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弯曲小道,进入马服君府后花园,绕过奇形假山,延着几步不高的石梯,行走在笔直长廊,一边杨柳依依,一边绿树连连,夏日的风一阵轻轻吹过,泛起一池的微澜波光,眨眼间便又复归于平稳、宁静,宁静的还有长廊尽头的一座小凉亭,古朴秀美,亭亭玉立。
“你说甚么,你要做长平关主将?”蓦地,一个老夫人嘶声叫起,骤然打破了小凉亭午后的宁静。
“是的,母亲。”一身铠甲,满颊汗汵汵的赵括笔直站立,惊诧地看着发威的母亲。
“老将军死啦?”老夫人赵母又一声突兀的莫名嘶叫,让赵括更是傻愣了一下。
“没有啊。”赵括匆忙否定,心里就是不明白母亲对他出战长平担当主将,反响怎会如此强烈,全然失去了平日的温良与慈祥。
“没死,那为何要你去做主将呀?”赵母的嘶声明显有些颤抖,她没有料到,更感觉不可思议,赵王怎会让儿子上长平关前线,而且担责主将,那可是虎狼之口呀。
“是,是廉老将军畏缩不打,大王不满意他。”赵括梗着脖子道。
“他不打是他的事,老将军定然有他的主意。你去做啥?他没死,让你去主甚么将呀?就算老将军有个意外,亦轮不到你呀,朝廷里就没一个比你能的人啦?大王就看上你啦?”赵母气愤填膺,不清楚赵王为何做出如此选择。
赵括不服气了:“母亲凭啥看不起儿子?”
赵母焦心万分,又嘶叫起来:“括儿呀,这战场不是儿戏,不好玩。我劝你呀,赶紧去向大王辞了主将,俺不去长平,安生留在邯郸行吗?”
赵括猛地一拍胸脯,铿锵道:“国家有难,儿当有责。母亲,你能否不阻拦儿子啊!”
赵母脸一横,眼一瞪:“你不能当英雄,亦当不得英雄,听母亲一句,赶紧去回了大王,你不能去!”
没想,赵括倔劲亦上来了:“母亲,大王已经定了,改不得了。况且,儿子心意已决,不想反悔。”
赵母要急跳了:“你忘了你父亲是如何说你的,如何告诫你母亲的,括儿不能为将!”
赵括亦要跳了,急急耿言,豪气冲天:“当时我还太年轻,父亲当然不放心。如今儿子已为将军,统领数万大军,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国家频临危难之际,我不上战场谁上战场!”
赵母从憩榻上霍地站立了起来:“好,好,你不去回,我去!”
赵括慌忙赶紧两步上前,扶住母亲,道:“母亲,你不能去啊。”
赵母抬眼望着赵括,骤然一声悲怆:“括儿呀,战场可是无情的,你不替你妻子,赵姑娘想想,亦该替我想想,总不能让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吧。”
赵括“扑嗵”一下跪倒在老夫人腿边,感情深重地,道:“母亲,儿知您的心。可儿现在是朝廷之人,得大王宠信,委以重任。儿还更是军人,当上前线,为国效力。母亲,儿是宁可战死沙场,决不苟活后营,您就成全儿的一片衷心吧。”
赵母不能接受,亦难以接受,她搓摸着赵括的头,已是满眶泪水:“可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呀,你父亲走了,母亲还指望谁,还不是你这个儿嘛。”
赵括眼睛亦是湿润,望着母亲,就是信心十足,胜心满满:“母亲,儿不是去赴死,而是去歼灭秦敌,相信我,儿定然会胜利回来的,我会的!”
赵母拼劲摇头,仍旧拼力阻拦:“括儿呀,不是母亲不信你,但我更信你父亲。记得你父亲对我说,战争,可是关系将卒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你括儿太不知轻重,太不知轻重,把它看得如此轻松,容易。括儿呀,母亲求你了,你不要固执,不要任性了,好吗?我心悸我害怕呀,你父亲的话绝不会错的,他说过,若将来大王真用你为将,恐使赵国惨败的,一定就是你了。括儿呀,你太过骄狂,太过傲慢,上了战场,如何会好呀?败则,吾儿难归,吾家不存也。”说到最后,她已是声泪俱下。
赵括木然沮丧。
他非常难以理解,父亲为何如此说话,如此诅咒自己。母亲为何信以为真,竭力反对,是自己真不行吗?一身豪气,骄傲任性的赵括偏不服,偏不信这个邪,他要拿真本事说话,上战场证明自己,证明父亲的咒言是错的,全然是危言耸听,不值一听。
其时,还有一人亦竭力反对赵括替代廉颇为长平关主将,那就是疾患重病的老上卿蔺相如。
相关新闻
版权所有:西南作家网
国家工业信息化部备案/许可证:黔ICP备18010760号 贵公网安备52010202002708号
合作支持单位:贵州纪实文学学会 四川省文学艺术发展促进会 云南省高原文学研究会 重庆市巴蜀文化研究中心
投稿邮箱:guizhouzuojia@126.com QQ1群:598539260(已满) QQ2群:10423034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