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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静谧。窗口的孤灯为流浪的风指引方向，强行在烧着炉火的木屋找寻一处温暖的注脚。窗子紧闭，炉火通红。风无奈折身，化为细碎的叹息，被枯枝上的寒鸦过度解读。
这是乡村的冬天。漫长的寒夜被村民煮成一壶沸腾的老茶，茶水里翻滚着秋的收获和春的计划，以及碎末儿的家长里短。雪趴在屋顶和村民打一场持久战。不安分的几片雪花一挤进屋子，便被炉火俘获，丢进茶里，煮一壶凛冽的味道，化为村民骨头里的火焰。
一只麻雀站在雪地里，像沉吟的诗人，一动不动。我试图和它交谈，还未靠近，它就飞起，像一道黑光，消遁在白色的书页里。我用一冬的时光也读不懂它写下的诗句。
半夜，雪为村民筑起梦的城堡。从积雪的山上分娩出的青月亮携带梦的血色，它毛茸茸的光和雪划清界限。这清冷的眼神洞悉一切。月光跌落在雪上，像我找寻已久的动词。
（有多少冰冷的词语藏在喉咙里，交给一缕月色把它引燃？）
僵硬的手指只是表象，暗藏的雪粒需要热血焐热。学学劈柴的乡亲，斧子劈开冬天，取出身体里的火焰，在火光里烛照三月的桃花。斧子上的每一滴汗，便是一行热腾腾的诗句。
河流把水声压得很低，抱禅而眠的鱼听懂了潜台词。雪不依不饶扑进河里，还原为流淌的动词。冬季，一条河流是清醒的智者，它看透一切，接纳一切，包括那些大雪，终将和时间一起消融。
表象终将消失。譬如这场雪潜行为血液之后，大地会爬满纵横的藤蔓。
作者简介:
孙礼昌，76年生，贵州湄潭人。默默无闻一小吏。现供职于贵州省遵义监狱狱政科。有小文刊发于《遵义日报》、《遵义晚报》、《散文诗》、《贵州日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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