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理解,关于游玩,即使脚磨起泡、破皮,依旧雅兴不止,无论是她还是桃子。
是去了左海还是鼓山,回到仓山区。脱下鞋子,右脚脚踝已经破皮出血。而后几天,都是穿着拖鞋,一瘸一拐,甚是搞笑。不知情的,还以为夜里热衷某件事情。
成年人的茶余饭后,拉上几多人,铺桌打牌,赌注往往让我惊掉下巴。哥哥叫来朋友很多,只上桌上耍钱的,有二十人不止;如果加上附带家属,三十多人在客厅,热闹非凡。
席间遇到个同学,同级不同班的女生,只是互相探听些许,夜里梅林便有了几分醋意;只倒是女生都是心软的。尽管与这同学,在学驾照那个初秋,除了在驾校或左或右,打着方向盘;就是在家或上或下推着她的屁股以外。好像那个冬天,也没什么值得提笔。
诚然,都是好哄的,偏爱的都是纵容的;与哥哥说累了,便在他的带路下,来到不远处的房间,他离开之前叮嘱。
“旁边都住了人,不像店里那边,周围都回家过年了;你们小声点。”
脸红的送走了哥哥,关上门,帮她吹着伤口,只是抱怨几句,刚刚那女生的搭讪。而后,说起白天去过的地方,那摩天轮、那天鹅船、那碰碰车……
往后,隔壁斗牌声不绝,似乎也没能淹没,温床的甜言蜜语。
是夜,《作恶七年》描写的春气、湿润,蓝可可看这里骂道。
“看了线圈本,欧吉桑这几年的日记,原以为八荣八耻、三纲五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你 强项。没成想,写起风月、下流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居然,在这里还吟诗一首——苦海三万天,极乐何处求?晃动四脚山,定军温柔乡,师从加藤鹰,妙女亦荡漾。
“加藤鹰是谁?”
“不知道,上网去查吧!”
第二天,由于梅林脚受伤了,只得在附近的电动厅,玩了一整天,夜里又是嬉闹得精疲力尽。
第三天早上,辞别哥哥,坐上了回漳港的汽车。期间,在长乐停留了许久,去了冰心博物馆、南山森林公园、体育馆,回到漳港时,也是深夜。
有一点,必须承认,我们动手能力都不理想;大概是因为懒。除了各种颜色、各种度数,鸡爪、猪耳朵,就是有泡面了。直到开工时,都在迷糊中,像是清醒过,又好像一秒都没有。
第五夜、第六夜,还是第七夜,浓浓的酒味,已然忘却了时间。
冬未散尽,初春寒,凌气依存,取暖人,在被窝。梦里温柔去,几多难舍,猛然惊。原倒是,红点,红点,又是一团雾起。
盘坐在床沿,右手夹着烟,左手托着烟灰缸。抽一口,缓了口气,随后叹息,烟雾随之而出。
四楼,落地窗,朝东、朝海、朝机场。
航标灯从未熄灭,淡黄色的光倒映在夜空,总给人一种,太阳就要升起的错觉。
裹起绒被,蛇形而驱,把头枕在大腿上。夜色中看不清她表情,给我吸了一口。嘴棉上,还有她浓浓的唇膏味,是薄荷。烟入胸腔,满身的困倦,随烟雾而吐。只是那残酒,不肯罢休。
“你怎么醒了?”
“突然觉得冷,又没有摸到你,吓醒了。”
“矫情,我不是还在这床上?”
“额,习惯了……”
向上看,尖下巴,鼻孔,发梢在脸上很撩人,奇痒难耐,想逃却又贪恋。
“他们说,十七岁的爱情,是悲剧的。”
“谁说的?”
“不重要谁讲的,因为我最爱你,却跟你走不到结婚的年纪!”
“多少岁可以结婚?”
“我二十,你二十二。”
“三年而已,很快的。”
她发狂的揉起头发,假装生气的吼道。
“你是不是傻,是五年,是五年。你必须二十二。”
“好像是哦,为嘛我们都不能都在二十结婚?”
诚然,在蒙童时代,我的思维表现,不单单是比同龄女性要慢半拍。相对于男性,亦是如此。相仿年纪的泛泛之交,他们有了女友以后,有意无意女方就怀孕,生下了孩子。而后几年,再生一个,直到互相厌倦,离婚收场。他们曾在我面前笑得很幸福,也许他们现在各自也很幸福,只是由头,我不在得知。
“算了,不说这个让人难受的话题。”
或许,她知道,像这如此普通的家庭,是无法理解她——父亲早逝,继父入赘云云的。确实,我也感受不到。
她的身体很柔软,盘上腿,还能弯下腰亲吻大腿上的男人。经历的女人都挺柔软,总能摆出让我惊叹的姿势。她们抱怨我不能给予得不愉快,归罪于僵硬,归罪于山林中。
如果在三国时代,骑兵我太矮,枪兵太廋弱,盾兵不够强壮,白马义从箭法和马术都堪忧。我想我只适合无当飞军,王平的台词是——无当飞军,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这是我强项,至少在十七岁以前,只穿行于山石云木之间。
所谓的灵活,并不是在四脚山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是徒手爬树攀岩,飞溪过河,找寻那些所谓的山珍,往往难以下咽。
大概儿时的快乐不是于此,是为活,而不是享受。
而梅林讲起童年的记忆,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和一点就着的柳絮纷飞。
松开唇,轻声道。
“我想去看日出。”
尽管大多数时,第一缕阳光,总让我躲回被窝。但对它的贪恋,在那个时代,跟梅林一样着迷。
两个全副武装的人,朝大海的方向。就算厚棉防枪防炮,也防不住寒潮,贯穿皮套,从指甲根部,直入心扉。
三年以前,南澳有个标志性的建筑-——废弃的度假酒店。
许是有十几层,白天有人看守,那天夜里,我们把锁链拉长,先后挤了进去。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向上而走。
废弃的床垫、圆桌、椅子等物品,没有将楼梯堵住,直到天台,也没有多少阻碍。这是半圆形建筑,凹向大海,那游泳池已然干楛,天台只剩下电梯巨大的电机和绞盘,锈迹斑斑。
他曾经辉煌,我不敢想象;他因何衰落,我不想知晓;他涅槃之后,我不敢兴趣。随风起,随风落。
眺眼向东,海面星星点点,是一串串的浮标,不像星辰那样杂乱无章。而往那南看,耸立的妈祖像。往北扫去。那座兵营格外显眼,似乎都能看到卫兵手里的九五式。
或是潮期,漳港的渔船,倾巢而出,真先恐后。误了潮期,搁浅在港内,想来又要荒废一天。许是父亲也在某船上,若非晕船,想我也是海明威一样的人物。
久闻鲍鱼之肆,不知其臭。 日积月累的残迹,风吹日晒的恶臭。也是我无法成为水手的缘由之一。
如山大伯评价我——过于清高,过于高傲,以鼻视人。
年少是,文章阔论,与陈宇高谈,为辩己见,往来唇枪,面红耳赤。纵是悖论,也不轻从。非我化身大鱼,展翅去南极,只是秋虫之喜,和我都在蓬蒿之间。
这片海从未风平,狂暴抽打楼梯,用摇摇欲坠形容也不为过。回旋风要将人卷下海滩,我们只得将头伏在水泥栏杆后,任由风吹。
希望是美好的,等待是值得的,终是从海面升起;只是骄阳过于刺眼,难以直视。
如果执着,难免会灼伤眼睛。
清晨,打开车间储物柜,一张布卡从缝隙掉落,捡起来一看,背面是一首诗经。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能同时,夜夜与君好。”
我对文艺范儿的抵抗力,几乎为零。像是拿起,翻开某本书,若不一探究竟,怎肯放手。
与其说是我文笔令她痴迷,不如说是,他看书的样子,更让人难以忘记。
一直以来,固执的认为,不信神不读书的人,是没有灵魂的。时常劝说桃子——看书,看书。
到如今,也只是说说。
那夜,蓝可可非要去南澳,任我百般推辞,全都不依。她冷冷说:“如果,你不去,明天页别去给我收尸。”
见识过她左手握紧水果刀,右手毫不犹豫抽出的决绝,连表情都没有丝毫波澜。
“你曾在这与她山盟海誓,如今这楼都塌了,放下了吗?”
夜空之下,原本矗立的高楼,灰飞烟灭,砂砾、碎石,铺在原有的地基。似恍如隔世,它并不像,停车场少了辆奔驰,桌上少了哥碗。
或许有些感触,又可能什么都没有。毕竟说不上是个念旧的人,如果是,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
“我嫉妒她们,每个人拥有与你独处的每个日出,而我却不能拥有一整夜!”
蓝可可捡起石子,用力扔在我的背上,像是有些痛楚的感觉。
(编辑: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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