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开正当时,风中香气扑鼻来。招蜂引蝶迷人眼,香溪河畔别样情。
我生活在香溪河畔的一座小镇,家国情怀源远流长,这辈子在这里度过感到无比幸运。正因如此,我对小镇的人与事常常记一些下来,为了心中的梦想,为了乡村美好的明天,为了家乡的诗与远方。
我种了两盆玫瑰花,现在开得正旺。看见鲜艳的花朵在阳光下绽放,小镇故事浮上心头。
镇上有一对夫妇在外地做生意,自建房有五层,其中四层一直出租。男的姓贾,外地人;女的姓覃,本地人。听邻居讲他们在外地打工赚了不少钱,市区买有江景房。现在,儿女都成家立业了,但他们却得了怪病。
到底怎么回事?
20世纪90年代初,贾是村里的一名赤脚医生,老婆身强力壮,种粮田,喂猪,养鸡。家里的经济来源有限,基本上能够维持家庭开销,一家人的生活过得还算平稳。
村里富裕劳动力开始去南方打工,每月给家里寄钱,过年回家洋气得很,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于是,年轻的贾医生说服老婆,自己也要去闯一闯。老婆觉得家里三个孩子的抚养光靠现有的微薄收入的确不够。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她极力支持贾医生的想法。
贾医生来到南方某市区的一个小镇上,正好一家诊所缺坐诊的医生。运气还不错,贾医生被老板录用,提供食宿,每月的薪水比在小山村高出好多倍。试用期,他给病人用心拿脉,开中药仔细斟酌,有时也配些西药,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为了多拿提成,常常说服病人打针,并开一些西药吃。有心计的老板很是满意,尤其听贾医生说自己是单身,更是满意——有意招他为婿。
贾医生给老婆寄钱从未露馅儿,二度恋爱轻车熟路,很快获得了老板女的芳心,没多久就有了肌肤之亲。下班后,或者节假日,他都和老板女去公园、超市、商场等繁华的地方转转,开放与繁荣的城市生活给了他乡村不可能有的体验与愉悦。
有一天,老板女去了外地,他独自一人到一条街玩耍。这是一条新街: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一个接一个的店铺,生意红火。贾医生在人行道上漫步,东瞧瞧,西看看,仿佛行走在天上的街市。忽然,他眺望到休闲中心几个大字,赶忙定睛细瞧,那里全是休闲屋,招牌名称和设计格外抢眼,门都开着,休闲的人进进出出。
他好奇地走进玫瑰休闲屋。一进门,一个丰满、性感的女郎迎上来,热情地说:“帅哥,休闲吗?”
“是的。小妹,有哪些休闲项目?”
“洗头,按摩,捶背,保健。”
“全身按摩。”
“好,请到这里来。”
走进灯光昏暗的一间房里,一阵玫瑰花香从按摩床旁的小柜子上传来……
女郎脱掉外套,轻柔地按摩了五分钟后,贾医生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色眯眯地看着女郎,使劲吞掉嘴里的口水,小声地说出特殊服务的要求。
他从病人的口中偶尔听到休闲、娱乐、桑拿中心有隐蔽的特殊服务,总想见识见识。即使有了与老板女暧昧越界的满足,也抹不掉心中的欲望。他终于如愿以偿,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滋味,多给了女郎百元钞票。走的时候,他要了女郎的联系方式。
一来二去,两人成了红尘知己。
这个女郎就是覃,中专毕业后在乡卫生院当过护士,被丈夫常常打骂,所以悄悄跑出来打工。跑之前,儿子放在了娘家。凭借漂亮的脸蛋和丰满性感的身材,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选择了休闲娱乐行当。
打工的人特别多,那时还没有推行医保,这给贾医生带来了赚钱的机遇。他发誓与覃要相爱一生,提出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开个诊所,大赚一笔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覃喜欢钱,又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想丢了这大好的机遇。
他们悄悄来到一个工厂密集的开发区附近租了房子,两人的积蓄凑在一起开起了地下诊所。起初,晚上开张,白天不营业。后来,片警的母亲得了疑难杂症,医院总是治不好,请贾医生诊治,结果给治好了。自此,好名声传开,胆子也大了起来,白天也看起病来。偶尔遇到医疗部门来小区检查,房东就会通知他们暂停营业。
一些小病去医院麻烦,很多打工人选择小诊所。他们不管有没有医师证,只要能看好病,只要价格与医院差不多。有些本地人也是这种想法。贾拿脉开药,覃负责接待,协助打针,学习拿药。看病的人络绎不绝,财源滚滚,覃手里的钱越存越多。21世纪初,他们在诊所旁买了住房,在家乡小镇建了房,在故乡城区买了商品房。一时,激起了家乡许多人去南方打工,实现致富的愿景。
不知不觉,覃有了身孕。那是计划生育的年代,他们悄悄地生下了这个牢固家庭关系的儿子。
时机成熟,贾医生便提出回老家离婚,将自己的孩子带到身边来读书培养,覃也说出了自己同样的心思。就这样,他们组合了一个新家庭。
在城市居民医保、农村新农合未实施以前,贾医生的收入十分可观,用财源滚滚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过年回到小镇,亲戚迎来送往,得意扬扬。外地的亲戚也常常来到小镇给他们拜年,乡亲的赞美不绝于耳。许多人无意中记住了一句老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知不觉,后代都长大成了家,都在城市打工,都有房有车,贾覃二人成就感十足。
鸿运当头的时候,国家推行城市居民医保和农村新农合,严厉打击非法行医。江湖郎中贾医生举步维艰,不仅风险大,而且赚钱越来越难。于是,他们决定回到小镇安度晚年。
他们回到家乡的待遇仿佛从天上掉到了地上,爱慕虚荣的二位闷闷不乐。每月只有几百元的新农保,还没有邻居王二退休金万元后面的零头多。培养后人读书,辅助儿女成家,除了不动产,积蓄几乎为零。儿女工资比别人家的孩子少,又是房贷车贷,哪有钱孝敬他们呢?
贾覃靠租金养老是他们以前的安排,可是租房的人越来越少,租金也越来越低。也不知是咋回事,没有人租他们的房子。于是,想卖几层屋,结果闹腾了半年,便宜也没人要。他们吃租养老的梦成为泡影。
亲戚对他们的好感一落千丈,乡亲对他们的看法也急转直下,他们情绪低落,食无味,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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