老实、很可怜,只悄悄干自己的事,将革命进行到底,让你也闹不了多久。但这一回却不同了,出了命案了,这是他以前巴不得的。
彩云回来了,看见躺在地上的死猪就像看见以前吊在城楼上被砍下来的犯人头一样很是恐怖。这太残暴了,太没有人性了,尽管错不在他们,是她把关在偏房牢里的猪妈妈和它的小猪宝宝们都放了出去的,只是为了让它们也能晒晒太阳。当时她想她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不想百货公司宣布承包人员及其自由组合人员的名单和哪些人退休哪些人卖断工龄的重大事情,她被耽搁了整整一个下午,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惨烈的事件。她说她要去找钱校长论理,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她知道首先是她错了,但是,尽管千错万错的是她,他们也不能将一条也是多么可爱的生命打死。它们既然来到这个世界,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它们也有生存的权利。他们要找就找她彩云好了,这全是她的错。为了这个错,她已经在积极想办法要从这里搬出去了,她不是一个顽抗到底不可理喻的人。她只是目前手头很紧,又没有人愿意给她一点可怜的支助。她已经决定了要卖断工龄,可是她参加工作才没几年呀。这几年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她有她的难处。孙何明呢,什么也没有,有点也帮补了他家里了。那六七十岁多病的乡下老娘,还有那些正在读书的弟妹。不是她,他的脸色怎么能就这么红润得起来呢?她一想到这里,说了声不活了就要去找钱校长,这一下就吓着了正在气头上的孙何明。这孙何明正是那种很少动怒的人,越是很少动怒的人,动怒起来越是像火山爆发一样吓人。只见他从卧室里冲了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手来就一大耳光“叭”的一声扇了过去。
彩云愣住了,本能地用手捂住受伤的正在红肿起来的脸。孙何明也傻了,一时张不开嘴。好半天彩云才怒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孙何明,我同意你早就提出的离婚要求。我再也不留念你写给我的那些诗了。虽然知识就是力量,但是,如何做人更为重要。我好歹还是你的老婆,我有再多的不是你也不能打我,我这为的是谁呀?嫁男嫁汉,穿衣吃饭,图的是有个依靠,有个保护。”
“不,彩云,我错了。我不想离婚,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我提出来,也无非是想要你有所收敛而已。你的行为也太出格了,让人无法接受。”孙何明自知理亏了。
“好吧,现在我就让你接受得了。我是很现实的人。今天我已经卖断了工龄,和百货公司再也没有什么牵连,我要去找钱养活我自己。你是国家干部,端的是国家铁饭碗,虽然富不了,但也饿不死。我走了,钱都在那坛子里。我只带走这些惹祸的猪。好在我们还没有真正住在一起,没有什么共同财产,一个也不欠一个的。”说着彩云拿起鞭子赶着她的那一家子猪在这阴云密布欲雨又无雨的夜晚走了。她沿路抹着止不住的泪水,委屈地把老天还没有下的雨水都提前下完了。她已经没有退路,她不能再和孙猴子过了。孙猴子才是一个真他妈的窝囊废。有知识会写诗又怎样?一个老婆都要打的男人,还是个男人吗?他有本事为什么不去打那个没人性的钱校长?闪电打雷了,干干的,怪吓人的,天地也为之震颤。她此时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她什么也没有听见,可怕的闪电不断把她这一窝白猪照得才差没了影子。她奋力地用鞭子赶着这一大群不断受得惊吓的猪儿们能够走在一起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孙何明无力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头,很是悔恨。他知道这一次是决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了解彩云,她是个不轻易做出决定的人。“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想到这里,他终于不顾男人的尊严号啕痛哭起来。这一夜他不断做着梦,全是与彩云有关的梦,这时他才更清楚他是如何爱她、如何离不开她的。“妈的,全是那狗日的眨巴眼害的。”这积压在心里好多天的话他终于骂了出来。不久他也离开了学校,到一个很边远的乡村挂职锻炼了。他要从政,以求改变自己这十分窝囊的命运。他甚至打算去新诞生的海南省,却无法下得了这个决心。国家公务员毕竟是最有保障的职业,他已经是三十的人了,折腾不起。他知道他不是个下海经商的料,冒不了这个险。他只想有朝一日能当个什么官,这个官能比他钱校长的还要大,最好是变成他的上司,也让他尝到失去爱人的痛苦。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猪。别说彩云想不通,他也想不通。彩云啊彩云,他真的很对不起你,你原谅他吧,你回来吧。可是他的忏悔一点作用也没有。
钱校长在黄昏时分才离开了校长室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里,他那在针织厂工作的老婆一见他归来就笑眯眯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
钱校长退伍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他是高中文凭,在他入伍的那个年代,他是算很有文化的了,又自以为笔杆子很好,遗憾的是总没有人提拔他,当个排长就顶了天。幸运的是退伍之时正值一所小学正缺校长,他就这么进入了知识分子行列。也不知道是他的哪一篇文章引得县领导们对他的关注还是他的交际较广,反正他在去年突然就当上了碧云中学的校长。自治州重点中学啊,副县级的职位。他一想着去一所名师云集、高级知识分子天下的学校就兴奋得彻夜难眠。大学本科又怎样?还不都得一个个老老实实听他摆布的。他深信他管理人有一套很实用的本领,那就是千万千万不要让这些知识分子们得脸。一得脸,他们的尾巴就能翘上天去,故意给你制造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他们会提出许多无理的不可思议的建议或要求,甚至引经据典让你烦得不得了。知识分子们都酸,往往是“又穷又恶,不吃豆芽脚”的人。宁愿饿死,不吃“嗟来之食”,他们谓之这叫“骨气”,“骨气”个屁。人都要饿死了,还“骨气”个毬毛,不过是想多再熬点油而已,一个个精得很。如今谁不爱钱?爱脸还在其次。所以对于他们,该表扬的就算了,该批评的就要毫不客气。让全体知识分子们随时都受到教育,不要总是把尾巴翘得高高的,让人看着也烦。反正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要能接受批评,毛主席说得多好啊。学校嘛,育人的场所,应该像军人那样。必要的体罚还是要的。不是说过“不打不成材”吗?他曾经打过的学生和曾经批评过的老师如今一见着他就直感激他对他们的教育和帮助。如果没有他这个体罚与批评,他们如何能成长得这样快、这样好?这就是“严师出高徒的”道理。当然他也要给他们一些实际好处,人嘛,都是一些“利益之徒”。只要他能提高一点他们的收入,他们就能为他卖命。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钱万能”,他看今日也不能再去批判这些话了,事实就是如此嘛。批来批去的,有什么意思,都祝你“四季大发财”了,谁拼死拼活的干不都是想能发个大财?就说这补课吧,以前全是自愿的,老师们的积极性很高,可现在只要一节课不给钱,你就瞧瞧,学生全放羊了。也不知从何时起,每做一件事都是要造册发钱的,一个月下来也不知要开销多少。不知道的人还在那里一个劲地骂娘。他也想好,他必须去找钱,找不了钱他这校长也就不想再当了。有道是无工不富,他要建校办厂,反正国家免税,好政策不用留待何时?钱校长就这么眨巴着眼睛想着当初来碧云中学时的打算。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很难对付的知识分子大多也比较听话了,只是学生的学习气氛还很成问题。躲在厕所里抽烟的大有人在。尽管你像包饺子似地在厕所里抓了好几回,罚了好多款,还是刹不了这股歪风邪气。校风真得好好整顿了。这些都还不是棘手的,最棘手的是这校办工厂的事应该着手得了了。眼看就要到高考拿出成绩来兑现的时候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这高考成绩才是真的。高考是学校的生命,学校越来越变成了一切为了学生的高考。学生要能高考,就必须得有老师认真的负责,而老师的负责程度也只能靠钱来提高。钱啊钱,一切都要钱。现在不能不先垫着,指望着以后的校办厂来还。可这校办厂该由何人来管呢?他想了一想,最好的人选莫过于管后勤的游白银了。这小伙子嘴巴能说会道,交际广,既有文化更有能力,是块好钢。对,就找他吧。事不宜迟,得马上找他谈谈。于是他用毛巾擦了擦嘴就走了出去。
他来到游白银的宿舍的时候,游白银正准备出去找他的未婚妻。他未婚妻是一个小学语文老师,矮矮小小的胖子,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说话挺和气的,骨子里却很粗俗,特别爱斤斤计较,总在问他以后能不能找着大钱,都改革开放好多年了。他想了解一下她父母有多少存款,他正打算买块地修房子。老革命,想来不会太少。现在见钱校长一来他就打消了去的念头,这才是真正的财神菩萨爷。他要硬气,不要老丈人的一分一厘,决不把短拿到媳妇的手里。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他未婚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银,猪的事解决了吗?”一进门钱校长就这么问道。
“解决好了。我说三哥,您就不要担心了,他们真可恶,不值得您这么挂念,您早已仁至义尽了。孙何明已经作出了保证,他今后不再让他媳妇把猪放出来了。他还对我说他十分感谢您钱校长把他的猪就地正法了,对您的这种坚决行为他早已是感激涕零,真的难为他还不糊涂,糊涂的是他那婆娘,枉自长得那样标致。钱三哥,我真是服你了,孙何明的灵魂已被您深深触动了,他毕竟是一个组织观念很强的人,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这我非常了解。我说校长,我的三哥,你真的很了不起。你一来我就看出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你比赵校长强多了。赵校长是个什么人,一个没有原则的傻老头,也不知怎么的,瞎母鸡碰米头子,居然让他给碰上了这么一届碧云中学历史上最好的高考成绩。告诉你三哥,不瞒你说,这一届高考学生曾经是我招的,是碧云中学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届学生。可他倒得了好处,当局长去了。这也是应该的。老师嘛,还是默默无闻好。”
“你真谦虚,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也奇怪,他赵局长没有哪里比我好,他就能当局长我就不能,现在我算是想通了。人嘛,还是要有点子。毬喽,不管他了。现在我也要干一件大事,这个重任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说到这里,他亲切地拍了拍游白银正在颤抖的肩膀。
“什么大事?”
“校办厂的大事。”
“我的三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怪不得一看见你就感到你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有智慧、那么的有魄力、那么的能改革开放呢。”
“小白,就不说这些了,让你当厂长行吗?”
“行,当然行。我说三哥,我早有这个打算了,就是不敢对你说。我是党员就得听党的话,党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是组织对我的信任呢。”
“为什么不敢对我说呢?”
“不为什么,只因为没有你想得那么深刻,那么有远见。”
“好吧,看来你早已想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首先该如何着手进行呢?”
“我想先出去考察,了解一下市场,寻找一个适合的项目,写出一个可行性的报告,最后考虑如何贷款的事情。贷款最好是由县教育局出面向省教育厅贷。这样利息不会太高,甚至是无息的。一切经过组织,最稳妥最保险。”
“你还真的比我想到前头去了,组织观念又强,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事不宜迟,明天你就去吧。”
“痛快,这才是办大事业的人。遵命,我的校长大人。我一定办得让你放心、让你高兴。我决不会让你失望,你才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敢作敢为,真正想干事业的人。党有了你这样的人,党又怎能不充满希望呢?”
钱校长笑了。在这所学校,他还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如此笑过。这个游白银太可爱了。谦虚不说,还很有头脑。能说会道,做生意就得有这么一张好嘴。
钱校长走了,游白银就马上计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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