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前世寄出的一封挂号信。
被命运搁置,
至今仍无人认领。
这世上有太多的落单之物,
一如屋檐下落寞的鸟儿,
在寒冬的视野中辗转。
我看不见那唯一的久违的地址。
“花园已颓废,
心中的杂草丛生。”
如果这样,北风呼啸的夜晚,
一切是否就一败涂地?
我向着幽暗的信封内后退,
孤独的尘埃在谋划另一种活法,
崭新的伤口,
忘了虚假的抚慰,
停留于疼痛的表面。
从泥土中孵化的幸福,
消弥于纸上的断壁残垣。
我透过老去的字迹体认未来,
仿佛,悬而不决的钟摆,
回旋在各种猜忌里。
碌碡
冬季艰难地分娩了一个碌碡。
这并非野草的谣传——
自此以后,我被一遍
接着一遍地碾轧,并开始
接纳平庸、冷漠的生活。
渐而,我迷恋上了身体的重负。
与碌碡的精神,深度暗合。
“放纵的惰性,
豢养了随遇而安的习惯。”
一味地旋转,献身于舞台的平整,
和自我的救赎。
我喜欢用这样的方式,
给失去陪伴的花园,命名;
如同,让冬季里呈现的事物,
自己给自己
贴上美学的标签。
不由分说,碌碡从一出生,
即奔波于喧闹的人世;
带着草木的向往,仁慈,悲伤,惧怕,
或深埋于心的羞耻。
蒙着我的眼睛,碌碡,
碾轧着关于另一个我的谶语。
北风引
走在冬天里,走在镂空的生活里,
是巨大的象征。
——骨架被打磨。
悲伤的街道在夕光里塌陷。
就像丧家之犬,
带着四处流浪的惶恐,
追忆着荒废已久的线索,
低低地徘徊。
遍及周身的灰色,渐渐遁去。
慢慢地逝去
清风有自己的缘由和国度。
当城市陷入一片诚信的荒野之中,
窥视的窗户兀自敞开着,
无法说出更多的黄昏。
我泊在沉寂的水域,
躲避谎言,和
旱情一样的暴虐。
周遭的一切,都是沉寂的,
日子已经锈蚀成脸上的斑点,
甚至连清风也感到无奈。
植株们以惯熟的方式远离生活。
——没有贫困和劳苦。
语言禁锢在腐朽的硬壳里,
渐次退化。
我成为一条幽暗的小径,
穿越清风中的黄昏,奔突
如不安的河流,
用最后残存的尊严
保持沉默,隐匿,老去。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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