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内在的莫名其妙疏远了的雪花,
来自遥远的故乡。
像从水泽中分泌的蒸汽,
像一只孤独的麻雀,
混淆在银灰的天空中。
肉身以外的灰色,
用模棱两可的波纹裹紧流浪的心跳。
它细小的骨骼,恍惚的背影,
失神的眼睛,深深地陷入正午的水泽,
无法替我飞到,久违的彼岸。
我也就无法用思念的方式,
聆听纠结于这片水泽的腹语。
这是本能的反应,如同
紧锁着的水面落去,
缄默的水汽犹在,
衰老的石头犹在,
雪花的痛楚犹在。
如同,初春的雪花飘在了南方,
北方的出口也跟着湿冷。
凝视
凝视小东风,小脾气。它想起什么时,
就拨弄几下窗前的松针。
轻浮的街道,漂浮在
一棵树与另一棵树之间。
游进体内的闹市,
不理会各种结石上缠绕的繁华。
我凝视窗外,像一朵花凝视一场雪,
像圆润的少妇凝视那阵急急的雨,
洗刷年轻的名姓、发肤,以及
被目光打压的狂热。
渐渐地,我在风的含混里迷路,
但雪花分明长着眼睛,
一眨一眨地,好像是被尘世的尖喙啄碎了。
在碎裂的处境,我寄身于跌跌撞撞的一滴水,
垂挂在窗玻璃上,久久地凝视,
房间中所有凝重的一切。大梦若处世——
水中的浑浊,似乎更加清晰可见。
碌碌无为
已经习惯,垭口处吹出的一阵阵遗忘,
如戴着眼镜寻找眼镜。
如此下去,我就会具备湖水的平淡。
总是误以为水的嘴唇干枯,
岸的肌肤湿润。
我领着另一只我,推开芜蔓的水草,
驶入湖底黝黑的轨道。
树木簇拥着楼厦,浮出水面。
而钻出体表的电线,
突然绷起湖水明亮的心跳,
使我一度地碌碌无为,
像那朵绽放的浪花,凋谢在最初的水中。
继续与世浮沉。也已经习惯,
山头的淡远,必然有子宫中幽暗的凸起
与之相合。有如多年以来,
繁茂的荒草掩饰着记忆的溃退。
浸润
抱在枝桠上的湿漉漉的悲伤,
使春天更加感性。
没有一片树叶遮掩这种从上而下
浸润着的情绪,
路灯比先前迟疑了许多。
入夜的时候,街道已经不紧不慢地,
发出薄凉的颤音,也没有人
能够干扰。逐而,路面上开始闪现
惊慌的水域。 越来越大,
向黑暗处有条不紊地浸润,
润一寸,就再浸一寸。
感染下一个处境,
又被下一个处境感染。
整个过程,都保持彼此的缄默,
但我能听见它们细小的心跳,
和心跳携带起来的,
一大片助推伸缩和起伏的生机。
浸着润着,试探,摸索,
成为浸润的某一块儿。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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