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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孝保姆(五)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张林    阅读次数:7338    发布时间:2014-05-02

我以为房间里的孩子们听到夏斌的声音会一窝蜂的涌出来,然后兴高采烈地叫着爸爸,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呼我的意料,夏斌一说话楼上的灯就突然熄了,而且还没有了任何动静,夏斌看到孩子们没出来,开始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怎么回事?孩子们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他又对着楼上用同样的话叫了两遍,过了一会,楼上有了动静,先是房间里亮起了灯,片刻后,我听到上面响起开门声,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走了出来,看上去像个小姑娘,她悄悄靠在阳台护栏上,露出半个脑袋朝楼下看了看,夏斌看到有人出来,赶紧叫道:“娃娃,是我呀,我回来了,快把外面的灯打开。”

可是阳台上的小姑娘毫无动静,她盯着楼下的我们,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夏斌看到楼上的人毫无动静,他提高嗓门又叫了一遍,两遍,到第三遍的时候我才隐约看到小姑娘有了动静,她迟疑着向楼梯口走去,然后举起手来像是在楼梯口的墙壁上摁了一下,这时,楼下一片大亮,我就是在这时候发现自己变成个泥人的。

在灯光的照明下,我和夏斌拿着包裹从楼梯间上二楼,果然是个眉目清秀小姑娘,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她的眉宇间隐约透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我以为她会飞快的跑下来扑到爸爸怀里,或是帮我们拿点东西,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我的预料,她像个神一样站在楼梯口堵着不让我们上去,我在震惊和疑惑中看到她脸上有些惶恐和不安,又有些期待。

“你们是谁?”

小姑娘似乎还没有认出爸爸来,夏斌急忙向小姑娘表明自己的身份:“娃娃,我是爸爸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小姑娘有些不信:“你是我爸爸?”

夏斌疑惑地回答:“娃娃,我真是爸爸啊,你不认得我了?”

小姑娘试探地问:“你真是我爸爸?”

夏斌一脸茫然的样子,他突然紧紧抓住小姑娘的双臂,摇撼着说:“娃娃你是怎么了?我真是爸爸啊!”

小姑娘坚决道:“你若是我爸爸,他叫什么名字?”

此时,不只是夏斌,连我都开始惊怪起来了,夏斌不停的解释:“娃娃你怎么不认得我了,我真是你爸爸啊!”

小姑娘仍旧不买他的账:“如果你真是我爸爸,你应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夏斌解释半天也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回答:“我是夏斌,夏斌是我,是你货真价实的爸爸!”

听了夏斌的回答,小姑娘脸上的惶恐消失了,只是不安多了份期待,看来,“夏斌”真是她爸爸呢!我以为现在她能让我们上去了,可是,这个谨慎的小姑娘似乎还不放心,刚才夏斌只是过了“爸爸”这一关,接下来还要过“妈妈”这一关,她继续让夏斌回答自己设置的验证码:“那么,你说,我妈妈叫什么名字?”

此刻夏斌简直变成了丈二和尚,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脸上的疑惑已经变成了惶恐,说话都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他像是乞求似的叫道:“娃娃你……你怎么了?难道你不认得我了吗?别吓我!我真的是你爸爸啊!”

此刻小姑娘脸上的不安变得有些舒缓了,但她毫不退让,仍旧说:“我爸爸是叫夏斌不错,虽然你答对了,但如果你真是我爸爸,你一定知道我妈妈叫什么名字,说不出我妈妈的名字,就算你是‘夏斌’,你也不是我爸爸。”

听了小姑娘的话我都惊呆了,而夏斌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似的,他犹豫着,像是在沉思,我隐约看到一种愧疚的东西出现在他脸上,接着他殃殃地说:“你妈妈叫苏好!”

空气沉默了,夜色沉默了,在这沉默的片刻里,我看到小姑娘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那迅速凝结的力量仿佛将要决堤,没人知道汹涌澎湃的山洪正冲击着她心里最后的防线!

突然,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夏斌急忙把她抱在怀里,小姑娘在爸爸怀里哭了起来,她哭了很久,平静下来后她抽泣着说:“我们都以为你不回来了,小杰现在不要妈妈了,也不要爸爸了,他现在谁也不记得了,爸爸你回来还走吗?要是又走的话小杰还会像上次一样又哭又闹的。”

不知什么时候夏斌眼里也出现了泪花,他抱着女儿,无限怜爱的样子,他用心地说:“我不走了,以后我永远在家陪你们。”

父女俩温存起来,亲热了一会,小姑娘对爸爸说:“我好想妈妈,她现在在哪里?她有好几年没有来看我们了,今年过年她会不会来看我们?”

夏斌说:“你妈在很远的地方,今年她会回来看你们的,一定会的,我发誓,我保证,她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不知什么时候,我看到有个小男孩鬼魅般的出现在走廊上,他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刚才小姑娘哭泣时他没有哭,也没有叫,像个小木头人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动于衷,我想他准是小姑娘刚才说的“小杰”了,小木头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爸爸就站眼前,更没意识到爸爸的到来是件开心的事情,多年不见,或许他早已忘却爸爸妈妈的存在,曾经的哭闹已经在时间的冲刷下归于平静,那么谁的到来和离去又与他何干呢?他只是个还不记事的孩子而已。

夏斌发现了后面那个小男孩,他放下女儿走过去,蹲下身子试着叫他:“小杰,小杰,还记得我吗?我是爸爸,快叫爸爸。”

小男孩依旧毫无反应,只是睁着圆圆的眼睛把眼前的人盯得紧紧的,像个陌生人似的,他的双眼滴溜溜转着,像是在极力搜索“爸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看来他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想起来,夏斌看着儿子对自己这么漠然,他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些糖果出来:“小杰,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牛皮糖,拿去!”

可是小男孩并没有接过夏斌递来的东西,不但如此,爸爸这一举动惹来的后果是小男孩突然转身朝屋里跑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关得死死的,我听到他在里面哭了,还大声叫着:“三姐他们是谁,我好怕!叫他们走开,走开!哇……哇……”

小姑娘急忙上去拍门:“小杰,别害怕,是爸爸回来了,还有妈妈,妈妈也回来了,你快开门啊,妈妈在外面,你快出来看看妈妈。”

这个可恶的小姑娘,她的话像是子弹一样击中了我,我居然成了小男孩的妈妈,真不知道是她故意这样叫还是别有用心,我急忙用用眼神向夏斌表示我的诧异和不满,他似乎读出了我眼中的意思,急忙上前对我说:“小雨,帮帮忙,帮帮忙,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我有什么好说的,他只是个孩子而已,曾经,一颗糖就是他的一片天,现在,他忘记了那颗糖,却还记得那片天。

娃娃这一说果然凑效,小男孩停止了哭泣,他把门打一个缝,把小脑袋从门缝里露出来,夏斌急忙给我一把糖,同时示意我上去,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去了,第一次演戏心里砰砰跳过不停,我蹲在门口看着小男孩,使劲装出一副妈妈的口吻对他说:“小杰,我是妈妈,不记得我了吗?给你糖糖吃,很甜的,你吃一颗嘛,真的很甜的,你看我吃给你看,好甜啊。”

我没有把他吓哭,这让我感到欣慰,可是他也对我的表演无动于衷,只是盯着我的脸看,要把我的脑袋看穿似的,他像是要从我的脸上找出一鳞半爪与他记忆中吻合的东西来。

此刻他不哭我倒想哭了,只急得我五内具焚,正当我感到黔驴技穷的时候,眼前这个小导演给了我一个鼓励的举动,他突然把我手上的糖果一把抓去,然后跑开了,我的第一次出演宣布成功。

大家开门走进屋子,里面又是一番让我眼花缭乱的景象,有个床,很小,没有蚊帐,没有柱子,大小刚好可以睡得下两个小人,上面的被子乱糟糟的,地下有个黑糊糊的铁锅,像是炒菜用的,锅口翻过来扑在地上,就躺在那个小床的床头。

床尾有两条长板凳,板凳上盖有一张木版,像是建筑工地上用的竹跳板,上面凌乱地堆满了衣服,全是孩子们穿的,在这张简易的桌子旁边,我看到有张稍高一点的桌子,像是架钢琴,我走近一看,果然是钢琴,钢琴上有些长短不一的竹筒,大多有母指般粗细,我随便拿起几根看了看,有的上面有六个孔,有的有七个孔,我知道六孔的是笛,七孔的是箫。

放下竹筒,我在钢琴的琴键上摁了几个键,房间里顿时响起几个古老而沉重的音符来,这些音符听上去就像魔鬼睡觉时的磨牙声,与寂静的寒夜听得格格不入,我赶紧停止手上的动作。

钢琴上面同样堆满了孩子们穿的衣服,前面墙上有个窗户,上面没有窗帘,只有几件小衣服,它们象征性的挡在窗户上,上面用根绳子拉着,显然那么小的衣服不能全部挡住整个窗户,下面已经明显露出了几根钢筋来,有一扇窗户的玻璃破成了一个窟窿,不知道哪个手巧的姑娘用一本书挡在那个黑风呼啸的地方。在靠床的那面墙壁上,我看到几张照片,走近一看,全是明星艺术照,都是我从没有听过的明星。

在一个角落我看到一张小照片,上面有三个姑娘,其中一个正是刚才那个小姑娘,她应该就是夏娃吧,另外两个姑娘稍微比她高些,她们一定就是丁丁和当当了,没看到小杰在上面,三个女孩子腼腆地微笑着,各自伸出右手比画着自己的手势。

我在继续审视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夏斌和女儿的说话声:“她们去了哪里?”

娃娃回答说:“爸我真不知道,她们经常逃课和同学到处去玩,大姐去找男生谈恋爱,二姐去网吧玩游戏,找人打台球,老师管不了她们,爷爷奶奶也管不了她们,谁也管不了她们,上次大姐回来的时候是星期三,二姐回来的时候是星期四,她们一回来都去给爷爷奶奶要钱,没要到她们又去向大伯娘要,不知道要没动要到,第二天他们又走了,到今天还没回来。”

夏斌生气地说:“这两个死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回来看我不打断她们的腿。”

我在门边听着他们说话,感觉脚板底下凉飕飕的,鞋子可能进了水,此刻在寒冷和饥饿的驱使下,我已经没心情去理睬这样一间简陋不堪的房间了,也没心思去听他们说话了,于是我打开门过去问夏斌:“有没有换的鞋子,我鞋子进水了。”

夏斌看我这么狼狈,他对娃娃说:“你去把你大姐的拖鞋找来,我去烧点水给这个姐姐洗脚。”

两个人起身离去,我坐在他们原来的位置,刚才那个小男孩就坐在我对面,他正吃着刚才从我手里抓去的糖果,还直直地看着我。

这是一个火炉,烧煤炭的,有个七字形的排烟管伸到屋外去,这个房间比隔壁那个房间大一些,中间有根绳,绳的一端有块布,屋角有张床,比刚才我看到的那张稍微大些,我看到床上整齐地铺着一张被子和一张毛毯,床旁边有张桌子,桌上放有一些课本,还有个书包。

在另一面墙壁下,摆放着一袋一袋的东西,摞得老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旁边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橱柜的东西,整个房间里除了一些杂乱的我没见过的东西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想象中的沙发,大床,暖气,甚至连饮水机电磁炉这些基本的东西也没有。

我正为自己的悲惨命运感叹不已的时候,对面那个小鬼突然没来由地叫了我一声:“妈妈!”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顶撞他:“小鬼,你叫谁妈妈?谁是你妈妈?”

这话我没说出口,我立刻想起他是我的小导演,我在他面前扮演的是一个妈妈的角色,如果这个角色我演得蹩脚了他就会行使他的哭闹权利把我辞掉,我想,或许这个角色将伴随我到离开那天为止。

“我还要!”小男孩伸出小手来。

我赶紧伸手到口袋里,幸好买糖的时候我放了一些在口袋里,我抓出一把糖果出来,逗他说:“叫妈妈,不叫不给!”

小家伙居然不假思索地就叫了:“妈妈!”

这倒叫我有些吃惊呢,不过我像是已经进入角色,有了心理准备,他这句“妈妈”不但没有引起我的反感,反尔让我听得十分享受,甚至还有些感动起来,有一刻我竟忍不住想,将来有天我也要生一个像他这么可爱的儿子来,正当我沉溺于这种遥远的幻想中时,娃娃开门走过来,她手上拿着一双毛线拖鞋,走过来对我说:“姐姐,这是我大姐的拖鞋,你看合不合脚。”

我接过鞋子:“谢谢你!娃娃!”

我脱下鞋子,里面果真进水了,污水把我的白色袜子染成了黄色,那是我起身前花十块钱买的,还不到几天就这样被糟践了,最痛心是脚上这双‘奔尘’运动鞋,全是泥浆,惨不忍睹,我忍不住难过起来,像是最心爱的人受了委屈一样,都怪这该死的雨天,该死了路途。

虽然我嘴上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相信我是把想说的话都表露在脸上了,娃娃坐在小男孩旁边,我脱鞋子的时候她紧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像是在看什么希奇古怪,我被她那直勾勾的双眼看得不自在起来,她大概出了我此时的心思,我正要发作,她突然问我:“姐姐,你累不累?你的袜子都染胀了,我找一双给你,也是我大姐的,我的太小你了你穿不上。”

她没问我有没有换的就又跑开了,不一会就找来了一双干净的袜子,白色的,上面有些小女孩喜欢的图形,她这一举动把我想说的一切都堵回去了,我接过她手中的袜子,心里一阵羞愧,我问她爸爸打水怎么还没来,娃娃说:“家里的水已经用完了,爸爸打着电筒去河里挑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没多远。”

听了娃娃的话,我一阵吃惊,他们用水还要去河里挑?难道农村真没有自来水?是了!是了!我心里不由感叹,城市和乡下的差距竟是这么大,在城里一切都是那么便捷,吃穿住行,还有玩乐,有时候只要你有钱,什么东西都可以包送到家,正如那句广告词:城市让生活更美好,怪不得第三产业在新中国的今天发展得如此迅速,尤其是大城市,原来人们有钱就变得懒了。

可是这个结论我却不能放到夏斌身上去,从乡下到城市,他完成了人生最艰难的一次跳跃,他有城里人拥有的智慧和整洁,如今从城市到乡下,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他的腿还能走满是泥浆的山路,他的肩还能挑两担水,他的身上依旧保留着乡下人具有的勤劳和质朴,不得不说,他是个有追求有理想并为之奋斗的人,我想象得到,当他第一次离开家门去到遥远的大城市时,他是多么渴望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城里人啊,如今看来,他成功了。

关于夏斌的过去我不了解,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和想象,接下来我想起他那个贵太太来,我的思路从那个女人身上得到了启发,沿着那个女人,我想,或许夏斌是因为靠她才在城里站稳脚跟的吧,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正像《红与黑》中那个于连吗?书中的于连有小白脸的嫌疑,我向来讨厌那种人,夏斌诚然也有这样的嫌疑,可是,在我主观意识里,如果不给我一个可靠的证据去证明,没有一个这样的事实,我就很难把他想象成那种人,我相信我的判断,所以我觉得那个漂亮的女人不应该是他成功的原因,而是他多年不泄努力的收获,就凭他那双无所不往的脚,那双勤劳的手,还有他那颗金子般的孝心,他就值得拥有那样一个美丽的妻子。

我又陷入了这种遥远的幻想中去,突然听到楼下传来夏斌的声音:“娃娃,把外面的灯打开,拿水壶下来。”

娃娃起身离去,不一会提着一壶水和她爸爸一起上来,烧水的时候父女俩坐在火炉边谈话,夏斌把儿子抱在腿上,他问娃娃爷爷奶奶为什么不下来和他们住在一起,娃娃说:“爷爷奶奶不稀罕住我家的房子。”

我在一边听他们说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水烧温后娃娃去拿洗脚盆过来,我想洗个热水澡,就问夏斌:“在哪里洗澡?”

夏斌回答说:“没有洗澡的地方,要洗就把水烧开,然后倒在大盆里,冲点冷水,自己洗,或是叫娃娃帮你洗,如果不怕冷的话。”

听他这么说,我洗澡的欲望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洗完脚后我感觉肚子有点饿,就问他:“有没有什么吃的?”

夏斌又问娃娃:“还有没有菜饭?”

娃娃说:“我们好久没吃饭了。”

夏斌吃惊道:“不吃饭你们吃什么?”

娃娃说:“奶奶不给米,只给一点钱,我们都是吃面!”

夏斌奇怪地问:“奶奶为什么不给你们米?”

娃娃:“不是奶奶不给我们米,是大伯不让奶奶给,大伯说米不是你种出来的,所以不给。”

夏斌听了这句话后沉默了,过了一会他放下儿子对娃娃说:“娃娃,你去煮碗面给姐姐吃,我去一躺大伯家。”

娃娃拉住爸爸的手,问:“你是不是去找大伯打架?”

夏斌笑着说:“别乱说,我去看看他们,还有爷爷奶奶,我给他们买了些东西现在送过去。”

夏斌走后,娃娃给我煮了一碗面,虽然没有多少油水,我却吃得很香,期间娃娃问我:“你是来帮我们洗衣服的?”

我说:“不只是洗衣服,还有其他,比如做家务,还有做菜做饭是什么都做。”

娃娃问:“我爸说你是大学生?”

我说:“是啊,以后进了大学你也是大学生了!”

娃娃叹息着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进入大学!”

我鼓励她说:“只要你好好学习,将来高考取得好成绩就可以上大学的。”

吃完面娃娃帮我放下碗,然后我们坐在火炉边烤火,我看到她脸上有点不自然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刚才我以为你是我后妈,所以才叫小杰叫你妈妈的。”

我听得心里一惊,她的话里包含了许多内容,心想难道之前我看到的那个贵夫人是娃娃的后妈?也就是夏斌的第二个妻子?还有,难道娃娃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贵后妈?是了,是了,我突然想起小姑娘刚才和爸爸相认时说的话来,她说她想妈妈,原来她说的是亲妈,并不是那个后妈。

之后我和娃娃谈了许多,从中了解了一些有关她爸爸的事情,那个贵妇人果然是娃娃没见过一面的后妈,小姑娘也不知道那个后妈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高,小杰是夏斌和她生的,丁丁当当娃娃三姐妹是和前妻苏好生的,最后娃娃还去把她妈妈苏好的照片拿来给我看,我问她妈妈去哪里了,娃娃叹息说:“我也不知道,妈妈有多年没来看我们了,爸爸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今晚我和两个孩子一起睡,就在这间屋子里,娃娃和小杰睡一边,我睡一边,以前我从不和人睡觉,不过现在此一地彼一地,环境所迫我只能和他们挤一张床了,我和娃娃一直聊天到十点,睡着的时候他爸爸还没有回来。(待续)

 

【编辑:黄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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