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护路擒倭
题记:原田终于明白,自己是受了误入歧途的诱导,到中国来搞破坏。他想向中国人投降,想乞求中国人对自己和部下的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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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气候宜人,景物宜人。卢杏花和令狐远的心情也挺好。
这是南养河与支流交汇的地方,交汇点上形成一个水流清澈的小水潭。潭边生长着一棵老龄的枝叶茂盛的大榕树,树冠葱茏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南养河在这一带的流向基本是向南,支流是从水潭的西面流下来。支流从层叠嶙峋的石岩上流过,形成层叠的大小不一高矮不等的滴水岩。水源干枯的时候,滴水岩的水叮咚叮咚地悦耳动听,有如抑扬有致的琴声一般饶有韵味。水源富足的时候,滴水岩就形成错落有致的折叠式的连锁瀑布,水帘缥缈,水花飞溅,水雾弥漫,分外的飘逸洒脱好看,给人以爽心悦目的感觉。喜水的植物野芭蕉野香蕉野蒲草等都依恋水边的湿地,在水潭的周边身姿摇曳地葱郁。支流的折叠式瀑布两边,有三五棵樱桃树和枇杷树,都已经挂果了。樱桃树的果子还没红透却即将成熟红透。枇杷树的果子还青涩涩地,却也正在迈进成熟期。瀑布两边有杜鹃花在开放,红艳艳地娇媚动人。也有一些野草野花,在茂盛地生长,或开放出小花散发出芳香。
荒沟材料库事件之后,令狐远对卢杏花刮目相看,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这是他们第一次邀约了聚在一起。两个人靠在一起,坐在榕树掩映下的水潭边的鱼脊似的石梁子上,仿佛是一对热恋中的少男少女一般亲密。
令狐远先开腔:“杏花妹子,那天在荒沟,你表现得很勇敢!”
卢杏花惊喜的说:“是吗,狐大哥?”她不习惯复姓“令狐”的称呼,就直接称之为“狐”。开始,她竟然像少女一样,有点矜持。沉默一会,才大胆地问:“你喜欢我吗?狐大哥?”
令狐远说:“纠正一下,我姓‘令狐’,不姓‘胡’!”
卢杏花说:“我不习惯你那个啥子‘令狐’,我就说你姓狐,叫你狐大哥。现在这样子叫,今后也这样子叫,不可以吗?狐大哥!狐大哥!”
令狐远知道,跟女人没啥道理讲,也不必讲。就说:“名字只是人的一个符号,你喜欢叫胡大哥,就叫胡大哥吧,没事得。”
卢杏花说:“对喽,我就一直要叫你狐大哥,而且是狐狸的狐。”
令狐远问:“为哪样呢?”
卢杏花说:“你很狡猾,鬼点子多,就跟狐狸一样!”
令狐远无可奈何地说:“你爱咋想就咋想吧,爱咋叫就咋叫吧,我管不了你。”
卢杏花说:“这还差不多。狐大哥,你喜欢我吗?”
令狐远说:“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们能这样坐在一起吗?”
卢杏花说:“你爱我吗?”
令狐远问:“喜欢不就是爱吗?不是一回事吗?”
卢杏花说:“我也说不好。反正,喜欢和爱,不是一回事,有些讲究!”
令狐远说:“哦,还有些讲究呐,你就说说,有哪样讲究,有什么不同吧!”
卢杏花说“我也说不准它有什么讲究,有哪样不同。但是,我觉得,喜欢可能是短暂的,爱应该是长期的,一生一世的。喜欢一个人,可以对她好;爱一个人,却要关心她、爱护她、同她心心相印、同她一起生活,永不分离!”
令狐远说:“哦,还有这些说法呀!我是一个粗人,不懂得这些,没经历过这些。只是,我觉得吧,你这个人对人很好、很热情,对工作上心负责,敢说敢干,也很勇敢,很招人喜欢,很可爱的!”
卢杏花说:“哟,你还夸奖我。我真有那么多优点,有那么好吗?”
令狐远说:“我就认为你真是这样的,很可爱。”
卢杏花手拉着令狐远的手,头靠在令狐远肩上,柔声地说:“既然这样,你要娶我作老婆,跟我一起生活,永远不离不弃吗?”
令狐远沉吟不语,似乎不好回答。
卢杏花说:“看你还像一个人,咋这样胆小,话都不敢说?”
令狐远说:“我是不会说,不是不敢说!”
卢杏花说:“会说话是花言巧语,不会说才是老实话。”她的身体贴过去,依偎在令狐远怀里,“我给你长胆子,怎样想的就怎样说。”她仰起面来,看着令狐远,“你看着我,说实话,你爱我吗?你敢娶我作老婆吗?”
令狐远搂着卢杏花的腰,却避开了卢杏花的火辣辣的目光,又沉吟不语了。
卢杏花逼视着令狐远,问:“你咋啦,又不说话了?”
令狐远说:“我没结过婚,没经历过恋爱和谈婚论嫁之类的事情,不知道爱同喜欢到底是不是一回事。但是,我现在是真心喜欢你,这就应该是爱吧!”
卢杏花说:“说了这许多话,你还是没有回答我,愿不愿意娶我作老婆?”
令狐远说:“杏花妹子,我愿意娶你作老婆,我愿意一辈子爱你,跟你一起生活,但我又怕做不好,不能给你幸福!”
卢杏花抱紧令狐远,亲了他一下,说:“你就给我幸福嘛,嗯?”
令狐远沉思着说:“我怕给不了。我是一名共产党员、革命战士,为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到处奔走,有时每一天都要作战。我不可能有很多时间跟你在一起,更不用说关心你爱护你照顾你,给你幸福了!”
卢杏花双手紧紧抱着令狐远,高兴地说:“只要你有爱我的心思就行。我能干活,能自个养活自个,我能吃苦,也不怕吃苦。我想我应该参加你们的队伍,同你一样作一个忠诚勇敢的革命战士。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喽!”
令狐远说:“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但是,你如果这样作了,你会后悔的!”
卢杏花说:“我不会后悔。我说过,我能吃苦,不怕吃苦,也不怕流血牺牲。我爱你,就要嫁给你,跟你在一起生活。我要关心你,照顾你的生活。”她似乎忽然羞涩起来,声音低得只能让令狐远听到,“我还要跟你生孩子,只要你喜欢,生几个都行,我都愿意!”
令狐远说:“杏花,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卢杏花柔声地说:“狐大哥,我真是这样想的!”
令狐远悄悄地仰制住心中的喜悦,沉思地说:“那……我不晓得该咋说喽!”
卢杏花却是喜上眉梢地说:“狐大哥,你不用说了,啥都不用说了,抱紧我!你要永远抱紧我,不准放弃我!”她张开双臂,抱紧令狐远,不放手……
南养河同它的支流都静静地流淌着,折叠式瀑布也是水声柔美,没有往日那般喧闹。也许,它们都是偷听了卢杏花和令狐远的对话,为他们高兴和祝福,不愿惊扰他们,才变得那么文静,静悄悄地流过而波澜不惊。山风似乎也有同感,只是轻轻地吹拂,不想惊动了他们才如此温柔吧!
2
五个用条石、礅子石或块石浆彻成形的桥礅,蹲踞在公路的路基上,呈一个约带弯拱的一字,展现出滥泥沟石桥的雏形。公路的走向是东北向西南。公路的北面是水田塝和小山丘小杂树林。公路的南面是山坡和树林,有一个常年水锈斑斑的泥淖凼凼。令狐远率领的红军云南游击支队抗日除奸队,14个人分成两组。令狐远带领一个小组埋伏在南面山坡上树林里。副队长带领另一个小组,埋伏在北面山丘下的小杂树林内。抗日除奸队的队员们斗志昂扬,目光都聚集在公路的路基和桥礅上,准备着随时投入战斗。
附近有一个石料场。桥工队的石工,在石料场里开采条石,开采到足够的数量之后,就要运来铺设桥面。在滥泥沟通往石料场的土路上,已经可以看见,一些粗糙的料石,零星地躺卧在路上了。
根据可靠情报,日本人要来炸桥,杀害修桥的工人,因此,令狐远率领抗日除奸队来滥泥沟设下埋伏,保护公路桥涵和修路的工人。
入夏之后的雨水多,雨水把小溪流灌注得满荡荡的,也把树林滋养得绿茵茵的,把山野滋润成浩瀚的绿色海洋。夏季是一些果树绽蕾开花,一些果树的果子成熟收获的季节。已经风光过的樱桃树枇杷树,都是枝叶茂盛地在果树家族中显摆。野桃野李们正是兴旺的时候,经历过风吹雨打后剩下来的果实精英,都已经成熟或基本成熟,都悬挂在树枝上,在树叶间伸头露脸。野梨子已经开过花孕育出了果实,也是不甘寂寞地在果树群中展示着自己。野杨梅的果子正是成熟的时节,已经向人类透露并释放出它的带酸味的清香。野菠萝正是成熟的时候,正得意地展现它剑齿似的叶片和球形的果子,向它的爱恋者示好。野柠檬正在展现它的常绿小乔木的儒雅风姿,它的白雪一样的小花或是金黄的小花,在温柔的夏风中晃荡或摆拂,格外的清新和绚丽。野芒果一年四季青枝绿叶,能与青松紫柏争个输赢比个高低,它的花期早过去了,正在忙碌地长出果实,一个个腰肾般的果子葱青或金黄,在碧绿的树叶间藏头露脸,招引食客。野柑子野柚子野橘子们,也正开出香气馥郁的花朵,提供给人们观赏和准备结出硕大的果子。野葡萄像是走村串寨或访亲谒友的过客,在树林中穿来穿去,把许多的品种不同的果树牵连、缠络在一起,也把它的晶莹的珍珠颗粒般的果子,成串成串地悬挂,蓝莹莹青幽幽地招人惹眼。名目繁多的野花野草也是热情奔放,或开花或绽蕾地仪态万千地释放芳香。野芭蕉野香蕉仿佛亲密的家人,茎干挺直叶片宽厚地摩肩接踵地茂盛地生长着,有的已经结果了,有的却还在暖风中青杆绿叶地摇曳着。野芦苇在水边疏枝展叶的葱茏。野莲藕在水中伸腰摆尾地蓬勃,无论是含苞欲放的花蕾或是晶莹开放的花朵,都是要芳香艳丽地惹人眼目吸引自己的爱恋者。久雨后初晴,阳光和煦地照射在野外,照耀着千姿百态的山林和千姣白媚的花卉,唤醒了久困的鸣蝉。阳光照耀下,蝉眯着眼,栖息在高枝上,叫声更刺耳传得更远。许多的山蚊子也被阳光唤醒了,一只只地小声嗡嗡着,寻找隐伏的抗日除奸队的战士身上裸露的肌肤叮咬。战士们都在忍耐着,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公路路基和桥礅。那是日本人要破坏的目标。
令狐远率领的抗日除奸队,在滥泥沟埋伏了大半天,没发现日本人的踪影,眼见得中午过去了,眼见得下午过去了,眼见得红日西移,傍晚时分了,抗日除奸队的一些队员有点焦躁。令狐远要大家耐心等待。不久,公路的路基上有了动静。
日本人原田直信领着一队人,有20多个,出现在公路路基上。
日本人的队伍,缓缓地向滥泥沟桥走过来。
正在这时候,一只野山羊从山上跑下来,在公路路基上纵跳奔跑。野山羊一直向前,闯进日本人的队伍里。日本人因为野山羊的闯入。先是慌乱,之后则又惊喜。立即,队伍停下不走了,有几个人开始拦截、围堵、捕捉野山羊。其余的人在四方站成一个圆圈,防备野山羊逃跑。这群日本人,竟然似乎忘记了他们自己此行的目的,把捕捉野山羊当成正事来办,或当成游戏来玩了。
一位猎人,年纪大约30多岁,身背猎枪,手握一把砍刀,跟随在野山羊后面,追踪而来。猎人从山上跑下来,跑上公路,在路基上奔跑。跑进日本人队伍中的野山羊是猎人的劳动成果,他要追踪过去,从日本人手中,夺回自己的劳动果实。但是,猎人显然是只顾追踪,捕捉野山羊,忘记自己是只身犯险,进入狼窝了!
令狐远怕猎人吃亏,他要想法阻止猎人,帮助和援救猎人。
野山羊刚冲出包围圈,就被日本人放枪打死,陈尸于路基上。
猎人陷入了日本人的包围圈。日本人在逗笑,戏弄猎人取乐。
这时候,从路基右侧的山梁子上,冲下来一支队伍,扑向日本人。
令狐远下令,抗日除奸队的两队人,从埋伏地点杀出,从两边包抄,冲上路基,攻击、消灭日本人。令狐远带着人向日本人冲了过去。
日本人发现中了埋伏,惊恐万状,急忙开枪还击。日本人不晓得中国军队来了多少人。原田直信命令副队长松木进一带队抵抗,自己和一些手下拔出手榴弹,扔向扑杀过来的中国人,又将带来炸桥的炸药包的引线点燃,朝着滥泥沟桥的方向扔出去,随后,趁着手榴弹和炸药包爆炸的烟雾的掩护,仓惶地逃离公路逃走了。
那位猎人受了伤。令狐远叫人帮猎人处理了伤口,包扎好了带回抗日除奸队的驻地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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