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这个让吴意魂牵梦萦的地方,现在终于可以回来了。大家一路坐着马车说说笑笑不久就到了,刚下车就有仆人跪在门口迎接。勤勤抱着孩子,笑盈盈地看着,吴意让他们起来。吴父说:“今后二少爷和奶奶回来了,你们要用心伺候!”众人答道:“我们一定用心,决不偷懒!”
接着大家来到了客厅,大家按次序坐了以后吴父说:“现在有几件事情需要处理:一个是你们两个住的要多少人伺候,一个是秋语进族谱的事。”吴意恭敬回答:“我们两个不喜热闹,就拨两个丫头伺候勤勤的起居就是了。”吴父摇头,说:“不行,这看着也不像话,我做主拨11个丫头过去吧,原先伺候你的那两个大丫头织情和衿零现在还是放在你屋里,另外调两个机灵的丫头伺候勤勤,其余的让赵管家去调来伺候你们屋里的其他事。”吴意只好遵命。
“老爷,少爷和奶奶的屋子收拾好了。”管家过来回说。吴父对吴意和勤勤说:“好了,一路上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等下吃饭。”吴意和勤勤起身,就要走,吴父叫住:“伺候的人呢?织情和衿零这两个丫头去哪里了?”这时走过来两个丫头扶着勤勤走了,吴父又对管家说:“你去叫人把少爷和奶奶的东西搬进屋里去,再拨几个人过去伺候着。”管家发答应着去了。
勤勤到了屋里坐下,说:“之前来这里得时候只能住几天,以后要长住,我还有些不习惯呢。”吴意笑呵呵地说:“住久了就习惯了,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有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我相信你也会喜欢这里的。”勤勤微笑着点点头。
“少爷,这些衣服都放柜子里吗?”织情走过来问,吴意看了看衣服,都是素衣,而且满是补丁,他呵斥:“都丢出去,还要这些干什么,赶紧扔了!”丫鬟闻言赶紧把这些扔了。
吴府后门,一个穿着一身蓝色旗袍,梳着大辫子的丫鬟走出门见自己的好友,她拉着好友的手紧张地说:“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好友说:“我家里让我过来问问我托你的事怎么样了?”丫鬟看看四周,然后再说:“我一直帮你留心着呢,可是府里没有那个太太的房里要人,我也没有办法呀。”好友听了眼里含着泪水,说:“家里有重病的弟弟需要照顾,父母又年迈,我家就靠我一个人了,求求你帮帮我吧!”她说着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个银手镯放到丫鬟手里。丫鬟看了看,忽然想起老爷让管家给少奶奶找丫头的事,她心中有了主意于是拍拍好友肩膀说:“我再去看看,要是有合适的,我就给你说。”好友千恩万谢地走了。
这个蓝色旗袍的丫鬟叫做蓝珂她是二夫人房里的。她十二岁那年被父母卖给吴府,最初她只是干些粗重的活,前两年因为二夫人进门老爷要拨人去伺候,和她要好的张妈可怜她就在老爷面前替她说话,现在她只管二夫人的起居,不用干重活了,工钱也比从前多了3块钱,二夫人有时候有不想穿的衣服,或者老爷赏的银首饰不想要的都给她,因此她也渐渐和小丫鬟有些不同,现在小丫鬟看到她也避让行礼了。
从小的玩伴晴雨最近想来府里谋生,就来麻烦她,可是府里最近没有需要舔新人的,只有几个店里需要建房子的工人,所以她总找不到机会,今天少爷和少奶奶突然回来了,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吴府的少奶奶是个庄家人,因为老爷做主嫁给了少爷,这几年一直在乡下住着,偶尔来了也是几个少爷从前的丫头伺候,现在要长住,肯定要多拨几个人过去,她现在要找管家,让她安排晴雨进去。
蓝珂穿过走廊,进了内院,见赵管家正在和副管理说话呢,她叫一声:“赵管家!”管家回头看见她就让副管理走了,他笑盈盈地迎着蓝珂说:“你来了,是不是二夫人有什么吩咐?”蓝珂笑道:“没有,是我自己的事,有个事想请赵管家帮忙。”说着她看了看四周,然后把自己头上的发簪放赵管家手里。赵管家悄悄把发簪收了,轻声说:“你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蓝珂悄悄说:“我的一个同乡要到府里找个差事,你给安排下吧。”
赵管家环顾四周,然后说:“你不早说,老爷让拨人给少奶奶,我这挑了人了,名字都记好了,你才说要塞人,恐怕有些难处。”蓝珂笑呵呵说:“赵管家您行行好吧,谁不知道我们赵管家最会疼人的,你要是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我以后还有的谢你。”赵管家看着蓝珂那张娇艳的脸,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于是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明天带人来吧,我给你安排。”蓝珂道了谢谢开心地走了。
蓝珂回到二夫人房里,夫人正在教小少爷写字,蓝珂从小丫头手里接过茶,示意她下去,自己端进来,说道:“二夫人,你的茶,注意烫。”二夫人笑着说:“小少爷最近写字很用功,纸笔都不够用了,这是3块钱,你下午去买些来吧,他就要你买的,别的小丫头买的总没有你的好。”蓝珂恭敬行礼答应。
下午,她出里门叫上一辆黄包车告诉师傅去南街。师傅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到了,她从小手包里拿出2毛来给师傅后就径直走进一个小店,对门口的算账先生说:“我找陆老师。”算账先生笑着回答:“在二楼里间喝茶呢,你上去找他吧。”
蓝珂道谢后上楼去了,她轻轻扣里间的房门,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请进!”她推进门去,又轻轻关上门,里面一个男子站起来说:“蓝珂姑娘怎么有空过来了?”这是个二十岁的年轻男人,叫张晋。他面容清秀,戴着眼镜,说话很温柔。
“我来买些纸和笔的,和从前一样的给我包好了。”说着给了他1块钱。张晋答应一声,然后出门去了,一会儿又回来,告诉她:“我让下人去准备去了,你稍等。”蓝珂满意地笑了。张晋笑着问:“你最近怎么样,吴府的日子好过吗?”蓝珂微笑着回应:“挺好的,我不用干粗活了,二夫人对我很好常常给我她的旧衣服和首饰,可以换好多钱,我拿去给家里父母也不用那么难了。”张晋又说:“那就好,能够有的吃就行,现在这世道艰难,能够活下去就不错了!”正说着,她要的纸笔已经包好了,她拿起就走。
出了店门,她去买了些水果然后她叫了辆黄包车到东街。下了车,她走进一个窄窄的小巷里,穿过两条小巷口走到了一家门口轻轻扣门,说:“我是蓝珂,开门啊。”门吱嗝一下打开了,她走进去,里面的光线十分暗,左边一张床上躺着一个重病的少年,一个老爷爷和老奶奶正坐在桌子旁整理着刷鞋的工具,一个个放进小提箱里。晴雨把门关好了就给蓝珂倒了杯茶,蓝珂跟家里老人打招呼:“叔叔阿姨,我给你们带些水果来,给你们尝尝。”收工具的老人站起来笑呵呵地说:“谢谢你啊闺女,我要去给人刷鞋去了,你和晴雨慢慢聊吧。”说着开门走了,又轻轻把门关上。
蓝珂和晴雨坐下来,蓝珂拉着晴雨的手说:“你家里这么艰难,我实在心疼,不过我也有难处,我每天提心吊胆伺候二夫人,晚上还要守夜,还得顾着给你找差事,可是二夫人好几次都说她不需要人了,赵管家也说吴府只需要男人来建新房,或者当个账房先生。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你不要怪我。”晴雨紧握蓝珂的手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怪你,可是这几年来我四处都去找了,人家不要我,我每天跟着父亲去给人刷鞋也挣得很少,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才去找你的,并不是成心给你舔麻烦。”
蓝珂笑着说:“你理解我就好,我就怕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怕你今后不理我了。”晴雨摇摇头说:“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的,我把你当亲姐姐,怎么可能会不理你呢。”蓝珂感动不已,笑着说:“我刚才又帮你问了,赵管家说让你明天早些过去,把你安排给少奶奶。”晴雨听了,激动万分:“只要管我吃住,给我点钱我不怕苦不怕累,我只想给弟弟挣点医药费,给家里减轻负担。”蓝珂笑着说:“听说我们少奶奶挺好的,你放心吧,你不会挨打挨骂的,只要谨言慎行,规矩本分就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问我,我就在二夫人的房里当差,你走几步就到了。”晴雨听了几乎要跪下说:“多谢姐姐想着我,我今后一定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蓝珂赶紧把她扶起来,说:“都是姐妹,应该的。”
(编辑:东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