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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这天将产生竞标结果。袁九菊问薛林：“你看，今天的竞标咱们三家谁会脱颖而出？”
“我认为三家势均力敌，谁都有机会。”
“我觉得自己的机会要大一些。”
“这么自信，你好像势在必得。”
“不满你说，我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龙凤森林公园第二阶段评标的前半个小时，薛林收到一条手机短信，内容是让他在竞标中坚持到到二百八十九万三千六百八十元，数字精确到七位数，并说这个数字是北方五金工艺品有限公司的最终限止价。竞标中途，倪部长退出，只剩下薛林和袁九菊。最后的竞标喊价，互不相让，异常激烈。北方五金工艺品有限公司给袁九菊的极限价格是二百八十九万三千六百八十元。按照以往的惯例，袁九菊在限制价位上可以打破常规随机应变，灵活运用进行迂回。但是，这一次袁九菊在二百八十九万三千六百八十元的价位上果断终止了竞价。此举让倪部长深感意外，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看到倪部长满脸惊愕的表情，袁九菊无所谓似的说：“我们还是退出这个生意吧，鹬蚌相争，拼个你死我活的，到头来还不是渔人得利。”
因为薛林事先已经得到了北方五金工艺品有限公司的最终限止价，心里有了数，所以才勇往直前，没有败下阵来。就这样，薛林的工艺饰品公司顺理成章的赢得了龙凤森林公园外围金属栅栏的项目合同。
袁九菊的北方五金工艺品有限公司和倪部长的宝通五金工艺品有限公司其实是姊妹公司，实施的是双保险。可以说，拿下龙凤森林公园这个项目胸有成竹，一节一节的。让倪部长百思不得其解，痛心疾首的是结果竟然是这样如此无情，他大失所望，捶胸顿足，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走到如此地步，惨败的这般稀里糊涂。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事后，倪部长痛心地说：”我们这个团队，从来还没有象今天这样不明不白的丢掉合同，甘拜下风过……”
一个星期后，袁九菊接到薛林打来的电话，他说：“你现在是不是很痛苦？”
袁九菊说：“当然，丢掉合同能不痛苦么？”
薛林说：“你要知道，暗恋其实也是很痛苦的。”
袁九菊说：“这次竞标你虽然如愿以偿，但是我要给你一句忠告，切不可得意忘形。”
薛林说：“不敢不敢，我怎么会得意忘形呢？”
袁九菊说：“那就好。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别忘乎所以。”
薛林说：“非常感谢你的提醒。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在此我郑重的说一句，感谢你的恩情。你记住，我公司副总经理兼销售部部长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袁九菊说：“你出手可真大方。”
薛林说：“不是大方，我是论功行赏，知恩图报。”
袁九菊笑了笑说：“好了，你先忙吧。别忘了我对你的忠告。”
薛林打完电话，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坐在办公椅上，开始制订龙凤森林公园外围金属栅栏项目攻坚战的生产计划。
半个月后，龙凤森林公园外围金属栅栏项目开始正式进入生产，各个生产环节到处都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这天，薛林接到山西建筑队一项送上门的生意，可他马上意识到，按目前的生产状况，如果再把这个项目接过来，会给公司生产带来巨大的生产压力，可能还会延误工期。他犹豫了，就在这时，薛林突然想起袁九菊。既然生产压力大，忙不过来，就把这个合同让给她，也算是礼尚往来吧。想到这，薛林把这项生意答应下来。
随后，薛林打通了袁九菊的手机，袁九菊轻轻的“喂”了一声。
薛林说：“袁小姐一定很忙吧？”
“不瞒你说，我现在太清闲了，自由自在，不用去谈生意，不用去竞争，不用总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这好像不是袁小姐的性格。”
“我想，这应该是薛先生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说实话，从切身利益这方面来说，那当然是我想要看到的，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袁小姐，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我这里有一项找上门的生意。由于我这边人力不足，生产压力过于繁重，所以我想把这一笔生意贡献给你，顺便了结你在龙凤森林公园外围金属栅栏项目上给以的慷慨关照。”
“唉，你看看，真是可惜了。告诉你薛先生，，现在我不需要什么合同了，因为我已经不在职啦。”
“怎么，你……你被解职了？”
“不是，是我要辞职的。”
“你干吗要辞职？”
“因为失职才要辞职，因为深感自己问心有愧。”
“如果，如果这样，我是不是有希望了？”
“反正我没有这个想法。”
“唉，你看我现在多么困惑，送上门的生意就是不能接，可以说是煮熟的鸭子眼瞅着飞了，真是很可惜，很受折磨啊。”
“听你说话的意思，你是要放弃这个送上门的生意。”
“不放弃我能怎么办？”
“这么说你做销售工作还真是有点不合格。”
“怎么办？我怎么办？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公司最怕的应该是没有生意做，哪有怕合同多的？工人有活干才会有效益啊。看起来，你销售部部长的位置还真是给我留的。”
“那个位置早就等着你，求之不得啊。”
“果真如此吗？”
“果真如此！”
“那这样吧，明天我到你的公司去。”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亲自去接你！”
薛林挂了电话，急忙叫来两位职工把资料室隔壁的屋子收拾一下，准备迎接袁九菊的到来。薛林还特意在花店买来一盆金灿灿的龙爪菊，放在为袁九菊准备的办公桌一侧。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里，使得龙爪菊明黄而艳丽，散发着醉人的芳香。
这天早晨，薛林开着一辆面包车去接袁九菊。
一个小时后，面包车停在两人事先约好的地方。袁九菊已经在那里等着，薛林打开车门下了车：“对不起袁小姐，让你久等了。”
上车后，袁九菊问薛林：“怎么不买一辆小轿车？”
薛林说：“买小轿车只能我一个人用；你是知道的，我公司里有残疾人，有的人上下班坐公交车腿脚不方便，买一辆面包车还可以当通勤车用，一举两得。”
袁九菊说：“职工们有了你这样一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薛经理真是福分。”
回到公司，薛林把袁九菊领到二楼资料室隔壁的那一间屋里说：“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你看看，如果缺少什么尽管说。住的地方就在本楼的一层楼，楼道左边是男职工宿舍，楼道右边是女职工宿舍，你的宿舍已经安排好了，等一会让设计科的张大姐领你过去。”
袁九菊低下头闻了闻办公桌上的龙爪菊说：“薛经理可真够心细的。”
薛林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卡片连忙递给袁九菊说：“哦，我差一点忘了，为了以后工作方便，我准备给你印刷一些名片，你看按照卡片上这样印刷行不行？”
袁九菊接过来一看，在“副总经理、销售部部长”几个字上，用圆珠笔划掉了“副总经理”这四个字。
袁九菊把卡片递给薛林说：“如果是为了以后谈生意方便，销售部部长这个职称就够用了，没必要也用不着让我太高调。”
“这样会让我很过意不去，因为你有这个能力。”
“不说那些没意义的了，我们还是谈论一些有价值的话题吧。”
“你指的是哪一些？”
“就是你在电话里和我说的那个找上门来的生意。”
“我担心公司人手不够，生产压力大，恐怕完不成生产任务。”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这一只眼看着就要煮熟的鸭子飞了啊。”
“那你有什么高见？”
“谈不上是什么高见，只是换一种生产经营方式。”
“那就说说你的意见。”
“外协。”
“对啊，走外协这条路。现在，这充分说明还是袁部长见多识广，经验多啊。”
“好了，你也别在唱赞歌忽悠我了。眼下，你要抓紧时间跟那个建筑队联系一下。”
“不过，我们附近没有能够制作模具的厂家。”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辽宁有一家铜材制造公司，不管是制作模具还是出产品全能做到。我以前和这家公司做生意打过交道，并和那里的负责人都熟悉，相对来说，他们给出的价格也很合理。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要和那家建筑队将价格谈妥，先把合同文本拿到手，然后咱们好接着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薛林把谈定的价钱告诉袁九菊，她说：“按现在市场紫铜和不锈钢原材料的价格，人家给你的价钱还真是够朋友。”
薛林说：“你的意思是把这个合同签下来。”
袁九菊说：“不着急签合同，先去辽宁那家铜材制造公司洽谈有关制作事宜，在我们认可情况下再按部就班办理。”
薛林说：“那我们先去辽宁那家铜材制造公司。”
薛林和袁九菊于次日午时乘火车去辽宁江北铜材制造公司洽谈外协事宜。达到辽宁江北铜材制造公司后，薛林和袁九菊与这家公司的高管商谈了有关金属熊猫项目的签约问题。薛林要求江北铜材制造公司要严格按照工艺饰品公司提供的原材料、图纸、检验规范、验收准则等进行产品生产和供货。最后，经过三轮谈判，双方达成协议。
薛林和袁九菊签完与江北铜材制造公司的合同文本后，又直接乘火车去了山西。一路上，两人都感到很轻松，不像是去江北铜材制造公司那样神思不定，心绪不宁。因为薛林在此之前已经和瘦子谈妥五十八万元的价格，所以此行两人只是过去签署个合同文本。
薛林和袁九菊与山西建筑队的合同签得非常顺利，趁此机会，薛林参观了祁县的乔家大院，他早知道乔致庸是一个庄子似的人物，才华满腹，狂傲不羁，在历经诸多商海波折后才变得成熟起来，通于治家之道。乔致庸还是一个宽厚仁爱的人，当有人家遇到困难时，他也会慷慨解囊给以资助。基于此，薛林决定去观光乔家大院，亲睹这位大名鼎鼎的晋商乔致庸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回来的路上，薛林对袁九菊说：“他对乔致庸的为人很是钦佩，对乔家大院的建筑艺术也特别欣赏。”
袁九菊说：“我认为，在有的方面，薛经理并不比乔致庸差，就拿心地善良这方面来说，你招收了那么多残疾人，给他们创造生活的出路，这本身就是一种助人为乐的善举。”
薛林说：“你的话让我听着很欣慰。”
袁九菊继续说：“在这方面，我真的很钦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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