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来凯工作后,没过多久,就被领导下派到炉山,办公室的对面就是一家陶瓷企业,每每看门牌上的“陶瓷”二字,就让我想起家中的坛子,念起家中的父母。
小时,家中的坛子,大小要有十来个,一年四季总没空过,有的被母亲、大姐和二姐按季节不同分别腌有鱼、鸭、盐菜等等,有的被父亲用来盛酒。腌制品成了我们全家一年的生活必需品,酒倒成了父亲生活的乐趣。
自从上初中后,学校离家五六十里路,一到上学就要住校,可以说,就这样断断续续的离开了父母,很少和父母交流了,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关心家中的坛坛罐罐了。每每突然忆起,却很不是滋味。
现在坐在都市的窝里,回忆小时候家中的坛子,数数是我儿时在坛子边陪伴母亲腌菜时学会的。母亲一边往坛子腌菜,一边叫我数坛子,“一、亚、三、穗、我”,一遍一遍的教,直到数累了,打盹了,母亲才把我搂在怀里,一只手继续腌她的菜。
真不知现在家里还留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坛子,坛子里是否还腌有母亲的拿手好菜?也许由于儿女都已远离了家乡,坛子可能都被父亲用来盛装美酒了吧。我想,不管是腌菜,还是盛酒,坛子装的总是父母的期盼。小时,腌菜就成了父母对儿女离家读书有个好前程的期盼;现在大了,坛子盛酒就成了父母期盼儿女常回家看看,品品酒,唠唠嗑!
恰好父母都还健在,我也常能回家。看到有的坛子还在,可由于父母都老了,手脚都不灵便了,坛中的腌菜和酒也渐渐变少!若说坛中的腌菜胜如母亲的一生,那么坛中的酒就是父亲的性情;若说腌菜的酸与咸是我母亲一生的写照,那么坛中的酒的香与淳就诠释了父亲的性情。
说起酒来,不知有多少尴尬的事让我想起,酒后得罪亲朋好友往往发生,了解我的,原谅我,不了解我的,记恨我,恰好目前还没有因酒后乱说而绝交的朋友,万幸!万幸!甚没有酒后乱性,还会及时跑回家,没在外头出事,没让家中的父母担心。
还依稀的记得第一次喝酒,当时很小很小,刚上小学吧,还没学会喝酒,记不清是堂姐出嫁,还是堂哥结婚,由于生性调皮,宴席上经不起大人的怂恿,小小年轻的我拿起半碗米酒像喝水一样一下子滴哩咕噜的往肚里倒下去了。宴席坐的是四方桌,八人一桌,两人共坐一张高而长的凳子,由于自己还小,坐在凳子上脚不能着地,悬空的。喝后没几分钟我就身体支架不住,从凳子上往后倒下,双脚差点把整个宴席掀翻,在桌的大人们虚惊一场,最后是父亲拉我回家,把我丢在了床上,狠狠打了几巴掌,嘟哝了几句,没得空管我,又回去帮厨了。
之后随着读书,渐渐的长大,懂事。每回看父亲喝酒,回回大醉,后不醒人事。于是,我对酒起了恨意,在我大学之前也是滴酒不沾。心想,不能再走父亲的老路,干他的那一套了!人生该有自已的活法,父亲把酒当成了人生,我可不能。
父亲的这一生,与酒结缘,喝了一生的酒。现在老了,喝不得了,也学会控制了,一生喝酒的同伴,走的走了,没走的也没几个了,碰面也不再喝酒了,还能叙叙旧挽留时光已是很开心了。这让在外的我也放心了很多,我每回回家,父亲还是为了陪陪我,比起日常多喝两口,口中不断叮咛:在外少喝点酒,交际当然少不了要喝点酒,但不能把酒当成交际!交际不光光靠酒,还有其它!话虽说酒逢知已千杯少,其实啊,若是知已,喝水也是酒,品茶如品酒!
现在每每酒后回到窝里,在酒劲还没突然到来之际,常听西子骂道:醉酒了跟你父亲一个样,捡种!第二天醒来,看着马着脸的西子,想想自己又做错事了,往往懊悔不已!心想,母亲的坛子被我捡起,我却用来盛酒,不用来腌菜,对不起母亲,也让父亲担心了……真是遗传,捡种!却捡不了父亲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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