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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鸟》第一章 桃子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李大鹅    阅读次数:60712    发布时间:2021-11-04

我们总是在逃避、抱怨,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

除了生下来、活下去之外,还总是去追寻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爱情。

而我关于它定义,似乎已经到了禅宗的境界——即有即无,即得即失。

那飞蛾扑火、撕心裂肺、头破血流以后;沧海桑田潮水去,不过只是悲秋。也是拥有,也是失去。像禅一样,不知有未知无!

讲起修禅修道的起因,固然不是看破红尘、参悟天机;无非是情绪起伏,往往两个极端,无论是左是右,结局难尽人意,痛苦不堪。

酗酒是方法之一,可清醒时还是痛苦的;

我本不是来自黑暗的人,却总在阴暗之中,以厚黑之名,行诡暗之事。

心有余悸,怀揣不安,将从小读到大的《旧约》再看一遍。可字里行间,我看到再大的罪孽,取决于你的羊羔数量,都可以被救赎!

悖论由此而生——任我犯下《旧约》中提及的任意罪,只需准备相等的羊羔和台词,我就能被救赎。将信仰变成了交易!

渎神的后果超乎想象,周而复始的噩梦挥之不去,凡在《旧约》中因渎神而被惩罚的酷刑,我都一个不落在梦里体验。

每每睁开眼,那高一米宽五十厘的十字架,就挂在床头;像躲闪不及的梦魇,敢怒不敢言。

自很小很小开始,家里禁止除它以外的任何偶像崇拜,哪怕是一只猫头鹰形状的风筝。

小时候很向往,传教士描述的那个西欧教会世界,衣食无忧、没有歧视;不信上帝的人,才是异类;向往意大利、向往罗马、向往梵蒂冈。

看了《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宗教和谐》《十日谈》《荆棘鸟》的以后,关于教会,似乎又没有那么多的好感。跟看了《宋明理学》的感觉一样,开始怀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加上看《近代世界史》,意大利两次大战对盟友的反戈一击,那些向往,就变成了灰,只在空中飘散。

由此感叹,世间所有的真理,皆不是真理;世间所有的悖论,又都是真理!

修了禅、修了道,幡然醒悟;再看南怀瑾《庄子》中说得;才发现,我早就得了道,也早就矢了道。究其根由,无所亦有,无所亦无!

与桃子成亲近三年,算上相识,不过就四年光景。

她的问题总是很多,说爱她否?说不爱他否?有过女友否?没有女友否?无论答案几何,她都不信!既不能不理他,也不能表现敷衍;在这一刻,心中由得感叹,在这种时刻,她就像一样。

在某个月圆夜,又继续着无聊的轮回。

看你大多数时间,都在家看书、写作、练字、打电动,也没个妹子约你出去走走!

你希望我出去走走?

我只是怀疑,像你这样闷的人,以前肯定没有女友!

没有……”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似乎又要开始那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循环。

我不信……”

……”

我不信……”

好吧,那年我十七……”

桃子数着手指好半天,开口道。

你十七,比我大七岁,那我十岁,小学都还没毕业,你居然开始谈女朋友了,真不公平!

来漳港大概十六,年纪太小,也无法找到工作,每天打发时间,就是到海边去,又从海边回来,然后捡一些当时觉得很漂亮的空壳、海螺。

失望总是无处不在,因为期望总是高于现实。

印象中的海边,是海天一色暖风吹,太阳伞、沙滩椅,比基满天飞;此间乐,不思蜀!

现实却是,浑黄的海水,生活垃圾被潮水推上沙滩;要说生物,除了赶海的大爷大妈,就是那几只散养在海边的鸭子。他们为了躲避烈阳,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把眼睛也挡住;海腥夹带的恶臭,来自于那些被遗弃的水产。

沿着海岸线,一直走一直走,心想也许只是此处让人失望而已。

直到某天,朋友发来照片,才知道,就算一直走到浙江、广东,恐怕也见不到了印象之中。

朋友又说:不用悲观,不远处的鼓浪屿,就在印象之中。

那时很孤独,排解寂寞的方式,少之又少。不像现在,一本书也能看几天不出门。想来也是必然无用,秦海琴那么喜欢看书,还是没能守住寂寞。

渴望社交,期望有朋友,让日子不在孤单。后来就不在后来,人生终究,你来她来,又都离开。

诚然,忘了是早上还是下午,总之不会是中午,几多朋友,在浑黄的海水中,踩了许久许久。

诚然,也不知见了多少次,南澳、北澳、象鼻澳、下沙、垅下、龙角峰、九龙山庄、南阳山顶,或许是都有,又或者是之后。

她是北方人,身材在一众闺友中,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就算她脱下高跟鞋,也要比我高上许多。后来一起以后,只要她穿上高跟鞋,我就离得远远的,比如吵架时,比如我背叛时。

再平凡的眉目,在那个花一样的十七岁,都显得格外鲜艳;如果一定要说特别,就像那些惊艳了我的所有。就像遇到十七岁的桃子,同样惊艳了我——或许,我爱的不是那些人,只是那个年纪!

阳光、开朗、活泼,群芳迎风最招展,百花争艳她为牡。声音动听且特别,尽兴时,她会手舞足蹈的唱起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我们不能像戈尔巴那样否定所有,愿我所有的所有,开始都是因为爱情,尽管对于西香、林瑶开始结束,都只是因为性。也不否认,还是有爱的;只是少的可怜。

这样的女孩,走到何处,都是光芒万丈,真亮瞎我的眼,直击吾心。

印象最深,是那个晚夏;

那是沿海长城,是水泥铺的,也就三米宽多一点。也许没有,机动车只能单向行驶。不像现在,机场到福清变成了高速;当年就算从漳港到松下,也被分割了好几段。

唯一不变的——只要你开得够快,海腥就追不上鼻子;多快?油门到底,头发飘起。

她长发被风撩起,在她男友的脸色婆娑,她的笑声,来自于她男友的情话,他粗厚的嘴唇伏在耳边,是她快乐的源泉。

踏板摩托一直是撩妹神器,而今的鬼火少年,才是时代,才是桃子说的梦中之爱。

穷的刚刚好,哪怕只是搭的别人顺风车。也不自卑。

而后,那画面总是不经意回放,总让人难以释怀。或许,最初认知的浪漫,就是如此。

诚然,单相思的痛苦、煎熬的。

我发誓,在那天以后,想你睡不着;发呆看着天花板茫然,流下不明所以的泪,不知所以然;直到现在才知道,喜欢你如此深如此沉。

这是对梅林的最初告白。

遇到桃子那年二十四了,早就没有了朝气的蓬勃,她嘴嘴念念的浪漫,或许在多年以前,就被我挥洒干净。没有生完如山的下垂、没有如山折磨的疲惫、没有攀比的苦恼,是岳父掌上珠,是花一样的年纪,同样惊艳了我。只此一眼,便是终身。尽管曾经对别的人也有过冲动,比如梅林。

入秋以来,除了单相思;沉浸在《花花门生》中,感叹世界的不公,冷云邪神怎能把张晓峰写得如此这般多情。

尽管很沉迷,那时也没有写作的冲动,后来看了《黑道二十年》《坏蛋是怎么炼成的》《很纯很暧昧》,也没有萌发冲动。

直到看了亡语的《凡人修仙传》,没有混乱的男女关系,没有横空出世的惊喜,没有深沉如海的告白;平淡无奇、枯燥无味的韩立,用他八千年的修仙之旅,给人一场一场的心灵洗礼。

看了凡人以后,有很强的创作欲望;很强,强到以为自己是下一个亡语。

入定冥想,几时黑化、几时堕落、几时成魔。

把它归罪于《花花门生》《花门太子》,可当后来看《金罐莓》《红楼梦》时,也没有年少的浮夸,更多是,世态炎凉,繁华过后,终是虚妄。

不同时期,所看的书;觉得它写得好、讲得对、有了共鸣;跟书的好坏是没有关系的,究其根本,在于心。

世人都有幽暗面,我也有;别否认,试想自己某些迸发的念头,是不是要比我写的黑暗千百倍。至少我不止一次想过——毁灭世界。

横刀夺爱,或许只是开始。

跟许典发的秦海琴,表哥的姗姗,而关于梅林的,要深刻许多。

桃子埋怨,宅在家中,画地为牢,固步自封,就这般无趣。不想去解释,因为言语似乎是多余,只有陪伴最长情——所有混乱,都是从开门开始。

朋友的朋友,圈子并不大。

深秋以后的某天,听到了她男友因事回家的消息。

曾对她表述——我爱你就像苍蝇一样。

从那以后,开始约会,并难以自拔。

拨动她心弦的,自恋的以为是我绝世的容颜;尽管后来她总是抱着我的脸入迷,说这睫毛真长真好看。

秦海琴说过,女孩没有爱情,谁对我好,就跟谁到老。

她男友回家了,我有一个从未谋面的网恋女友;在某个清晨,她跟西香一起嘲讽:两个女人躺在你身边,你居然在梦里喊着网恋女友的名字……”在某次与西香偷欢以后,我试探是否属实,西香说那肯定得,没看见那天早上梅林真生气了。

窗户纸一直没捅破,我没有提及她厚嘴唇的男友,她也没提起虚拟的女友。无非就是朋友,只是有些暧昧的朋友;偶尔逛街、偶尔滑冰、偶尔抽烟、偶尔喝酒。

年前的某夜,接到玉央的电话,说她在哪里哪里喝醉了,让我过去接她。

赶到地方时,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在玉央怀里昏睡,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什么情况?

她今天分手了!

你们俩不是在,叫我来干啥?玉央的男友在一旁帮她挎着包,抽着烟,在风里努力想吐个圈。

喝醉之前,她说如果醉了,叫你送回去……”

玉央说完,并跟男友一起,帮她扶上我那二手的踏板车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记不起搂揽的感觉,反正我挺难的——一手要拧油门、控制龙头,还要腾出手扶她,担心她失去平衡,掉了下去。

艰难远不止这,忘了是抱、背、扛,终是把她弄到了四楼。醉如烂泥,死气沉沉,可能三种都用上了。但后来她问起,那晚是如何把她弄上四楼?一口咬定,是扛、扛。并且现场示范把她扛起,直到她笑岔气,才放她下来。

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都喜欢举高高的互动,包括桃子,尽管发福的有些让我吃力。

听不懂那句醉了叫你送回去的暗示,即使听懂了,也不会有风月之事,毕竟离我色胆包天,还有很久很久。

扛她上四楼,已经把力气都用完了。也没有精力去发生故事,靠着床沿昏昏睡去,直到被刺鼻的残酒薰醒。以为是梦游犯罪去了,好不慌张。

四目之间,只有两指的距离,是她醒了;除了残酒,还有余烟。

或许初吻该是那天,也不该是那天。

夺门而逃的是我,对神还有敬畏,对风月事有敬畏,对道德有敬畏。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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