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守（外四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程志强    阅读次数：6253    发布时间：2014-02-28

街道一直在酣睡，雪的眷恋

越来越单薄。渐次，

露出了，湿漉漉的黑。

我知道，那是不小心，蹬开了

冬天的被子。

几枚果断的树枝，

在路面上奔逐，滑倒，

鸟儿用眼睛的余光搀扶，

或者视，而不见。

停不下来的脚印，边走边聊，

心境依旧是澄澈的。

如果以雪的节操昭告天下，

我将摇身变作一缕春风。

与你厮守。看着雪，

一次次从童话里飞出，

不知疲倦地，畅游。

直至像晶莹的泪滴一样，

幸福地挂满脸颊。

微  启

一步一滑。应无异于，

短暂地飞翔，停顿。

就这样顺势，

辜负了，何其敏捷的一双脚。

——脚印，在点燃雪野的刹那，

也点化了窗外的春天。

烟花的咆哮，分明是在庆祝

萍水相逢。门扉微启着

干枯的嘴唇。

——欲言又止。

树的呼吸，仍在熟悉的路上。

幽怨的山坡，

已经悄然，铺好了宣纸。

飞  升

嫩芽。喃喃自语。

黎明充满升腾的灵感。

这个时辰，树还在为雪花祈祷。

它兀自向世人洞开，

——哂之。它没有被遗弃，

追来的迟到美轮美奂。

雪花为昨天的灰烬打马而归，

布景。实际上，是从死亡的梦里

走密道，淌到梦外，

缓缓地飞向人际的更高处。

解  压

酒吧发酵。

甩动各种气味，摔碎灯光。

沙发被松沓填满，隐私爆炸，

从肉身中抽出烟的绳索。

就在这儿，空调搅拌春意。

爱，诱骗更多的恨，

呻吟、骚动、逐次挺拔，

对温暖的追求，

凶悍得难以置信。

聒噪拿捏到位，成了舒心的律动。

眼拙让位给夸张的耳朵，

听从于好色之徒，咂吧着嘴。

权力是昂贵的。

似乎在说明，绝对纯粹的生活，

总有一天会众叛亲离，

酒吧的命运也会如出一辙。

一点一点地，

压缩，蜷缩，浓缩，萎缩，

衰朽成身体的枯木，

分解，纤维织就的繁多关系。

萌  动

处于懵懂阶段的萌动。

锁住地面上的每一个蠕动的目标。

它过滤着眼中的尘埃，

琐碎的虫尸。

它细小、敏感、挣扎着失色，

起先酥软，进而挺拔；

先是弥漫着犹疑，然后趋向果敢。

或者，它仅是假设，不是水到渠成，

不是参天大树在泥土中高谈阔论，

不是春雷碾过时被抛下的暗示。

……它需要喘息。

不能拒绝，它是忠诚的，

表里如一，凋谢时也一样被忽略，

乃至荒废了的依赖，

春意绵绵的信任。

它需要验证嫩枝的韧性，旁逸斜出，

但不影响探讨的高度。

模仿水的轻柔，亦不失钢铁的坚硬。

类似于，游弋于阳光中的石子，

影子，碎裂在水底潜移默化的现状。

光亮在周围喧闹，驱使自己修炼成沙，

大面积的思潮翻滚。嫩芽探出眼睛，

失神地张望——

灵魂在枝杈之间的此消彼长。

继续，赤裸裸地奔跑。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