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个多月了,吕不韦一直都在寻找,及至到了新吕府落成的那一日,更是卯足劲,一掷百金,遍赐晶莹珍珠,广览美女佳丽,配上那颗价值百金的钻石悬珠,定要觅到在莺歌台一见倾心的领舞美姬。
公元前261年,春暖花开,吕不韦耗资数千金营造的磅礴华丽大宅院宣告落成,这是一座坐落于邯郸南城商贾大街中段,堪称赵都富豪第一宅的新吕府。新吕府庭院深深,七进五厅堂三书房,一座私学堂,东西两端楼室瓦房不计其数,可豢养数千宾客、家仆、婢女。所有院落大多连为一体,周边亭台楼阁廻廊,小桥流水潺潺,灌木绿树环绕,花香曲径通幽,府后更有一片大花园,一仞孤山葱茏耸立,极端彰显其奢华豪派,媲比东城将相华府。
目下,一颗颗珍珠泛耀着明丽的光色,让人眼睛都闪晃了。
进到荷花厅,吕不韦瞧着长长大案上排铺开的数百只镌刻有牡丹图形的胡桃匣子,眯笑着眼,凑近上前,立马便闻到胡桃木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六位清丽可人的婢女,分坐左右两边,正一个劲忙碌拣选,没得空闲,将一颗颗大小基本相等的玲珑珍珠,仔细放入打开的礼匣里。
就在早些日,吕不韦重金请来一位人像画师,依照他的描述,勾画出一点樱唇、两行碎玉、袅娜娉婷、楚楚动人的美艳肖像。随后,他又让数十位画工依葫芦画瓢,画制出数百幅羽裙美姬的神韵帛像,差遣数百个年轻家仆四处奔走散播,铺张宣扬,更在闹市大街上张贴上百来张寻美文帛。这一时间,将个邯郸城闹腾得沸沸扬扬,黎民百姓随处都在传说他大商贾吕不韦掷珠寻美的奇闻艳事。
今日是个喜日子,新吕府选美,轰轰烈烈,一大早就一拨一拨,大凡有几分姿色的貌美少女,就已从四面八方涌来了邯郸南城,朝着新吕府奔来,目的只有一个,都想成为这一颗“钻石悬珠”的女主人。
要说邯郸南城,素来都是商贾云集之地,街市繁忙,商业通达,南来北往,人流如织,大街两旁的店铺是一家连着一家,铁器竹席,果蔬鱼肉,杂货布料,茶坊酒肆,珠玉金饰……一派兴旺蓬勃。
隅中时辰,但见一辆马车拉着五六位车客,放下速度,慢慢驶入南城门,通过关卡,直行进去,进入了车来人往的街市大道。马车伕不敢挥动马鞭,唯恐跑的太快,惊吓了街面上行色匆匆的众多成双作对男女。他心里相当明白,这些不管是壮年汉子领着秀气闺女,还是年轻兄长伴携靓丽妹子,都是冲着一个方向,奔新吕府而去。
然他车后的一辆马车,才不顾及他,举手挥动一鞭子,便极迅速地超越过他的马车。他看见车上是一位身着青布麻衫的青年男子,一边赶着车,一边不断地在两位清靓的十八、二十的妹妹耳旁唠唠嘱咐着甚么,显得殷殷切切。另一边道旁,一位清癯长须的老者,带着及笄之年的孙女,正停住下轺车,问过路人,在连连道谢声中,重新起驾而去。而街道迎面而来的前方,传飘来一阵放浪形骸的笑声,便望见,装饰俗艳的一辆马车上,妖艳的老鸨携带着妖媚的四位姑娘挤作一团,肆无忌惮地一路打闹,招摇过市。
稳稳当当,这一辆载着车客的马车,仍然顾自慢悠悠地向前行驶,马车伕已经显得慵懒,懒到对街道上的情形熟视无睹。而在那马车伕背后的车座里,坐着一位衣着朴素,身材清癯的二十四、五的俊秀青年,眼看着这般街景,甚觉别样地新鲜,心里揣摩着,真不愧为赵国都城,熙熙攘攘,热闹不凡。
还没等青年想的更多,忽听得,似有一大片马蹄纷至沓来,不间断的金铃振响声很快由远及近,俊秀青年连忙转眼望去,便看见不远处,一长溜气派十足的车辇队伍辚辚地驶进了南城大门。
马车伕不慌不忙,避让道边悠悠前行。仅一会儿,俊秀青年便看见一辆接着一辆的华丽车辇从他面前闪了过去,他立马顿觉艳羡,亦感好奇,于是随口而出:“此是何人呀?如此威风。”
马车伕不含糊地接话,道:“哦,后生,你看太牛是吧?他呀,是我邯郸城的最富商贾,吕不韦,吕先生啊。”
俊秀青年呶呶嘴,心里念叨,嘴上含混:“吕不韦?哦,吕不韦。”
是吕不韦,吕不韦的九辆华丽车辇浩浩荡荡驶行在大街上,引得无数市井路人不停断地转眼回眸,或驻足观望。
马车伕一下来劲,不无炫耀,喋喋道:“今日可是吕家大院大选美人啊,后生你没看到,呶,街边张贴的寻美帛书?还有这些匆匆行客,有赶去应选的,大多呢都是赶去瞧热闹的,听说有歌有舞还有杂耍看,说不好还有吃食,糕点散放呢。”
俊秀青年眼睛一下睁大:“哦,这般大派,是刀币多的没处花啦?”
马车伕一仰脖,居然眉飞色舞起来:“是唻,这,吕先生大气着呢,财大气粗,在以前的吕家大院,每月都有食物施舍那些个穷人难民,算是个好人啊。”
俊秀青年似乎闻所未闻,狐疑道:“真有此等好事?”他不太相信,这世上还有乐善好施之人?亦因此,从而引发了他极大兴趣,决意前去瞅瞅,于是他连忙向马车伕询问去新吕府该如何走?
马车伕甚为热心,不但指引道儿,还紧详尽,更热情纵容:“你后生外来的吧,应当去见识见识,瞧瞧我邯郸富民的气派、豁达。”
俊秀青年边点头谢过,边在想,自己出来游历寻学,不就为寻找这等有本事有威风的人吗?或许跟着学识,有朝一日自己亦能飞黄腾达,成为他类荣耀之人。
想着,俊秀青年便叫停马车,跳将下去,极快速穿过熙攘的街道,径直朝新吕府方向,一刻亦不容缓地疾走奔去。
唉,这个俊秀后生,心挺急的,亦挺大的,可惜,地方却来之于稍小的楚国上蔡,李氏名斯,字通古。这李斯不远千里来到邯郸,就为幻望实现自己的宏大抱负,因在上蔡那个地方,他即使再努力奋斗,几年苦累下来,仅做了个掌管文书的小吏,便于是他觉得实难施展自己的才华,紧叹郁郁不得志,时常唉声命运多舛。然有一次,他看见了,一群在茅厕里吃粪便的老鼠,遇到人或狗来,就会仓惶四处遁逃,不由他心里一个激灵,联想到自己管属下的米仓,可那里的老鼠却个个都吃得肥头大腮,非常惬意,居然还有得意忘形之时,悠哉游哉,在米堆里又是嬉戏又是交配,根本不知晓人或狗会带给它等何种威胁与惊恐。联想至此,他终究明白了,这是境遇的不同啊,造就了天壤之别的“鼠”境。从而,他不免发出了切肤的感慨:“唉,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在他以为,人无所谓能干或不能干,聪明才智亦本来差不多,富贵与贫贱,全然是看自己能否抓住机会,尤其是选择环境至关重要,而上蔡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茅厕一个,环境极其差矣。但,何处才是他心仪的米仓呢?他紧是茫然,一直不得而知,唯叹自己是一个“井中蛙”。
然而李斯知晓一点,他必须要走出去,必须走出上蔡去,走出目下的“茅厕”。在翻江倒海,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争斗后,他终于下定决心,现在,马上离开上蔡,且毅然决然,整装好简囊,全然不顾妻劝儿啼,亦毫不犹豫告别年迈老母,要去周游天下诸侯各国,寻找希望中的机会,最好能够拜名师攀权贵,以能实现自己人生的大目标。
现在,没想到,刚到邯郸,便碰上了十足富派的吕不韦车辇队,瞧那气派,瞧那阵势,李斯几乎明白了,机会就在眼前,决不能错过。紧跟着他便是一阵极速心跳,要求富贵,这或许就是他马上最需要找的“富仓鼠”。
仰望天空,一片晴朗。
崭新的新吕府,朱漆大门外早已是热闹非常,鼓瑟吹笙,跳神舞龙,围观的人群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周遭几乎都洋溢着欢声笑语,一派洋洋喜气。
突然间,一个个火球腾空而起,遂引起无数观者一阵阵的尖叫、惊呼与炸喊。不一会,瓦蓝的天空便被炸得火红一片,于是,整一个人群顿时雀跃欢腾了起来。能够看到如此战争一般的壮观景象,不难想见吕不韦又该飞掉几多金,或许这亦显摆出只有吕不韦才炸得起的这般慷慨。
炸声中,就看见一大片马蹄轻快地纷至沓来,立马,满当当的人流中分两边,气氛甚为热烈地迎接这一字前进的九辆华丽车辇,在金铃的振响声中,辚辚驶来,一辆一辆车辇前后仅差几步,缓缓地停驻在宽阔的大门前。
人群不停骚动着,翘首企盼,张望新吕府的主人究竟在哪一辆车辇里。
终于,第一位走下来,从第三辆最豪华车辇走下来的,是年方三十,外表俊朗,神采飞扬,风流倜傥的新吕府主人——吕不韦。随后,便极快地走下了数十位壮男倩女,簇拥着走在最前头的吕不韦,上了台阶,挺胸,昂首阔步跨入大门。
此时,挤在最外层的李斯,随手一搭肩上行囊,忙不迭地踮起脚尖,一而再,再而三,伸出头,想穿过众多人头,一睹吕不韦的尊容风采,却无奈,前面人头众多,看不见。
吕不韦看见了,看着眼前圆润的钻石悬珠,却是一脸冰霜。
一个多时辰看下来,吕不韦仍未见到心底里的那个她,天晓得这红粉佳人究竟身藏何处?
梅花厅堂,虽说天出寒冬,然寒气并未消尽,在墙边柱旁仍有好多盆腊梅绽放着最后的花蕊,向着四周散发出淡幽幽的清香。
背靠梅花木雕背壁的吕不韦,正襟圈坐在梅花案几前,左右两旁各一站直着熊背虎腰的年轻家仆,而在进入厅堂的门内两侧,垂手挺胸,分立着六位温文尔雅的迎宾紫衣婢女。
已是第十三批了。厅堂外,又传来了中年管事浑厚的唱喊声:“下位,妍儿,年十九;下位,壶凤,年二十;下位,殷妃,年十六。”
被唱喊到的三位娇艳少女,依次先后,款款移动莲步进入梅花厅堂,移到离吕不韦七步开外,便齐排站定,随之逐个欠身施礼,自报完家门,抬首一个个看向吕不韦。
吕不韦一声不吭,目光却鹰隼般扫过,扫过之后,不免又是一通失望,无心再问甚么,便轻轻朝外甩了甩手背,意思很明白不过,让三位少女赶紧退了下去。
三位美少女立马兴致索然,连礼亦懒得还示,无趣地转身,慢步退出了梅花厅堂。
厅堂外,中年管事又是一声唱喊:“下位,妮姬,年十八……”
遴选在按部就班进行着,问话答话都是轻声曼语。然在新吕府大门外,却人声鼎沸,热闹喧哗不断,围观的人群依然里三层外三层,但只见年少艳女络绎不绝,不间断地进出大门,那些陪同而来的众多男子却一概被挡拦在了大门外。
李斯颇感悻悻然,仍在外三层站直看着,进亦不能,走亦不是。
人流再度分开,又一辆轺车载着一位落选的少女离去,而迎头便有一辆粉红布盖的车辇辚辚驶来,停驻大门前。稍息,一块粉红布帘拉开,走下了名响邯郸城的第一老鸨娘——红姐姐,是已半老徐娘,一脸涂脂抹粉,掐着媚笑。但见她悠然半个回身,便随手牵下车厢内一位面罩粉红纱巾,体态婀娜,年方十八的娇娇女。下得车后,俩人便慢移莲步,扭晃骚臀,径直走上台阶,跨进了新吕府大门。
菊花厅堂,没见菊花,亦不足为怪,三月春寒料峭,哪来菊香?然,代之有数十盆兰花摆放在屋边偏隅,微微吐出嫩白色花蕊,尤显优雅。
端坐在厅堂两边听候甄选的妙龄少女,时不时有人离开座席,被招去梅花厅堂面选,亦时不时会有人进来,填补人走后空缺的座位……似乎是见一幅美人长卷,或起或坐,或垂眉低首,或娇羞艳态,或搔首弄姿,或摩肩接耳,或窃窃私语……不管何种神态,她们有的是一种心情:企盼与小心掩饰的急切。
菊花纹长长案几上,一排排摆放着晶莹珍珠的胡桃礼盒,已经空去了许多份。
又有两位落选少女,怏怏地从梅花厅堂,慢步来到这里领赏。
新吕府总管吕征始终带着笑意,从案几上慢条斯理地拿起两只胡桃礼盒,在宽慰两句话后,便递送到她俩手上,一人一个。此时的俩少女似觉有了些许失落的补偿,赶紧手捧礼盒,已迫不及待地掀开盒盖,看着润白的珍珠,美滋滋地走出了菊花厅堂。
碰个迎面,红姐姐正搀拉着面蒙纱巾的娇娇女,踏上厅堂门槛,与抿嘴偷乐的俩少女擦肩而过。进了厅门,红姐姐遂拿眼扫视了一下厅内的情景,在扫到吕征那边时,她一眼盯住了,忙急急地紧抓几步,屁颠屁颠地朝着发送珍珠礼盒的长案几前颠了去。
吕征还木知木觉,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观赏排坐一堆的曼妙少女身上,根本没注意红姐姐已经来到了跟前。当被甜腻腻的一声叫喊,他方才惊回神来:“哎呦哟,吕总管,你在看甚么呀?”
吕征忙转过头,见是鸨娘红姐姐,惊神后旋即堆上一脸笑意,才想招呼,却不等开口,便见红姐姐已变换了满脸的眉眼生花:“呀,吕总管呵,啥稀罕宝贝呀?瞧把那俩姑娘给乐得,眉开眼笑的,能否让我亦来瞧瞧呀?”未等吕征回话同意与否,她自顾自随手拿起了一个礼盒,极快速地掀开了盒盖,一看,遽然傻眼了。
吕征始料不及,拦亦不行了,只能匆忙。
(编辑:白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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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补漏: 吕征始料不及,拦亦不行了,只能匆忙笑言道:“红姐姐啊,看您急的,些许薄礼,先生备来是以慰芳心的。您看看,红姐姐,恐怕入不了您的巧眼吧。” 红姐姐连忙收住了傻眼相,接口娇喘着嗔怪道:“哎呦呦,哪里的话呀,看你大总管说的。”接着,她便是一番夸赞与艳羡,“嗯,大富商就是大富商,些许薄礼,出手如此阔绰,怪不得要出千金寻一美人呢,瞧,把个邯郸城闹腾得都开锅了!这等排场,这等气势,真让我红姐姐羡煞死了,我若十八九啊,亦来凑这个热闹,让你家吕先生相相我的容貌!你说是吧,大总管。”说着说着,她一手兰花指微托起那丰腴的腮帮,脸儿娇媚地晃了两晃。 吕征不显山不露水,摇摇头,无可奈何她,只能是一个劲陪笑:“定然,定然,红姐姐是谁呀,想来十数年前,您可是红遍邯郸城的第一大美人……” 红姐姐不听则罢,一听就来气,立马拉下个长脸,心里紧是责怪吕征数落她当年的风光,似有了昨日黄花的衰败感。于是,她咬着牙“哼”了一声,重重地将礼盒“啪”地丢在案几面上,随后一拂手,一脸无味,狠狠地扯拉上面蒙纱巾的娇娇女,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排坐着的众多少女,朝厅堂里门泼手泼脚疾行而去。 吕征被这突然蒙了一下,等他回过神再冲出去想拦住她俩时,可惜晚矣,但见红姐姐颠簸着厚臀,拉着娇娇女的手,已经从后屏墙拐出了菊花厅堂。 看是追不上了,其实吕征知晓追上亦无用,便疾走了两步刹住了腿,楞楞站定,眼巴巴地望着她俩远去的遁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梅花厅堂,低眉愁思的吕不韦,忽听得一阵疾速脚步声碎踏进来,抬头才想发火,却见是鸨娘红姐姐到了跟前,一下子便收住了冒起的愠火,刚想起身上前迎住,然红姐姐已经是站住在了面前,看着他吕不韦,亦忘了适才的不愉快,露出甚是灿烂的一笑,并且快人快语道:“哎哟哟,吕先生啊,您真的好风光啦,邯郸城都被您搅得是天旋地转,天旋地转,那么多美艳娇女,个个呀趋之若鹜,可都是奔着您千金吕府来的,您真的好风光,好威风哟,今天您可就是大王啦……” “打住,打住红姐。”吕不韦慌忙摁住红姐姐的嘴不遮拦,“千万千万别这么说,你想害死我吕某呀,红姐,传扬出去,岂不犯上作乱,我吕某怎担待得起呵。” 红姐姐才不管他慌不慌乱,仍是一个劲地叨道:“哎呀呀,吕先生怕甚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王如何怪罪得了您?即使怪罪,您亦担当得起,是吗?要说啊,今日个邯郸人,可以不把大王挂在嘴边,但绝不会不把您吕先生放嘴上的……” “堵住,堵住你的嘴,红姐……”本来吕不韦是要厉声喝止她的,然转念一想,嘿,对一个老鸨,喝止有何用,她才不会理你这个茬呢。于是,吕不韦起身,下了案几,连忙拉扯开话题,用调侃的口吻道,“红姐,你不要这样嘛,我吕某可不想让人放嘴上说的,说多了烦,说多了,鬼,我只是呵,只是指望有你红姐一人挂在心尖上就行啦。” 太那个了,红姐姐自当蜜糖喝了,便掩嘴喜笑道:“折杀我也,折杀我也。吕先生嘴蜜甜蜜甜的,红姐受用不起哦,若我再年轻些岁数,恐怕亦就正被您迷粘住了。” 吕不韦以毒攻毒,进一步调侃道:“红姐呵,凭你现在这般脸面、精神,谁个男人还不拜倒在你的裙裾之下呀!” 红姐姐听了这话感到更快活受用,不免舒心地笑开了怀:“说不过你,说不过你,吕先生不光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是说话亦非同寻常,没人能敌,没人敌你哟。” 吕不韦想封住她嘴,忙喊道:“红姐……” 可未等吕不韦继续喊说下去,红姐姐急忙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今日来是恭喜吕先生的,不与您贫嘴了。看看,我给您带来了甚么,是不是您的意中之人呀——”说着,她慢慢将身体让开到边上点,让身后那面蒙粉红纱巾的娇娇女很自然地显露在了吕不韦的视野里。 吕不韦一见,不觉哑然一笑:“红姐这是给我打哑谜呵,这般神秘,姑娘是谁呀?能否一展容颜,让我瞧瞧。”说着,他便是一脸的嬉皮笑脸。 红姐姐却很一本正经地:“自然是要让您瞧的啦,否则红姐不是白来了吗?”接着,她似玩笑又似真地,“说好了,吕先生,看对了,您得给红姐多少酬谢呀?” 吕不韦显出诡秘一笑:“哦,那还少得了,少不了。但不知红姐能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惊喜多了,吕某定然会重重酬谢的。” 红姐姐跟着快活一笑:“玩笑了,玩笑,红姐那能与您吕先生说钱呢。”然后,她一下敛住笑,神秘兮兮地凑向吕不韦,“红姐可是特为您寻探到的,新采的,瞧瞧,鲜嫩着呢。”说罢,她回身走到面蒙纱巾的娇娇女跟前,慢慢地,慢慢地撩下了她脸面上的纱巾——一张甚是美艳的脸庞立马呈现在了吕不韦的眼里:姑娘,妙龄十八,身材颀长,体态丰盈,瓜子儿脸,挺直且又玲珑的琼鼻,秋水般的凤眼长入眉鬓,眉梢一颗漂亮的美人痣。 如此美妙佳人,举手投足之间,怎能不让寻常男人立马产生一种想入非非、急求欲得的蠢动欲念。吕不韦亦是不例外,遽然被惊掀了一下身子,情不自禁地端详起了个仔细,有心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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