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悠闲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快,眨眼间,又过去了几个月。言萧的内心一直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人们都说他人年轻了,心更年轻了。
周一的清晨,言萧正在门口小树林里跑步,办公室主任小王急匆匆地赶来了,说周六下午放学后省教育厅打电话让他今天去省城开会,会期是一个星期。言萧的心里顿时有点纳闷:开会?我怎么不知道?又问电话是谁打来的?小王只说是一个女的,没说姓名,只说一定要准时参加,还再三说上午十点钟在市状元楼宾馆门口有专车接待。
匆匆吃过早饭以后,言萧坐快客来到省城,又打的马不停蹄跑到状元楼宾馆,一看时间,才九点半,便长久地舒了一口气。下车后,他掏出一支烟来,漫不经心地边抽边往前走。
“言校长!”言萧听见有人喊他,回头一看,竟是程敏。程敏依然穿着深红色的休闲装和洁白的西裤,不过,头上还戴了顶黑色的带鱼帽,鼻子上也架了副粉红色的太阳镜,手里提着时髦的鳄鱼手提包,打扮的不是很华丽,整个人点缀得却巧夺天工,看上去实在漂亮极了。
“你怎么?”言萧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程敏的突然出现让他顿生紧张。
“对不起,我骗您了!”程敏始终在甜甜地对他微笑。“真的是对不起,我不说谎,您现在怎么能站在这儿呢?”
“可是我还要上班?你这个小同志呀!简直是乱弹琴!学校一大堆事情在等我!”看着无可奈何的程敏,言萧既生气又欣慰,同时心里不免显得有点慌乱。不知为何?一见程敏,他总是有点说不出的依恋。
“我知道,说谎当然是不对的啦,您们当老师的最反对说谎,总是在教育学生千万不要撒谎,想把学生教成尽善尽美之人,所以我才真诚地向您道歉呀!不过,有的时候,谎言却是非常美丽和必须的,国家保密局的人就擅长说谎,那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危,难道您能说他们不好吗?其实呀,最能说谎的是那些大作家,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慌言骗子,您看香港、台湾、韩国的电视剧,结尾都千篇一律地写着‘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可他们的电视剧谁都喜欢看,更有那些无数痴情的少男少女和老头老太没原由地为他们无休止地流鼻涕,淌眼泪,您能说他们的谎言不甜美动人吗?如果您敢这样讲的话,全国十三亿人民中至少有十二点九九亿人要站出来强烈反对您,甚至还有一大批的人要和你作生死决斗,不反对的那些人因为家里没电视。”
“强词夺理,你把我骗到这里来有事吗?下午我得回去!”在程敏面前,言萧总是显得有能力而无为之。
“能有什么大事呢?看您天天上班,挺辛苦的,就找了个借口约您出来散散心,您老人家可别辜负了小妹的一片心意呦!那样的话,我会很伤心的,这几天您要做的只有三件事:一、马上打个电话告诉您的下属,说会议要开好几天,让他们好好在家工作;二、既然是我请您,那么请您把您的钱包暂时交由我保管,这次所有的花费全是我的,就算是您给我一个为您效劳的机会;三、今后这几天您要听我的话,把我当作您的临时班主任,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说句您千万别生气的话,您全当卖给我好了,为我打几天工,不过,这可有丰厚的报酬哟!”说着,程敏接过言萧的手提包,拉着他的手,去找出租车。
“到这一步,不答应也只好答应了。再说,学校和家里人都以为我来开会了,我也不好再回去了。”
这一天,是言萧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或许,他真正体验到了人生的另一种生活和情感,对于人生,他在这天有了全新的诠释!上午,他们去了临湖公园划船,在湖中央,他们荡漾了二个多小时,程敏像一只乖巧温顺的小鸟自始至终依偎在言萧的怀里,把言萧的手轻轻地捏着,很少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幸福地陶醉,时不时的还往言萧的嘴里塞些新鲜的草莓和薯片,还偶尔剥几片橘子递给言萧,她深情地凝望着言萧:“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水果吗?”言萧傻傻地说:草莓和橘子。程敏笑了“你呀,一辈子就是这么个傻瓜,傻的不可救药,傻的可爱透顶!喜欢橘子,是因为我更喜欢苏轼的词《浣溪沙 · 咏橘》:‘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竹篱茅舍出青黄。香雾噀人惊半破,清泉流齿怯初尝。吴姬三日手犹香’。你看,多么有诗情画意!其实呀,我喜欢词,尤其对苏轼和李清照的词独有情钟,可有时觉得词太缠绵、太苍凉,有点小家子气。缺少诗里的意境,也缺少诗里的大气蓬勃和豪迈气概。”
中午,他们在状元楼宾馆的情侣包间吃了一顿情人自助餐,二人边喝酒边聊天,席间,程敏感慨万千地朗诵了黄庭坚的词《鹧鸪天》:“黄菊枝头生晓寒,人生莫放酒杯干。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尽清欢。黄花白发相牵挽,付与时人冷眼看”。俩人一直聊到下午四点。
程敏和言萧喝了两瓶葡萄酒。这时候,程敏直说累了,言萧觉得这样不行,他害怕时间久了会出事,心里的那道防线始终绷的很紧,顺势说:“我们回去吧?再走晚了就没有回家的车了。”
“是吗?真想走了?你呀!真是不懂得欣赏生活,看你这个傻乎乎的样,怎么这么傻呢?不知是怎么管好手下那几千号人的!”说着,程敏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走吧!”
“去哪儿?”
“走吧,我也不会吃了你,看把你吓的!”说完,程敏拉着言萧就上了电梯,二人径自来到八楼,在858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程敏麻利地掏出钥匙,拖着言萧进了门,一切动作还不由言萧多想,程敏已经把门关上了。
扔下皮包,程敏双手紧紧地抱住言萧,不禁失声抽咦起来。
“怎么了?你看?你?你这是怎么了?”此时的言萧已被程敏彻底击跨了,他为自己曾经多次设置的一道道防线早就抛向了九霄云外。
“知道吗?我在赌博!”
“赌博?”言萧不解。
“是的,实话告诉你,这个房间我前天上午就定好了。那天下午,我给小王打电话后心里一直很矛盾。你是一个好人,第一天看到你在仔细品味我的那幅《声声慢》,我就知道我的后半生命中注定只能属于你,后来我又特意为你写了《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惟有你才佩欣赏我的这些字画,因为只有你才懂。很多客人也都在那个包厢里吃过饭,正因为只有你才懂,所以惟有你去了才可以闻到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玫瑰花。”
“什么?都是你写的?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好的才华?我怎么不知道呢?”言萧不相信这个事实。
“当然是我写的,您怎么能知道?我还骗你不成,不相信?下次写几张挂在你的办公室,让你一看见字画就想起我。”万般娇柔妩媚的程敏还是紧紧用双手抱住言萧,抱得他像跑了两万米马拉松,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他们发生了也不知道是该还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一切的海誓山盟伴随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度过了翻江倒海式的快乐。刻骨铭心的快乐之后,他们又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倍感疲惫的言萧和程敏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凌晨。
第二天,他们准备了充足的干粮和矿泉水,又去爬山登高,在山上,他们无休止地尽情欢乐和潇洒,品尝人世间独有的那份真爱。
可怜的高寒和学校里的老师还以为会议的内容特多,都在惦记着言萧的辛苦,可又有谁能知道?他们却在享受着另外一种“辛苦”。
一周后,他们先后回到了县城。
十
有了这次刻骨铭心的浪漫,言萧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活法,他和程敏二人经常的私自去省城或外地约会,每一次都以开会或者考察为名,在那儿住上个三五天,最多的一次是在暑假里,他们竟然住了二个礼拜。在家里,他还是个优秀的丈夫和称职的父亲;在学校,他依然是个让人尊敬和崇拜的校长,唯一不同的是,言校长比以前更忙了,会议多了,应酬也多了。
不久后,言萧在学校花了八万买了四幅字画,有苏轼的《蝶恋花》、李清照的《醉花阴》、乔吉的《“双调·水仙子” 寻梅》和苏轼的《江城子 · 密州出猎》,字画的署名均为“每文”。说实在的,无论在内容和装裱上看,这些画也确实堪称一绝。在领导班子会上,他解释说这是省教育厅压下来的,还说画的作者每文是厅长的什么小舅子,自己不想买,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也没办法。其实,只有言萧和程敏知道,这个所谓的每文就是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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