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偶然路过食堂,见厨房雪白拳头大般的馒头,却止不住嘴里口水,轻轻的咽吞。曾几何时,这一个个雪白的馒头便是我梦寐以求,珍惜如金的美餐。
依稀记得,年少时候,家中贫困,那一亩三分地便在秋时种了些麦。春末夏初,便是收割的好时节,看着那黄澄澄的麦子,嗅着那一股丰收的浓浓郁香,真乃心旷神怡。
几个少年便在山上生起了篝火,等不了麦子收割回家,便开始烧烤起来,那一穗穗烧熟的麦粒发出的阵阵浓郁清香使人流出了口水。一粒粒柔软而特有嚼劲的麦粒在口中和舌牙碰撞,满足而快乐的喜悦之情也不知不觉爬上了天真懵懂的脸庞。
每年夏天的到来,也就是面条与馒头回归我们餐桌的时候,我常常吃馒头,却最爱吃母亲做的那种馒头。玩耍回到家中,却见母亲早已经用石磨把香麦磨成了白面,做成了馒头,这馒头虽然比一般的砖头软不了多少,黄澄澄的,但这也是我们一家人一天的主食。吃饭时,每人一碗油汤,两个馒头,所谓油汤也就是一锅开水加一小勺子的猪油,里面再洒下些盐,味精,这便是我们的美味浓汤,即便如此,一家人还是吃得很开心。
那时候,很难吃上一顿肉。想吃就必须是有客人来或者过节过年,那时就会把馋了许久的饿念释放出来,好好饱餐一顿,也正因为如此,我那时便多贪吃了一点,达到了永久性的饱和状态,至今见到肉都有些害怕。
后来上了小学,身上补丁打补丁的衣服才渐渐减少,可使人最高兴不过的还是“六一”,那时便可以得到父母奖励的一件白衬衫,一双白网鞋,一条蓝底卡裤子。六一过后,白衬衫就得收藏起来,下一年再的六一再请将出来,但不知不觉中却发现它短小了,而后只能给弟妹穿,继续保留。那一双白网鞋洁白如雪,平时不会穿上它,只有在上学时才穿。沾上路边的一点泥土都会影响一天的心情,归家后必将重新洗净。看着父母的解放鞋,自己和弟妹拥有的鞋子,真够幸福的了。
每每出行,父亲会骑着那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带上我们,在坑洼不平的泥沙路上奔跳艰难骑行。天晴路上风吹过便是满天飞尘,人走在上面满脸灰尘,如同刚在地上爬起来一样。雨天路面湿滑,每一步都是淤泥,差点便淹没鞋子,所以差不多雨天都会穿雨鞋出门。
最期盼的是晚上,早早跑到村里唯一有电视的邻居家,就希望能一饱眼福那十二寸的黑白魔盒里的精彩剧情。总算到了天黑,那魔盒便会被邻家叔叔放到天井之中,全村上百人集在一起,也开起了劳累一天之所带来的娱乐。
这时,我们便会一抓上一把火烧的麦粒,边看边放入嘴里,这也是童年时代的零食了。
斗转星移转眼三十载,看见馒头的次数不少,然而今日便对它特别的情有独钟。昔日的那一片麦田已经变成了工业区园,篝火旁的憨厚少年已在各地四处流浪,为生活奔波而努力。回到家乡,那条路还是那路,只是宽了,路面泥土已经被沥青铺上,来往的轿车络绎不绝。
走进村口,那一幢幢的两三层小楼早已经把那底矮的茅草屋所占据。上学路上行走的孩童衣着都是统一的校服,那补丁早已经消失在幸福生活的阳光下。
开门进屋,那黑白的魔盒已经变了色,也变大变簿变轻了,却发现曾经万人空港的魔盒已经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了,已经渐渐被一种叫手机的东西所替代。
又一次吃上了母亲亲手做的馒头,松软而有嚼劲,但又似乎缺少了些什么。肉已经是每餐不可缺的菜,但听母亲说,现在肉应该少吃些,素菜对身体更好一些。听了此话,感觉母亲也会营养调配了。
一个馒头,又让我随想昔日往事,但这一切也变化如此之快,馒头依旧是馒头,但已并非昔日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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