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窗,人就多了起来。
忽然活在其中,我的身体就灌满了灼热。
也无法捡拾丢弃的新闻,
唯有仰视可以激活沉睡的种子。
我不会和凌乱的腿脚争辩,
我熟知它们的惯性。
那便继续仰视,解冻的人流和胸怀。
尽管污秽被多次转发,但荒草
自有其不能跨越的边界。
就像我的仰视,也是有限度的。
包容残缺,为恐惧树碑立传。
——车窗,似乎难以仰视车窗。
似乎在刮擦的失败中,仍然,
陶醉于把自己抬高,高于流逝的行程。
似乎,仰视也要被贬低。
松弛
——应该说,松弛是有终点的。
我伫足于坠落的起点,
拦截一条河。可是,
“河水的城府比想象还深。”
我对可以衣锦夜行的树木,
心存芥蒂。
鱼网放走了水,和心底的鱼,
不是因为我的松弛。
我的松弛,拥有比别人更早的起源,
正如痴迷于思考,是摧毁的力量,
切齿的咀嚼,不一定吸收。
我是庸俗的。在一本台历上昏睡,
在撕去的一页上
跃跃欲试,愤世,爱慕虚荣。
也在松弛的感化中,
对抗肉身,向下的确凿性。
凝视窗外
阳光聒噪。叶子反射聒噪。
马路带有黑色的血统。
车声也是黑色的,像懒散的子弹。
宽恕于事无补的敌人。
这与呲牙咧嘴的狗,多么和谐!
有人躲在楼厦的后上方。
清点恩惠和罪孽。
建筑们已得到赦免。大部分时间
萎缩于寂静。生命迹象陈旧,
眼眶大跌。
“每个人都是赝品。”
呼吸中夹裹着太多的杂质。
硶牙。撞击事件,无奈地明亮着。
强迫中的颜色。
暗流涌动,动力却长期枯竭。
一瞬间,窗外生活的晶体,
纯粹得胆战心惊。
喑哑的反驳,几乎等同于隔靴挠痒。
松爪
“雪厚一分,
针叶松的名字就重一分。”
它们并排,站在我的窗前,
笔直,头白,安详,
一层一层,叠加成树的雪山。
想走动时,就向上抖擞一下。
我躲在暖气管的腋窝里,
像腼腆的虫子,
胆怯,窥探,小心翼翼地,
抱紧童话中的火炉。
我把粗砺的啸音,
虚情假意地,
涂抹在窗玻璃上,
像是诋毁,肆虐,或者反省。
——松枝们抻出的尖爪,
和深潜的根一样,
一步一步地,
抓向冰硬的大地。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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