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没有被藩篱网住。
我成了漏网之鱼。
身后,有更大的,更远的网。
——遍地栽满了各种意义的藩篱。
每天走路要绕着。
甚至目光,思想,三寸不烂之舌……
都必须绕着。不能离事实太近。
藩篱的骨架上,悬挂了很多
较上了劲儿的丝絮,枯萎的面孔。
我分不清,藩篱的内里和外部,
一如,寻找这么多年了,
我走的路,还不是自己的。
那些奔我而来的泪道,声音,
迄今为止的事物,
还在与锈蚀的藩篱,来回斡旋。
不管是直白的,还是迂腐的;
倒下的,站着的。
遁逃,飞
风多,藏身的地方就少。
低飞的盛宴也多,
满目都是日子的边角余料。
假象,丑闻,热点,
敏感事件,失散的亲人,
贴着现实粗砺的表皮,
跌跌撞撞地遁逃。
街头的铺子浑身哆嗦。
每一次预想的接触,焊条
都要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
锁骨是接上了,
但仍有缺口,惊悸,生锈的裂纹,
像洗不掉的侧面。
灰烬——
这些雪花的尸骨,急遽地集聚,
紧接着,飞舞
时间的齑粉。
——比生命还轻。
啃噬,或雪融
泥土啃噬雪,
羊群被裸露的现实赶下山坡。
一圈圈,一层层,
从黝黑的身躯上褪去。
没有风,没有躁动的树。
就是这个平淡的样子,像母亲,
猫着腰,捡拾
破碎而闲散的流水。
在尘埃的低处,用不安安抚不安,
用疑惑破译疑惑,与月亮
默默地对视。向所有的罅隙中渗透,
向泥土的骨骼中钻——
啃噬,湿漉漉的光芒,和
被光芒遮蔽的一切幻象。
让泥土的颗粒,不再争吵,
不再惶然地凌空蹈虚。
像羊吃草的仪式,一路追随,
散垂着灵魂的头颅啃噬,
思索。接纳并养育每一个回声的婴孩。
鞭子与蛇
有什么办法让鞭子还原成一条蛇,
或者,让蛇看清未来,
成为的鞭子的命运。
当然,察看鞭子在影子里
留下的疤痕,
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
找到本真的线索。
有什么方法证明,蛇
是照着鞭子的样子进化的,
或者,是蛇在演化的过程之中,
渐渐地将鞭子
尊奉为自己的图腾。
我的眼里,时常有一条鞭子飞闪而过,
像突如其来的血脉贲张;
我的体内,常年盘窝一条蛇,
让我一直没有勇气,接近自己。
【编辑:黄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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