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粪永远是值得骄傲的。
沤了完整一个冬天的土粪,
一堆,一片,一层
覆盖着一层,
坐落得结结实实。
仍盘结着残枝败叶。
父亲的一双大脚,要轮番
踩住粪叉子,才能将它
打开缺口。呲出
一股股的白雾,
热腾腾,臭烘烘。
拉粪时,下力的牛也是这样。
同时,从两个鼻孔,呼出
并肩齐驱的热气。
——白色的火焰。
父亲信心满满地走在牛的旁边,
松软的田地上,凹进去
一串串谦卑的脚印。
——点缀的喜悦。
仅仅几车的土粪,
已经满足。不忍惊醒更多。
不会持久的状态
静电,让一根根头发
在相互排斥中,保持中立。
如此的僵持状态,不会持久。
当我试图靠近神秘的车门,
松散的肉身瞬间绷紧,
甚至,能激起一声荆棘鸟的尖叫。
一如,口舌从事物的表层
就开始凶狠地对决。
而我,宁愿像在泄愤的抽打中,
被赶逐的灰尘,
洄游在丑陋的风中。
——枯瘦、饥饿,
抑或,慵懒、邋遢。
如此的落寞状态,同样不会持久。
口吃
过于流畅的操作能把湖水搅浑。
像我一样口吃的人,
正好省略了辩解,叱骂,
和猛扑向对方的口舌之争。
反而,回忆的烟丝清晰地善解人意。
我感到哭泣的泪水也很焦渴。
伤疤的痛,被凝固。
然后,像老树皮,
在深邃的体内一点点剥蚀。
那里,有风有雨,有雪有花,
因为悲喜,而发出类似的颤栗。
——像善意的吞吞吐吐,
不逃避一时的深与浅。
不剔除污点,不渲染凋零。
只是艰难地,吃力地,
向内心的湖水,表示忠贞。
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有花的形状,
还是花有你的形状。
只在乎,与你的目光触碰的一瞬间,
需要供奉出我的多少个夜晚。
我不在乎你在清晨被露珠簇拥着登场,
还是在黄昏被阴沉的疲惫收存。
只在乎,与你共同走过的一段小路,
是否会因为甜蜜而更加蜿蜒。
我不在乎上下于门前坡地的人群
多么复杂的眼光,
只在乎,你是我的峰巅,
而我是你的深渊。
或者相反。或者,
你是我的唯一,但我却未曾来过,
你也似乎,并不在乎,
似乎,并没有一句春天的怨言。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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