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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志强的诗(七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程志强    阅读次数:3214    发布时间:2014-01-11

病中小记

 

我的口,无遮拦,有药水,

鱼的琐碎的尸体。

行动不便,适合坐井观天,

依旧是多动症患者。

固执地瞻前顾后,抑郁,

听平常听不到的声音。

——都是阴谋,扔掉的纸片

在空中作乱。简直

不敢相信今天已跨出了

多余的好几步,更不知明天

会不会没有雾霾。

那就登高,在人迹罕至的高地,

我的关节不会出错。

挥霍双腿的痛,

和飞舞的头皮屑一样多。

 

一根刺在体内打游击

 

一根刺在体内打游击。

躲避着我猜不透

与难以置信的真相,

仿佛悬崖深渊。深度导致眩晕。

这几天,我在拐角处

总是崴脚,生活押韵时,

又出其不意。追踪疼痛曾经的居所,

如逮不到的谎言,

再也无法做普通朋友的前奏。

这里还是那里,爱着的

与尚不知爱为何物的。

恨的火焰,一阵阵袭来。

虽三番五次地逃离,那根刺

仍不肯放我一马。

就在身体的陋室中,

允许我呼吸的空气稀薄。

有两个以上的容器,

用两根以上的刺,挤兑着

像我一样的另外一个。

 

过渡,过路

 

我披着铠甲,在泥土里钻来钻去,

从树根过渡到石头,

再从石头过渡到

葬身于地下的一堆秽物。

像是冷不丁当头一棒,失踪多年的

那座老宅。前面的隧道

又一次坍塌,回到黑暗的原罪。

在被强暴的灯光里左右为难。

把右手搭在命运的肩膀,

让左手执戟。

大脑中的风暴不能停歇,

河流要善始善终地潜心修行。

“偷窥的浪花死有余辜。”

有人对着我的耳朵说。

我顿时面红耳赤,无以言答。

“路是射出的箭。”另一个人

诡笑着。夹紧身体,

飞至前方内核般的硬物。

不是异想天开的诺亚方舟,

而是自以为是的棺椁,

又被阿谀奉承的秽物拥戴着。

还是过渡到梦里,

眼睛找到变成星星的路;

一群无头鬼哼唱腐朽的赞歌。

歌词是拆卸肉身时的呻吟,却非要

把“过渡、过渡”

吼叫成“过路、过路”。

 

雪花劫

 

从深渊里飞来,久远的轻歌曼舞。

在洒脱和飘逸中,总夹带着

些许言不由衷的慌乱。

 

被黑暗啃噬,留下精致如花的残缺。

这是否预示着,以耗尽骨血的方式减轻

欺压于道路上的重力。

抑或,隐居到更为冷僻的去处。

 

用羽毛扎根天空的信仰,

和梨花的体香,

积攒起堆积如山的白。

静静等待,咀嚼衰老的时间,

 

缓缓萎缩身子,

彼此抱着对方的伤口。

一起消融,浸洇,超度为水的经验。

 

在人们纷纷低头时,

分娩成大大小小的眼睛。

眉睫上粘贴着

几枚雪花的前世和来生。

 

由此推想到爱情

 

姿势是多余的。

辗转与缱绻在不同的空间,

何其神似!由此

想到了说服和泅渡,

葫芦和糊涂,城池和诚实……

之间的构架。

 

早熟的花香,无雨无雪,

仿佛,击溃了浪漫的年龄。

 

我喝着醒酒茶,

继续兜售不着边际的谈资,

听说地铁打通了下水道,

也还是套用,儿时恶搞的方式,

死皮赖脸追捕爱情的方式。

 

姑娘笑了,在秋后与我揭竿而起。

接着再想,我是葫芦,她是城池,

求爱就是泅渡,阿弥陀佛。

 

想必天亮时,争吵不断的两片树叶,

在深夜里已然紧紧拥抱,

捂暖那本被岁月冷落的秘笈。

 

甩鞭子的黑影

 

现在,是那甩鞭子的黑影

抽疼了四周的沼泽。

像诗人,拄着那只粗笔,

抵制名目繁多的各类禁区。

 

鞭梢似乎比灰尘更加愤怒,

当它在街道中横行,还霸道,

把沿途的事物一一震慑,

肆虐。首尾对接时,

却往往被人们美其名曰:

功德圆满。

 

那个幕后操纵者,也做到了

以蛇为家。而蛇的窸窣作响,

又操纵着尘世怎样的自尊?

 

人到中年的颈背上,

几块斑驳的光阴不停地颠簸。

这些,与脸的背面,

城市的对面,保持微妙的关系。

 

正如无法摆脱的那个黑影,

已被阳光掘成了陷阱。

退至虚无的树冠,

守着鞭子中的草料和皮囊,

落草为寇。

 

问 

 

一定是雪不够强势,

镇压不住漫天的尘土,

不然的话,

雪为什么在万事俱备的时候,

仍然迟迟地不来。还有,

 

如果雪能迁就一次,

迂回地打一场游击,甚至

是在天空中一败涂地,

那也是光荣地献身啊!

 

但是,雪呢,

呼喊了一个冬季的雪呢,

究竟哪里去了?

难道是当了逃兵,做了俘虏,

或是被谁拐卖了不成?

 

没有雪,冬天就不再是冬天了,

寒冷就只剩下疼痛了。

我绝不相信,

雪会像稀有生物一样挨个绝种!

 

雪,你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吗?

你能给我留下一丝一毫的线索吗?

你能不能别让我

在最美好的年龄就夭折了想象?

 

雪,你能听到我撕心裂肺的哭声吗?

是的,一定是的,

你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你也在哭,

用你的骨血在哭。

 

但是,你的泪水呢?难道只是

几天前的那场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雨?

它是连沾湿嘴唇的能力也没有的啊!

 

雪,你在纠结着什么?

你能告诉我,

到底是谁拆卸了你的翅膀?

是谁牵绊了你的脚步?

又是谁揉碎了你的心?

 

在你的眼里,

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

谁又是你的克星?

雪,你为什么没有一言一语?

 

为什么不诉苦,不抱怨,不咒骂?

为什么不争论,不辩解,不声讨?

还是算了,也不必再追问了:

在灰土造就的整座江湖里,

人,才是最大最重的一粒尘土。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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