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耀登基了,秦王嬴政。
金钟敲响,响彻整个咸阳宫。望一排排金黄灿灿的编钟,煌煌演奏出一泻千里的磅礴,犹若黄河之水奔腾而下。看十三面玄金大鼓,擂动起气吞山河的雄劲,大有一霸天下誓不休的凌厉壮势。更见那数百铿锵的玄男红女,四方齐整,击缶而舞,激越澎湃,蹬足跳跃在巨大宏伟的王宫中央。
公元前246年,吕不韦有过之无不及,依照大秦至高王者礼制,为这一个秦孝公之后的六代第七任大秦新君王嬴政,举行了盛况空前的登基大典。
“叩!——”只听一声细嗓尖音的高叫,便见齐刷刷,丹樨之下成百上千的文臣武将,黑压压一片,规整壮观地跪伏下猩红地毡之上。
“贺吾王!拜!——”车府令赵佗加劲扯亮嗓音喊道。
“吾王万年,万年,万万年!”琅琅山呼,满廷朝臣接连不断三叩首,齐声贺拜道。
“起!——”赵佗又是一声尖亮喊叫。
众臣立马齐齐站起身来。
一叩三拜。王台正中央又宽又大的王座前,屹立着小小的年仅一十三岁的幼王嬴政,衮袍加身,玄金溢彩,冠十二旒冕,闪闪烁烁,小手紧抓着腰间的太阿宝剑,显得神武扬威,一双黑狼冷冽的眼睛透视出冰亮的寒光,冷峻板板地接受着满廷朝臣的贺拜。
“叩!——”又听一声细嗓尖音的高叫,便又见齐刷刷,丹樨之下黑压压一片,文臣武将规整壮观地“唰——”一下再次跪伏下猩红地毡之上。
“再贺吾王!拜!——”车府令赵佗又一次加劲扯亮嗓音喊道。
“吾王万年,万年,万万年!”又一次琅琅山呼,众朝臣连续不断三叩首,齐声再次贺拜道。
“起!——”赵佗仍是一声尖亮喊叫。
二叩六拜。王座右首旁的丞相吕不韦,威严伫立着,俯视一片壮势景象,心底遽然冒起一股磅礴而出的兴奋神情,逐眉笑眼,已然掩饰不住汹涌出来的满脸得意忘形。
“叩!——”又是一声细嗓尖音的高叫,又是齐刷刷一片,丹樨之下黑压压的文臣武将,第三次规整壮观地跪伏下猩红地毡之上。
“三贺吾王!拜!——”车府令赵佗第三次加劲扯亮嗓音高喊。
“吾王万年,万年,万万年!”琅琅山呼,众朝臣亦最后连续不断三叩首,齐声贺拜道。
“起!——”赵佗拼尽全劲,最后一声尖亮喊叫。
三叩九拜。王座左首后的太后赵姬,早已春风满面,作为秦王嬴政的生身母亲,她是第一次踏进这座宏大的咸阳王宫,站在这诸侯七国中最显豪华的宫殿王台之上,接受着太后的至贵尊号,同时还接受着满廷朝臣的礼贺与三叩九拜。
短促屏息寂静,车府令赵佗忙又颠颠地,双手捧着一卷绢帛,谨小慎微地颠走到王台的右侧旁,习惯性一偷眼,不易察觉地睨视了一下丞相吕不韦,然后速速展开皂白绢帛,一书盖印玉玺的秦王诏令,作极短促停顿,然后扯开尖细嗓音,亮声宣读起来:“秦王政元年元月元日,秦王诏令。先王骤崩,归于德水,寡人悲恸戚戚,感念先王之功绩,抚运臣民,灭亡东周,逐鹿中原,横扫韩、赵、魏,置三川、太原郡,创至圣伟业,安大秦苍生。今观日出,嬴政登极,顺天承意,定当立志图新,尊吕不韦为仲父,继拜丞相,襄助寡人承继先王之大业,仁心治国,开疆拓土,一统天下。其以今起,为秦王政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洋洋行文,一听便知,就是丞相吕不韦拟就的一道诏书。
而且诏书显而易见,吕不韦除继续承当大秦丞相,封十万户,号文信侯外,他居然给自己加封上了一项特殊称谓,号“仲父”。想来此意决非一个十三岁之孩童所能想得出来的封号,自然就是吕不韦自己非常想明示天下,费尽心机给自己加上一个“仲父”地位。其实,“仲父”本不是吏,亦不是爵名,更不表示甚么亲属关系,然吕不韦却异常需要,此或许是他清楚“仲父”可以作若干解释,光从字面看,是谓叔父,若晦涩点理解,是否就有意味表明,他,即是赢政的生身父亲?抑或还是为昭告天下,他吕不韦与嬴政之父庄襄王素来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更或许他就是在暗示更深一层意思:即“仲父”,曾经是春秋年代齐国相国管仲的一个荣耀称号。
应知,管仲是何许人也?
公元前685年,管仲是被刚即位的齐桓公大军压境鲁国,从鲁庄公的刀下抢来的旷世之才,经鲍叔牙建议,拜请其为相国,从而襄助齐王桓公实行变法革新,大力发展生产,猛劲增长经济,强大军事力量,全面选拔人才,尊王攮夷,获得巨大之成功,仅仅用了数年时间,使齐国国力大振,国富而兵强,终究称霸中原。由此,齐桓公是大为振奋高兴,就愈发信任相国管仲,并亲近尊管仲为“仲父”,将齐国之朝政全盘交付予其掌管,自己则从此不再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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