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队伍经历这次保卫战的洗礼,士气更加的高扬,一路把‘顺天军’的大旗摇得呼呼作响。
沿路百姓看到义军中“不交租”、“不纳粮”、“打富济贫”、“除暴安良”的旗帜,也有苦难乡民自愿加入了义军的队伍。
义军进兵至筠连,才和团勇接上火,对方便已溃散逃跑。义军轻松的就攻克了筠连县城,李盟主令一营统帅蓝朝鼎安排义军将战死者的尸体全部掩埋,受伤者立即救治,不分敌我。又令谢华瑶带部分义军张榜安抚城里百姓,设点招募兵士。
待善后的工作处理停当,李盟主火速招来各营统领:“义军结盟以来,有损有得,如今力量还是很薄弱,不能对付有重兵守卫的叙州府,权宜之计,必须赶在朝廷未发出援军之前攻克高县,再占领庆符,这两座城池务必要在六天之内拿下。我们沿途招募兵士,吸收穷苦百姓加入反清队伍,缴获的粮草统一分配,不能断了粮才是根本啊!”
李盟主心里一直在想壮大自己的队伍,他的目的很明显,只要攻下高县和庆符两座城池,就有百姓来投奔义军,筠连何尝不是如此。
义军于次日和高县官兵激战半日,守城的官兵都过惯了太平日子,一战打下来,已是败溃不堪,义军轻而易举的又攻下了高县。
此时的李盟主和大帅蓝朝鼎一商议,决定一鼓作气,趁胜再取庆符,各头领也是摩拳擦掌,都争取先锋队之命,李盟主把唐友耕叫来,叫他带先锋兵士一百出征,直捣庆符。
庆符县令武来雨刚端起泡好的龙井,才送到嘴边,就接到探报,义军已直奔庆符而来,离城不过十里。武知县听这一惊人的消息,心里着实慌乱,又故作镇定的喝了一口茶水,可那茶水还是刚烧沸了泡的,温度都还没降下来,这一口喝到嘴里,把武知县烫得跳起来。旁边的师爷忍不住的笑出声了,被武知县狠狠的一眼瞪住,师爷急忙上前去接过武知县手里的茶盖碗,放在了案上。
武知县叫师爷传辖内绅民和县衙官吏,立即召集团勇营出城抵抗。县衙官吏也都战战兢兢的来了,等着武知县交代任务。武知县见乡绅官吏都到齐了,也不做战前训诫,只是说此次抗贼由自己亲自带团勇兵士出征,乡绅官吏们有胆子小的就在家里安抚百姓,结果这话一说,乡绅官吏都闪到一边儿去了。
武知县大骂这群草包狗熊,也只得带着团勇营的弟兄五十余人,出城迎击。
然而义军作战骁勇,且是以多欺少,交火才一个时辰,武知县的团勇营便被打得节节败退。
武来雨看官兵伤亡过半,时局一定,命官兵撤回城内,守住城门。
武知县急急忙忙奔回县衙后堂上,见年轻貌美的爱妾张氏、还有年幼的儿子武符官和奴婢都已被缢死在家中,仅留得人老珠黄的结发之妻李氏在家,遂老泪纵横,痛苦失声。
武知县是一边流泪痛哭,一边收殓逝者尸体。将逝者收殓完毕,痛心疾首的武知县便咬破手指,用他带有体温的鲜血书写了遗嘱一份。
武知县抬动颤微微的右手,写下了一句“其辭曰:守土無狀,不肖知縣武來雨,泣血頓首。武知县武知县守土无状,不肖知县武来雨,泣血顿首。”心里实在难过,趴在案头就是一顿嚎啕大哭,这一哭就哭了将近一个时辰, 眼泪都几乎流干了。
武知县揉揉已经红肿的双眼,又继续蘸血写到:“來雨幸叨科名,毫無韜略,生靈塗炭,咎實難辭。来雨幸叨科名,毫无韬略,生灵涂炭,咎实难辞。 上負國家委任之恩,下慚撫育百姓之義。上负国家委任之恩,下惭抚育百姓之义。 然開門揖盜,始自筠連;起釁失機,兆於宜邑(該匪本係遊民,無入川意釁。因今年六月,宜賓縣令汪覲光同汛弁千總將胡安邦、楊寡狗於新場騙至郡城正法,激變)。然开门揖盗,始自筠连;起衅失机,兆于宜邑(该匪本系游民,无入川意衅。因今年六月,宜宾县令汪觐光同汛弁千总将胡安邦、杨剐狗于新场骗至郡城正法,激变)。 匪皆烏合,民受魚殃,無城無兵(慶符尚無城池),罪當共諒(匪入筠連境不過五、六百人,亦無槍炮,奈團勇先已潰散)。匪皆乌合,民受鱼殃,无城无兵(庆符尚无城池),罪当共谅(匪入筠连境不过五、六百人,亦无枪炮,奈团勇先已溃散)。 今日死節,分所宜然(來雨妾張氏今日已縊死,幼兒符官亦死,僅留老妻李氏,痛哉來雨死分也。賊至殺我眷口幸勿傷我百姓,死亦暝目)。今日死节,分所宜然(来雨妾张氏今日已缢死,幼儿符官亦死,仅留老妻李氏,痛哉来雨死分也。贼至杀我眷口幸勿伤我百姓,死亦暝目)。 但無兒無女(家鄉族子可繼)。但无儿无女(家乡族子可继)。 兩袖清風,屍骨歸鄉,所費不少。两袖清风,尸骨归乡,所费不少。 慶符山青水秀,雨深羨慕。庆符山青水秀,雨深羡慕。 倘將來平定後,士民垂憐,覓我屍骸,擇一善地。倘将来平定后,士民垂怜,觅我尸骸,择一善地。 樹深竹茂,更植梅花數百株,築屋數椽,穴葬其間,夫妻相依,建一碑坊,題曰“清死節縣令武聽濤之墓”,則生生世世圖報無窮矣。树深竹茂,更植梅花数百株,筑屋数椽,穴葬其间,夫妻相依,建一碑坊,题曰“清死节县令武听涛之墓”,则生生世世图报无穷矣。 鹹豐九年九月十一日,署慶符縣令武來雨燈下書。咸丰九年九月十一日,署庆符县令武来雨灯下书。 越明日,冠服仰藥坐堂上。越明日,冠服仰药坐堂上。”
写完了血书,武知县将官服整齐的穿戴了,并将血书贴在县衙堂壁上,他要以血书告示庆符士民。
武知县找来绳索,往县衙大堂的横梁上拴好,搬来凳子,垫着脚把脖子伸进了绳套里,蹬开了垫脚的凳子。
第二日天明,义军人马全部入城进得衙来,一看武知县早已上吊而死,蓝朝鼎不禁有些惋惜,蓝蓝大声的叫道:“武知县已经死了,却不是同我们义军战死的,很是遗憾啊!”一义军小兵早已义愤填膺,挥刀便刺向武知县的尸体,蓝朝鼎急忙伸刀拦下,却将那义军的佩刀从中砍折,人也被震得颠出去十尺有余,巧得很,撞在墙上死了。
对于武知县这样的官家人,李盟主是敬佩他的,义军中对武知县的敬佩还不只是李盟主一个人,小兵要刺武知县就被蓝朝鼎给挡住,可见蓝朝鼎的心里也是很敬佩武知县的。
群賊羅拜,驚以為神,稱好官者再。蓝李盟主命人為之殮祭,築高塚於大堂而去。为武知县收殓奠祭,筑高冢于大堂之上后,也带着各头领向武知县的灵柩拜了三拜。见武知县的结发妻子也衰老,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叫谢大脚板安抚李氏,说些宽慰的话,并给了李氏一些银两做养老之用。
义军所过之处,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频频得胜,队伍也日益壮大。这在庆符休整才三日光景,义军人数已经增至千余人。
此时李盟主认为时机已到,剑锋所指的应该是叙州府,自己和义军的这伙兄弟,走上反清这条不归之路,都是叙州府贪官给逼的。李盟主和蓝朝鼎商议后,决定带着义军渡过金沙江,驻扎在叙州城南外的安边镇,休整队伍,准备择机进攻叙州城。
叙州府的正东、正南都临江,城北有真武山,城西有翠屏山环抱。尤其是翠屏山,地势最高,义军驻扎在这里,大有‘俯攻之势’,叙州城成了义军嘴边的肉,已经危在旦夕。
英汇只得派人拒力抵挡义军攻城,又欲调集邻县团勇力保叙州大城。李盟主和蓝朝鼎早算计到英汇会有这搬兵救援的步子,早把义军中最强悍的精锐部队由蓝朝鼎统领,驻扎在叙州城东岸的吊黄楼。
吊黄楼是叙州府的水陆要冲,地形最适宜打伏击战,李盟主这一部署,把英汇牢牢的给牵制了。
蓝朝鼎见部下的副统领谢大德对谢大脚板一路上照顾有加,很是体贴,已看出其中端倪,有意想撮合二人,便把谢大德叫到将帅府,言明此事。
谢大德一听蓝将军之意,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一个木匠,只懂得、懂得把那木头做成可用的家什,如今带兵打仗,哪有精力谈婚论嫁,再说这战争残酷无情……”
“你就别再罗罗嗦嗦的了,我看你俩都还有这意思,就择个好日子把婚事给办了。”不等谢大德说完,蓝将军便接过话茬给定了。
谢大德:“蓝将军,那也得问问大脚是怎么想的啊!”
“你这个怂包,是不是不想娶婆娘了?我早已替你问过她了,人家大脚要看你的意思。”
谢大德也不敢再拿话搪塞,心里想到能娶了谢大脚板做媳妇儿,早美滋滋的了,就接过蓝大将军的话茬儿,顺势请蓝将军作主成婚。
这郎有情,妹有意了,事情就自然好办,船都到了桥头也该直了。蓝大将军向李盟主报告了这事,李盟主自然也高兴得不得了,说这在义军中是喜上加喜得好事,趁现在休整队伍,要尽快完婚。蓝将军便择了个良辰吉日把谢大德和谢大脚板把婚事给热热闹闹的办了,谢大脚板抿着嘴,笑得甜甜的,那对浅浅的酒窝嵌在羞红的腮帮子上,很是可爱。倒是乐坏了谢大德,这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就要成自己的婆娘了,还得亏了蓝将军戳破这层窗户纸呢!
这春宵的一夜,价值千金,谢大德可没歇着,惹得谢大脚板娇滴滴的把他骂了无数次。次日早饭的时候,有兵士来传谢大脚板,说是李盟主召见。
原来李盟主是考虑到军中家眷得统一管理,对年老幼小还需细致照管。谢大脚板在牛皮寨战斗中表现超常,是个难得的女将,李盟主心中早已有意要栽培谢大脚板,便传人把她召来。李盟主吩咐蓝朝鼎将军划拨出一部分兵士,授权给谢大脚统领,负责保护军中的辎重和义军的家眷,必要时她的队伍才可以投入战斗。
此时的叙州城内,早也没有了曾经的繁华,见义军围攻城下,官吏都甚是害怕,组织官兵抵挡了几日,已逐渐落了下风,屡次几乎陷亡。
老谋深算的英汇,这几日是愁得饭都吃不下,后悔自己和汪瑾光贪图眼前的利益,导致这事态升级恶化,英汇更担心的是自己的那顶乌纱帽,还有乌纱帽下面的那个肉葫芦。想到这些,英汇不觉感到后背有刺骨的凉意。
汪瑾光和徐都司都不敢说话,任凭英汇大声的呵斥,
“当初你们不是给我打包票不会出事的吗?如今倒好,人家都已兵临城下了,叫嚣着要你我的人头,你们现在倒是在干什么,有本事给我出城灭了这帮贼寇。”英汇在叫骂着。
“知府大人,徐都司都带着叙马营的弟兄剿贼数次了,可那李逆的贼人发展过于神速,作战时都不要性命的凶悍,叙马营战败都是输在兵力不足,倘有......”
没等汪瑾光说完,英汇又咆哮着向二人吼叫道:“你们就不会自省一下吃败仗的内部原因所在,一味的扬那李贼的威风,我告诉你们,是你们叙马营的日子过得舒坦了。还双枪兵,我看都是烟枪兵,平日里抽鸦片,嫖女人,作威作福,懒散惯了,打起仗来就是纸老虎了,连迎击一下的胆量都没有了。徐都司你说是不是啊?”徐都司不敢回答,毕竟他们和义军正面交火多次,失败的结果足可以说明这一切,他自己也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来继续说你的叙马营吧,叫你们屯防要塞关隘之地,发现贼人便全力击之,可你屯防的官兵是怎么守的呢,望见李贼逆党便生害怕,即使隔了三、五里,都撂枪跪地乞命,眼睁睁的看着李贼队伍发展壮大。”
英汇都骂得汪瑾光和都司徐璋大气也不敢出了,可英汇还是觉得骂得不够解气。
“一个草寇,纠集几百个莽夫,六天之中却连克我筠连、高县、庆符三座城池,连知县都感颜面扫地,上吊殉国,尔等又是何感想呢!六天啊,光走路就差不多要这些时日了,又有多少时间和我们的叙马营的双枪兵、各县的团勇抗击呢?”
“叙州府的存亡是交给你叙马营了,如有不测,你这都司就是和武知县一样的下场,以身殉国倒还可以留个好名声;汪大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我英汇的人头不保,大家都是这场事件的陪葬,两位大人,给我好好想想如何保住这人头吧。”英汇边说边用力拍击自己的脑袋。
“知府大人,还是及早将军情报予省门总督知道,再请总督大人派兵增援吧!”汪瑾光大着胆子向英汇进言。
“一股千人的乌合之众,还要请总督大人派兵增援,你也不怕被省门的那一干人笑话,我叙州各县团勇,还有叙马营的人数也不止一千,难道就这样落下一个让同僚茶余饭后的笑柄吗?”
“知府大人,如今叙马营兵力损失也很大,不能再正面迎敌,何不虚报李逆贼人势多,且有洋枪土炮,这样一来就能得到省门派兵增援,还可以推卸我等之责,乃两全之计啊!”
“汪知县啊,你何时变得如此聪明了,如今确无良策,暂且就依你这计,你赶快拟书一封,以八百里加急,呈送总督大人,催兵急援叙州府。”英汇这番话既像是夸汪知县,又似骂了汪知县一番。
徐璋从头到尾不敢言语半句,这也难怪他了,一带兵的勇夫,即使说了也会令知府大人不爱听的,这会儿听到知府叫汪知县书拟军情,徐都司赶紧走近案前铺纸研墨,伺候汪瑾光。
四川总督有凤得知叙州城在义军的围攻之下,已朝不保夕,立即招来省门大僚们商议良策。
大僚们得知叙州军情,都仓皇大惊,有凤也感事态严重,可是省门又无兵可派,叙州府的军情是不能拖的,时间耽误得越长,叙州府就面临着丢失的可能,这么重要的一个府郡若给丢了,那后果不是丢官了,朝廷是会要了他的脑袋的。有凤心里也无周全的计谋,沉思了很久才把大僚尚梦梦叫上前来问话。
尚梦梦还在惊恐中,听到总督叫唤,急忙跑上前了,脸上的表情像是丧了考妣,满是悲哀痛苦之状。
“尚大人,贼寇围攻叙州一事该如何应对,我想听听你的良策。”有凤盯着尚梦梦看了一会,扶了扶头上的官帽,才问尚梦梦的应敌之策。
尚梦梦不愧是官场的老手,立马调整好情绪,脸上俨然已是一副‘泰山压顶’而不惊的镇静表情,和前一分钟的模样相比,简直是早换了个人儿。
“总督大人,其实你心中早有平逆良策,下官现在说说敝人拙见,请各位大人不要见笑了。这叙州府被李贼一围攻,把我等的性命都系在了一起,只有群策群力剿灭贼寇,才有大家的安生日子,敝人意见是迅速招募兵勇,去叙州府征剿贼寇,叙州军情不容迟缓,应当立即应对。”
“尚大人之策不无道理,可惜叙州那边等不到招募兵士去救援时恐怕就丢掉了。”有凤深知时间的紧迫,一天都耽搁不起的,可是这招兵买马的事又不是信手拈来的,再说招来的新兵还要训练,得耗去多久时日啊。
总督府衙的大堂里变得乱哄哄的了,大僚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有的私语,说尚大人这番话说了不是当没说的吗?谁都知道要招募新兵,可贼逆不等你啊!有凤本来就心烦,这阵子的嘈杂把他闹得更是烦躁,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大堂里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等到招募到兵士,你们才肯前去叙州剿贼,叙州火烧眉毛了,你们知道吗?让你们出主意,简直就是急死人。”有凤差点没被这些无用的大僚们给气死,
“算了吧,还是谈谈本督的看法,招募兵士是必须要立即去做的,这事就让尚大人去办,另外我等得有拖住李贼的法子,尔等都是读书人,《水浒》中的宋江虽聚集各路英雄好汉,占山为王,最后还不是归顺了朝廷,我等也招安他李贼一次,让他为大清做点事,只要他李永和一受降,以后的事自然就好办,归顺了的李永和以后就是我等砧板上的肉,他不服帖都不行了。不管劝降一事成与不成,也可以给我等争取时间。”有凤自认为劝降是当前最好的主意,即使李永和不受降归顺朝廷,也给总督府有个喘息的机会,可以利用这个拖延来的时间招兵买马了。
“各位同僚,既然要让李永和招安受降,就得要派出官员和李贼谈判,不知各位心中是否有合适人选,保举一位担此大任,事成之后赏金一百两,官晋一级。”
“总督大人,那和李贼谈和的条件是什么?要有个底线才行。”
“他李永和不是喜欢带兵嘛,给他个提督、按察使官衔算是抬举他了,再给他十万两银子,不信他不愿弃暗投明,这可是他重生的好机会。”
“总督大人是否还记住南溪的知县?”对于要举荐谈判官员的事,尚梦梦突然想起一位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这样的大任交给他去办应该是合乎官阶礼节,倘派个总督府的大僚前往,反倒有些门不当户不对的,有失朝廷威仪,不成体统了。
“南溪知县,是那个叫唐炯的举人吧,那人倒是能言善辩啊!可他那知县还是捐来的,有没有真本事你们谁知道,怎么啊!尚大人是想举荐他吗?”
“大人,让他担此大任有何不妥呢?有没有真本事让他会会滇贼,在座同僚不就能看到了吗?何况事也至此,还有谁会自个儿不要命的去贼逆大营呢?就让这唐炯担此重任吧!”
“是啊!总督大人,这唐炯巧舌如簧,口吐莲花,办事作风沉稳老练,虽说他这知县是捐来的,可在他治理的南溪县内,口碑甚好,人称‘唐青天’啊!”各大僚们都生怕自己会被派往李永和大营谈判,这可是个苦差事,那李永和是恨透了官家人,说不定会要了谈判大使的命,他们心里有这顾虑,自然都极力推荐唐炯前往谈判。
有凤早看出了这帮大僚们是贪生怕死,可又实在找不出再合适的人选,只得按大僚们的意思办,立即写了委任状,派了一员大僚,把劝和李逆的意图交代了,要他带上随从,星夜送给南溪知县唐炯。
有凤本想压制这件事,不想报给京城的天子知道,可大僚们都害怕事态会扩大,弄不好就要丢了脑袋,都极力要总督报给天子,不然倘有万一,吃罪不起。
大僚们是有例子参考的,前几年太平天国的起义军在广西的金田掀起大旗,当地官僚就小看了这群极端的农民,认为可以镇压下去,结果事态越闹越大,反倒是丢官的丢官,掉脑袋的掉脑袋,没一个是安生的。
有凤也坐不住了,大僚们的劝诫让他感觉到脊骨有些发凉,他只得一边调集邻县团勇秘密援助叙州,一边派出信使直奔京城报信,
有凤调派的三千名清军,由提督万福、按察使蒋征蒲率领驰援叙州。起义军在叙州西北的石马溪一带设下埋伏,等待援军入网。
参将高克谦、游击明耀光率前锋千名乘船赶到石马溪时,见岸上义军甚少,有心想将这小股义军消灭,便命兵勇们舍舟登岸。援军刚一登上岸来,起义军伏兵突然蜂拥而至,足有数千人,将清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甚多。
慌乱中,高克谦、明耀光仅捡得三百残兵逃离,躲进了叙州城里。万福和蒋征蒲也不敢冒然接近义军,各自在离府城数十里的牛喜场和高家场安营扎帐,等待援军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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