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守（外三首）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程志强    阅读次数：4203    发布时间：2014-03-03

——研读白发的檄文。

研读树干中的河流。

研读白发飘逸的母亲河。 

手指跨过河岸，

摸索着彻夜难眠的黑。

黑暗里，孑然一身的灯火

研读步履匆匆的追诉。 

总有些许羁绊的雾霾，

我难以挣脱，深夜的钟声

在引渡潜水的眼睛。 

眼睛的框架中，

布满了衰败的河流，以及

被河流缠绕着的，

不肯些微放松的岛屿。

舌头之歌

嘴唇一点点地熄灭，

这不是舌头的错。

舌头上青葱的春天，

在很多年以前，就了无牵挂地

远走他乡。

雪花忍耐了整整一个冬天，

依然一无所成。

荒废已久的渡口，曾流出

一群群精壮的汉子，和

无数懵懂的星星。

那个季节的冤家，

在恍惚如梦的凝望中，拿捏着

碑文上茂盛的措辞，而

坟前的石头，还没有就位。

——每一块墓碑，

都是渐渐僵硬的舌头，渐渐腐烂，

渐渐沉默。

再多的名字，挨次分解，沉淀。

面   孔

路面翻滚。如风，

一次次站立，吹压着路边的树。

——我抱树而立。

身体趋于干涩。

耳朵蜷缩在墙脚，只能是

失信于未来的灰烬。

有的被紧张绷紧，有的

丢失了木质的骨架。

也许在清晨，会残留

些许清醒的火星子，

有如瞬间燃烧的眼睛。

只有很少人看见，新伤与旧疤，

陷入下一轮的批斗。

而路面，是一块冷硬的面孔，

继续翻滚。

雪  粒

看见了白，看见了细微。

看见了冷硬的身体，

在局促的路面上，挥洒自如。

——越浓越白，越淡越暗。

修饰树杈间和墙壁上，每一条

咬牙切齿的缝隙。

又，不停地掩埋脚印的种子，

这暗示着，那只攥紧笔杆的手，

也一同攥紧着透明的信仰。

穿梭在冰封的水域，各自飞扬，

吸吮静寂的天空；抑或低沉，

坚持一片的白皑皑。

白皑皑的集体。

在阳光中，一寸一寸地，

退守至草木的手中。

【编辑：黄先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