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还是一个人
我怎么能不对那些绝望的眼神感到震撼
那些渴望而又绝望的眼神是不是曾经的你
我怎么能在轰炸机的夜里睡去
那些燃烧在城市的火布满苦难的胸膛
烧得我泪流满面家破人亡
从一无所有的废墟里站起来
抚摸这片满目疮痍的历史的大地
哪一处是我的心肝哪一处是手掌
噼里啪啦的战争机器还在头顶鸣响
我的不死的灵魂还在拖拉着身子
寻找身首异处的孩子们
一个孩子的头颅就躺在昨天的露天监狱
一个孩子的身子在塌楼下找寻它的头颅
我将两段分裂的事物合成一个孩子
那孩子在生而为人的失败里睁开了眼
惊恐地望向这个从人到鬼的世界
望向从人类情感里爬出来的野蛮和杀戮
我们就要变成鬼了
不用害怕那些活生生的现实
只怪这个荒唐世界让我们曾做了一回人
我用血蒙住孩子的眼泪
在从人变鬼的路上我们走向了永远
走向了那些人心腐烂后的血泪史
带领一群小鬼从阳间走向阴间
我看到一些人正坐在那里
暗物质世界耸立着栋栋超级别墅
这群人和我们群鬼在那里相遇了
群人用正义的白骨爪吸着我们的血
群鬼反抗着最后的力量而毁灭了暗物质
别指望那群人会干人事
小鬼们在阴间依旧惧怕现实
我以现实的恐怖还击恐怖的现实
当我们全都变成鬼时
属于我们的时代结束了
我亲爱的小鬼们终于可以不用害怕了
就在下一个时代来临前
小鬼们疑惑不解:
为什么那些大人会炸死一群孩子?
意识到邪恶的种子正向下一个时代蔓延
我的心再次走进了同一个地方
悲剧结束而又开始的地方
假如我是一个糊涂鬼就好了
我为人类这个物种感到悲哀
我的小鬼们,除了爱你们,我深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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