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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卷后的这座城
一排排房子拆了又拆不下来
像极了掉了牙齿的老太婆
半山上那个小区
从那年算起
新生的女孩都生了儿子
不过也像不能那样形容
自古以来都是先有人后有鬼
那里白天少有人走
晚上也是黑灯瞎火
门店如守寡
条条大街一如得了肠梗阻的病号
年年开刀年年缝合
伤口老是难以痊愈
外环路十公里的两边
没有一间公共厕所
妇幼保健院的门前门可罗雀
三十多岁的人了不问成家
你急他不急
◎栾树
没想遍布山野的沉寂
竟成今秋网红
他所守望的地方
人们都来打卡
我没带画架就到他脚下
也没带画笔丹青描摹其芳华
好比咬破四月的指尖
为春天的飘落直接画押
这是一棵棵气质千年的树啊
咬定了青山野生了强大
所有强加于身的颂词和屈辱
统统删除于画家的构想
且看第三季度的卑微
点缀满幅的乐章
落红着地，一如刺刀
我想这血红的温度
足以愈合风雨的枪伤
每个三角形的胎衣
都在孕育来年的意念
又恰似道道生根的笔画
叫我在炫眼的画面之上
工整地题写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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