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别人还在地里面辛勤的劳作,二牛却躺在炕上鼾声如雷,过堂风的凉爽劲儿,让门外树上燥热的知了都有点眼馋了。
天气的确太热。耕牛呼呼地喘着粗气,戴草帽穿着粗布短褂的乡党,蹲在地里像呆在了烧红的铁板上。尚且存活的秧苗蔫头耷脑地只能听天由命。或许是老天真的开眼了吧,或许是庄上传说的那只神鸟飞到了天庭求来的吧。干旱天气持续了两个月,终于,哗哗的雨声和乡民的欢乎声交织在了一起。二牛屋后干枯的水塘里,青蛙们也欢唱起来了……一切都陶醉在雨的交响乐中。
夜晚,雨还在下,只是比先前的小了很多。天边露出的一小块天空好似闪烁着星光的深蓝的手帕。沟沟坎坎都漫上水来,路也变的湿滑。二牛戴上斗笠又去地里干活了,父母没有拦着他,因为他们知道二牛的病又发作了。看他在田间劳作的情景与常人别无二致——刨地除草施肥打药,干着白天地里没干完的活儿。当公鸡跳上篱墙啼出熹微的晨光时,他自然会赶回来,吃过炕上母亲给他准备好的饭菜,又开始呼呼大睡了。
父母为他的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怪病操碎了心。十里八乡的老中医被他们求遍了也没瞧好,反而更重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就把他捆起来,可是每次都被他给成功逃脱。‘也许把你家地里的活儿都干完了他就不梦游了吧?’结果呢,他就把和他家噶地邻的地一块儿干了。最神最给力的一次是,他点了日本鬼子的炮楼,还安然无恙地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武工队的人黑间找上他,见他跟刚进化成人的猿人似的,便断了将他拉进队伍的念头。提起前一阵子,在庄上的打麦场被日本鬼子用石磙辗死的小孩儿,他把牙咬的咯吱吱直响……
也许他本身就拥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超自然力吧,也许他的前世只不过是一只不为人知的夜游的小动物吧。梦游者,生活在黑白颠倒的世界里,然而他身上的勤劳淳朴,果敢坚强的禀性总会在某个时刻发光发热的。
(编辑:白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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