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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有自知（外一首）
陈祥发
几年前，我还在哼哈祠
某把交椅上前俯后倨
那时节尚未反四风
时有左邻右舍风钻钻孔
声声入耳，后勤建议
要不您老也把办公室简单装装
至少装壁落地镜自我欺欺
等于扩容，且以铜为镜
映照您老时刻为民忧思
于是试用三日，第四日
我下令撤去，毫无余地
后勤说领导心如明镜
经费紧缺，民众尚不富裕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喜而喜
其实试用三日便已证实
外侄女小时那话非儿戏——
镜里那人不乖，丑八怪
我不要，快拿开
两说都有理
哼哈祠那把交椅还在晃荡
窗外射进的阳光形成几根尘柱
签字时，我已习惯使用新词
有时
我那把交椅猛力往后一仰
这事得讲规矩，楼上去
有时
我那把翻翻椅竭力往前一俯
这事得走程序，下楼去
说一不二，毫无余地
我那早不在人世的父亲说
嘴是两张皮，两说都有理
我想笑，我想哈哈大笑
但却梗在了半中央
我突然想起，这是父亲当年
跑完十几间叫办公室的房子
仍没递出那张汗津津半张纸时
卡在喉咙的咕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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