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自然是曾经去过。
去年9月份,曾随省散文学会一众文友应邀赴赫章采风,对此地的风土人情、精神风貌颇有一番感受。两天下来,彻底颠覆了过去持有的“纳(雍)、威(宁)、赫(章),去不得”的旧有观念。
这次是上个月30号专程去的,与散文学会会长秦连渝,副会长刘毅、赵宽宏、高晋福、顾问牟康先生及常务理事黄亚文、吴茹烈、文友杨天华、刘文祥、冷雪燕一行,参加《贵州屋脊·夜郎赫章》散文集首发式。这部新书汇集了去年参加采风的省散文学会文友以及当地一些文友的文章。本人亦有幸入选。
作者中最年长者——可敬的文坛“不老松”
新书首发式及随后的文友交流会中, 一位八旬开外的老先生格外引人注目,让人敬意频频。
给现场摄影时,身体灵活自如,神态姿势不亚于年轻摄影者。座谈发言时亦条理清晰,不无令人首肯之处。他便是赫章本土的资深文学艺术家、这本散文集子中最年长的作者徐本礼老先生。新书收入了他的作品《金凤湖之美(外一篇)》。
老先生1937年出生于赫章县达依乡。酷爱文学艺术,五十多年来不改初心,虽年事日高,仍然耕耘不已,并与时俱进,学会了圆熟使用电脑和智能手机。任过赫章县摄影家协会主席,现仍担任着《贵州日报》通讯员,《赫章日报》特约记者,贵州民族学院西南夜郎文化研究院研究员,不时图文并茂的讴歌、宣传着家乡日新月异的变化,为发扬光大夜郎文化而不遗余力。
老先生是个文学艺术方面的“多面手”。
半个世纪以来,共在全国20多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言论、戏剧、小品、新闻、摄影作品3300多篇(幅)。称之为艺术上的“奇人”,大约是不为过的。
辛勤自然换来好收成。
70岁摘取《文化艺术国际金球奖》。次年,即71岁时,获得国际中华艺术家协会《改革开放30年文艺复兴和发展卓越贡献金奖艺术家》荣誉称号。老先生的作品和传略,分别入编《全球华人艺术风范大典》、《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中华热土大型系列画册作品集》、《中国摄影家全集》等辞典。
艺高且寿高,相逢便是缘,自然不应擦肩而过。
于是,便与会长秦连渝、副会长刘毅邀请徐老先生在首发式现场合影留念。以期感染一番他的艺术之树常青的“仙气”,并向他的高龄、达观风采看齐。
颇有传奇性的“草根”摄影家
新书首发式结束后,同属散文学会会员的赫章女作家陇忠丽捎信邀请我等贵阳来的老师、文友,去她的桑梓之地,距赫章县城百来里地的结构乡结构梁子看看。她尚在毕节党校学习,不日即将赶回。
“领导们”时间紧凑,无暇,大多文友也各自有事。似乎只有我和杨天华文友是“闲云野鹤”,以及任着《贵州民族报》文学周刊执行主编的吴茹烈老师错得开时间,于是便决定前往了。
这结构梁子据说有着“小西藏”的美誉。没去过“大西藏”是有些惧惮高原反应或一些其它原因的缘故。能有幸去一去“小西藏”,八成亦是可以来个“即小见大”的摩揣的罢。
同行的有一位挂着相机,年约六旬开外,略显瘦削的中等个男子,言语不多,举止平常。他便是本文小标题中提到的“草根摄影家”杨元德老师。粗略了解攀谈之下,深深为赫章县文艺界的卧虎藏龙叹服不已。
举凡介绍赫章绮丽风光、民俗风情的图片,不少出自于他的手,悬挂赫章城乡楼堂馆所多多,在省内省外也获奖多多。《贵州屋脊·夜郎赫章》亦收进了他的佳作。
仅在全日制学校喝过初小文化程度墨水的杨元德先生,对摄影艺术情有独钟。靠悟性,靠如饥似渴的学习、探索、实践,以及坚忍不拔的毅力,超乎常人的努力,在这光与影的世界里不懈追求27个春夏秋冬,共有3000多幅作品被《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农民日报》等刊用。
杨老师的成就,自然而然令人想到了那句常常爱被人引用的激励诗: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应该说,艺术门类都是相通的。
唐代诗星灿烂,为追求艺术完美而殚精竭虑的诗人也就信手可拈。
卢延让是“吟安一个字,拈断数茎须”。
为了找到合适的字入诗,竟然把胡子都搓断了几根。
有“苦吟诗人”之称的贾岛则是:
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
推敲字句竟然到了如此苦痛地步。
有“诗圣”美称的杜甫老先生更是拿出了“玩命”的劲头:
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杨元德先生比起前人来,似乎精神劲头亦逊色不了多少。
哲人有“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诗句。
杨元德先生差不多每年都会择选季节带着帐篷、吃食,跋山涉水、登峰过涧,独自呆上几十天个把月的,多侧面多角度的去捕捉最佳时机和最佳位置,以期拍摄出最好的效果。
自然,其间经历的辛劳甚至危险就不一定为常人所知晓了。
他的《韭菜坪秋色》曾斩获贵州省摄影家协会“摄影大篷车下基层”系列活动秋韵一等奖。《韭菜坪惊雷》则荣获第24届国展艺术类评委推荐佳作,成为毕节市入选国展的第一张照片。正是为拍摄这两张佳作,曾经使他险象环生,被强烈的感应电击中头部和差点坠落。也可以说是“玩命”得来的满意作品。
他的另一佳作《满载而归》,表现的是森林中猫头鹰母亲捕猎归巢哺育幼崽的温馨画面。
将这一珍贵难得情景捕捉入镜,是杨先生从发现母鹰一家到跟踪观察,甚至在树边搭棚守候,历时78天,钦动快门数千次,方才获得的。其间,作为“不速之客”,多次遭到护雏心切的母鹰袭击,啄得顾及不过来遮挡的他鲜血滴淌。
为此,家人也受到他的“连累”,一当外出“野游”,不但时时悬心他的安全,接到他的断炊“求救”电话,还得给他送“给养”到约定地点······
为艺术受的罪和苦,杨元德先生却是坦然面对。表现出的信条是:
“我没有物质生活的梦。我的梦想就是想拍一张张好的照片,能够激发人们去追求心中的梦想,去创造美好的明天。”
诚可谓佳图片,美心境,相得益彰吔!
在结构乡过生日及其他
车行途中,突接居住地邮政银行电话,说向我表示生日祝贺,还说备有礼品一份,要我去领取。
这才猛然记起,这天是12月2日,正好逢了自己的生日,且是“大寿”——70岁。
在为银行的举动甚感温馨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暗笑:自己不过是存进了点私方体己钱,小小储户一个,纵在服务质量上兴了新规,作了改进,亦大可以不必太认真的。小虾是不会要求与大鳄同享所谓公平的。但还是表了谢意,说在外地,天把回了便去领取礼品等等。
不料对话被同乘一车的赫章作协主席胡彦小友听去了。她祝贺之余,在下车参观景点时还作了“扩散”,于是,得到大家的纷纷祝贺。唯有频频抱拳感谢文友们的情意。
到了结构乡,正遇了乡领导在召开露天招商开工会,好像是引资种植中药材覆盆子之类的吧。台上客人主人热情洋溢,台下“长枪短炮”鼓乐喧天,人头攒动,笑语欢声。
时值深秋冬初,平均2085米高海拔地域,据说若按平时,早已是寒意深深、雾气蒙蒙的了。难怪赫章一性活泼好说笑文友听吴茹烈老师说要去结构梁子,便开了句玩笑,说:冷死你!
结果那天天气却是出奇的好,阳光灿烂,暖气融融。正午后,还迫得人敞开了衣襟,一度还摘下帽子当扇子。天净似洗,云淡如纱,丘陵起伏,群山连绵。看来“小西藏”之说,还是有道理的。
乡领导尚在接待客人,被歉然告知,邀请我们开座谈会的时间得后延一下。
这才知道,我等的结构乡之行,还带得有一个指导他们创办一份《云上结构》季刊的使命在里面呢。
这下显得有些“具体”了。虽说写过几篇文章,也有一定心得,顶得有个“省作协会员”的帽子,到底对“指导”这样的字眼还是有些发怵的。
好在同行的有中国作协会员、毕节《高原》杂志主编彭澎先生,宣传部副部长况华斌、县作协主席、副主席胡彦、陇忠丽,擅长编刊的吴茹烈、以及文友杨天华,皆是省作协会员,都是行家里手。本人便也顿觉升了底气。
时间充裕,到的又是陇忠丽小友的故乡,隔她母家也不远,理所当然是要去看一看,坐一坐的。
两老热忱异常。喜盈盈端出农家绿色食品款待我们。破开的核桃皮薄仁香,嫩白的萝卜脆甜多汁,烧烤的洋芋焦黄带糯,自酿的美酒醇而味悠。
大家或站或坐,自由自在,谈笑风生,大饱口福,好一派欢乐氛围。无有了职务高低、水平大小之别,有的只是一团和气、融融气氛,全然还了纯纯粹粹本色。咔嚓咔嚓的啃吃萝卜之声,去灰剥皮喜吃洋芋的神情,显得自然而随意。便是谁唇上或腮边沾了黑屑,亦觉平常普通得很,没有是否有损形象的认为。本人连干两个,偷眼看了看旁边的彭澎先生,正吃得津津有味,问他,说是吃了三个。
在城里头,也有这东西卖,焦皮黑灰刮打得净净的摆放在筒状铁炉子上,虽香味进鼻,却从未去光顾过。总觉得有些“男士不宜”
陇老先生与况副部长交谈更显随意而亲热。原来他在这里当过两年半的“父母官”。老先生说大家还念着他的好,讲到当年“况书记”封了一千多个小煤窑还赞不绝口,说消除了好多危险。这里含煤量丰富,据说几锄头下去,便可见黑而油亮之色。于是,险情频仍的“黑煤窑”便不免有些呈星罗棋布。看来这“况书记”还颇有些政绩和接地气呢。
本人与陇老先生均属“前朝遗老”。老先生是民国三十二年生人,本人则是民国三十六年,都是栉风沐雨,经长长的路途走过来,自是不免有些感喟。我称他老哥哥,他叫我兄弟,于是含笑举杯祝福颐养天年。
召开座谈会时,又得以享受面前摆上尊姓大名牌子的礼遇。首次是在首发式上享受的。说真的,还有些不习惯呢,有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主持座谈会的乡党委小周副书记,在介绍到本人时,提及了本人正逢生日,得到一致祝贺,想是我们一行中谁告诉的吧。于是起立向大家连连抱拳致谢。
得以见到结构乡的“父母官”肖涌书记。同行的况副部长算得上是颀长挺拔之人,这肖书记竟比他还高了半个头,少说得在一米八五吧,且都当得上个“帅”字。让人不免生出这样的疑问:难道这结构乡的“一把手”岗位盛产“帅哥”么?
听说这肖涌书记是去年初从金沙县来到结构乡的,之前当过派出所所长,交警大队队长,城市管理局局长。到海拔高、气候寒,且离了县城百多里地的结构梁子任乡党委书记,大约顶多也就算个平级调动或者升点不多罢。心情如何,不得而知。一般来说,从城头挪到乡下,大都恐怕不易适应吧,而况还是父母妻儿三地居住。
可他倒好,今年3月份,绝大部分从金沙县交流到赫章县参与脱贫攻坚的第一书记,都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他竟爱上了结构梁子,毅然决然选择了留在这里。并且制定了“短期得实惠,中期见发展,长期兴产业”的长远规划,率领一班子人干得风生水起。
据说结构乡政府有个名叫阳鹏的工作人员由衷说过这么一番话:“肖书记敢于创新,视野开阔,对于脱贫攻坚很有招数。” 这大约是小日子过得舒心的4868户结构乡乡亲共有的心声吧。
虽则不过是走马观花式的感触,及听到的亦仅仅是肖涌先生在座谈会上的发言,但那种有理有据、信心满满的气魄,加上编辑人员言谈中表现出的才智和气韵,更主要的是蓬勃发展的新农村汩汩泉水般的内容,这份《云上结构》季刊定会办出特色,办出新意的。图片
结尾不把吃晚饭时节享受到的礼遇叙上一叙,实在是有些如同骨鲠在喉。
况副部长与肖涌书记硬要本人坐了席中主位,众皆举“酒”再致“生日快乐”。肖涌先生还特地表示:“附近实在是没有卖蛋糕的。”,很有点过意不去的神情。
这不禁经几十年人生风雨吹打,自觉已经有些不太灵光的情感神经,竟被重重的触动了一下,激起阵阵涟漪。自己不过是兴之所至,来“小西藏”混玩混玩的“南郭先生”一枚,竟享受了如此殊遇!此情此景,仍是唯有抱拳环谢而已。
末了笑言:得大家如此厚待,真有点怕一会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找不着北。更怕睡得不踏实,在床铺上熬夜。大家也笑。
还好,走路无碍。回到县城,仍住进的县境最好的夜郎大酒店。虽则辗转了一阵子,还是很快沉入了梦乡。
(作者系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散文学会理事,出版文集《自珍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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