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通盐井
在华夏文明的源头
在川北大地的古道中
在长江波澜壮阔的血液里
取一滴,微不足道的前河之水
五代、还是唐宋元明清
在巴文化的铭文里——明通
长江之源,已经开始打井造盐
而历史的长工、挑夫、背二哥
早于《夔州府志》长长的经卷里
早于大唐盛世,早于陈氏或者李氏
早于今天的碑文。刻上巴盐
生漆和茶叶的名字
徐植林庄园
在去明通的路上,我读到一些图片
那是模糊的、抽象的废墟
有人先于我用文字描述——关于
以徐植林命名的庄园的一切
而我不敢亵渎。从讲武堂到近现代
第一双皮鞋,第一个保温水瓶
第一颗“南瑞苕”和第一块西方手表
将城口的历史朝前大步推进
今天,一些慕名而来的人
有的驾车、有的赶马,有的
怀揣着对辛亥革命的求索、探寻
走进为徐植林而建的牌坊里
我便看到了与名族有关的雕楼
与革命先驱有关的红色足迹
与明通中学密不可分的历史记忆
有静默老树、无声鸦雀
有寂静青山。徐植林先生
——在埋头写诗、施善、行医
徐家大院
从徐植林庄园到徐家大院
仿佛孩子陪着父亲,在蜿蜒的乡道
齐声呐喊。喊出万家坪的名字
喊出大清的回音。深山四合院
古老的瓦砾冲上云天
碑墙上的词阙,为谁悲伤。
为我吗?为远道而来的我吗?
姓徐的老人,在牌匾里打着瞌睡
他是在冥想吗?对着天井、花窗
雕楼,对着幽深。风徐徐的吹
古老的落院,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川北的官道上,星星与月光在交战
陶渊明换马蹄踏,纳兰容若
执卷长歌。我踏过冬日的清辉
从金字山的雪到寂寥庭院
用三百年的时光,喊声故乡
金字山
在下雪之前,在春天走往冬天的路上
从目光的低洼开始,山是形象的神灵
是“金”字的象形,是打开围城的缺口
是通向牧场的便道,是洗礼卑微的佛尘
当阳光翻过农舍,掬一把艾草
松柏拉下老脸,将林语路、野菊花
无辜的影子踩碎。城市的喧嚣已荡然无存
与我生活的人们还要继续赶路
坚持攀爬——金子的高度和佛的内心
虔诚是理想的路灯,石阶是皈依的云梯
肉体很渺小。天麻酒威力强大
但我不是为大批的野菌子而去
万籁都在沉睡,菩萨也在追溯流光
为那一抹云的眼睛和水的长袖
击响,天地之间古老的叹钟
金寺山与朱允文
我怀疑金字山不是一座山。金寺山
也不是一座寺院,那里站着遥望故园的
却不是伟大的神。但无论哪一种传说
镶入大地、白云、沧海,断壁石记
都铭刻着前朝往事、大明的悲曲
铭刻着斗转乾坤、真理和信仰的法理
斑驳了青灯、烛台。祭祀用的香火
从玉皇殿延伸到祖师殿、再到观音殿
石阶、古道三百四十八步,以何种姿势
逃避或者跪拜,北方故园流着的鲜血
国家已与朱允文无关,与后宫佳丽无关
金寺山那放羊的人,潜心敲钟担水
笑泯恩仇,俨然影遁虔诚的信徒
后来,有人称之为佛、有人信其为道
云霞所能掩盖之处,权利、欲望被放下
苦难,总在人民的善良和宽恕中脱身
仙女池
明通的意象与水有关
与古老有关,与静止有关
仙女是人们的意旨,或是精神的赞美
属于这片土地、山石、物景
月上西楼的炊烟、缭绕火塘的黄昏
几滴芭蕉细语,穿行于骨头之间
穿行于前河、汉昌河岸。
仙女涉水而上,灿然而笑
山川是她美妙的胴体
河流是她轻叹的眉笔
清风是她圣洁的腰身
岩石是她温婉的乳线
我以圣水为墨,以惆怅作诗
许久,写下江山、美人
却不敢与一汪泪眼对视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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