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继续讲故事。街道,
继续往前走。同行者,
继续分分合合。
而我,要有条不紊地撤退。
但不是溃败。
而是与生活反方向。
一站一站地,沿着成长的关节,
向后,向出发点。
以恰当的速度,以过来人的口吻,
再次品尝逝去的一切。
把那年的撕心裂肺再抚摸一遍,
毒素封存在原来的体内,
口无遮拦激起不大不小的民愤。
却足以让我成为孤家寡人。
——尽管无力,
也要用沸腾的手指,
点击,花朵的灵敏点。
用心碎的沙,完成土丘的心愿。
用败家的风范,
让父亲挥舞着尖辣的鞭子,
让母亲深夜痛哭流涕。
再用一张奖状让母亲破涕为笑。
用我的第一声哭,赢得
蹲踞在山坳里的,一个家族的悲喜。
现在,河讲得口干舌燥,
街道走得疲惫不堪,
同行者的心脏上,
长满了刻骨铭心的裂纹。
我好不容易说服的一场雪,
竟然是多年不遇的一场雪灾。
一粒一粒……如针扎,如锥刺,
我这团日益冷酷的火焰。
而我的血,在再一次燃烧之后,
应该不会留下什么,
也不愿留下什么。
拆了一半
房子被瓦解了一半,
但看不到应该的鸡飞狗跳。
一块祖传的石头,
覆盖着太多的灰尘、黄昏和无奈,
坐卧不安。
走进城里的腿脚太缓慢、太沉重,
裹着越来越多的生死离别。
一只鸟儿站在颓废的墙垣,
为鸡招魂。又似是在搜索狗的下落。
眼睛被远处的迷茫抹杀。
嘴唇的颜色
嘴唇有多种颜色。
吃西瓜能把它吃红,
吃桑葚能把它吃黑,
吃花生能把它吃白,
吃蓝莓能把它吃紫。
……许多年了,
吃的太杂,太多,太离奇,
以致于嘴唇上,
凝结了无数洗不掉的油污。
所以,说出的话,
不是嗲声嗲气的矫情,
就是阿谀奉承的粉饰。
以致于嘴唇,
丧失了自己的颜色,
和接吻事物本真的权利。
名字
名字应该不是胎里带的。
我的名字,应该会追随我的一生。
它时常鼓着腮帮子,所以
更像一个闪烁着泥土颜色的土豆。
但我更喜欢把它看作脸颊上,
最醒目位置的,那一颗
可以作为我的标志的斑点。
更多时候,它比我还要无辜。
跪拜
那么多的老人,拉着孩子,跪拜
吃喝嫖赌的人,也跟着跪拜
那么多的神位空缺,
上帝是丢失多年的孩子。
坟墓的肿块,越来越小,
花朵被切割成微小的颗粒。
血液,在黑夜和阳光的罅隙彳亍。
嫁接的草木,已年逾花甲。
他们莫非在跪拜死亡之神?
而肉身是宗教。
那么多的人,被绊倒,正好借机跪拜。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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