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而不往非“礼”也
有一次,李苗王先生到地久街上给人家做道场,不巧南街也有一家死了人,也请了一拨云南的道士来做道场。按理,各办各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那年月手艺人都喜欢争风吃醋,民间有句古话可以印证:手艺同行,必有嫉妒!
李苗王先生带着6个徒弟,来到孝子家,吃完晚饭后沐浴净巾,准备“开坛”做“法事”。李苗王先生洗完脚站起来,熟料每走一步鞋子里便传来一声青蛙“呱呱呱”的叫声,引起人们过来围着他看热闹。李苗王先生心里有数,他知道就是南街那拨道士搞得鬼!他稳重沉着,不管这些,叫徒弟们设置香案便开始做“法事”。
忽然,孝家堂屋里看热闹的人惊慌起来,乱作一团。因为一群大黄蜂飞进孝家堂屋,“嗡嗡嗡嗡”乱飞。李苗王先生叫徒弟们放下法器,叫大家不要惊慌,他自有办法。他叫人打来半碗水,三张钱纸烧在碗内,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口含“法水”,“噗”地一口对着大黄蜂喷出去,四处乱飞的大黄蜂立时变成了一颗颗纸疙瘩,掉在地上。
人们十分惊起,只见李苗王先生这时又手持三张钱纸,来到大门边,右手执“令牌”在钱纸上边念边画,然后一声“敕令:去!”,一道火光从他手里飞出去,消失在远方。
一切安静下来,李苗王先生叫徒弟们继续做“法事”,开坛完毕,刚坐下来休息,只见一个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一个披着麻衣的孝子的带领下,走进堂屋来。道士进来后便跪在李苗王先生面前。
“先生,贫道有眼无珠,冒犯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
道士说。
“唉唉!大师行如此大礼,怎么回事?”李苗王先生上前把他拉起来,让了一个座位。
道士满面通红,好在桐油灯下大家都没有看见,他说:“先生,望你高抬贵手,放过贫道吧。贫道以后再也不敢冒犯先生了!”
“你说哪里话?你也没有冒犯我呀!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嘛!你这话从何说起哦?”
“唉!先生,贫道知道错了,以后你这一方贫道都不敢再来了。放过贫道吧!求您了!”
道士千哀万求说情,求李苗王先生跟他到南街去“破法”,但李苗王先生都说没有自己什么事。最后被求得无奈,只好说:“你既然来了,我也应过去。好!好!你们先回去!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派个人过来说一声,我马上过去帮你。因为我也懂得来而不往非礼也!”
虽然道士也听出了李苗王先生的“话外音”,但是哪里还敢说什么?如获大赦,千恩万谢出门而去。
原来,李苗王先生在大门边烧的那三张钱纸,化成一道“阴火”,飞到那用“大黄蜂”吓人的云南道士的作法道场。立时,阴火化成阳火,飞到“道场”的一切陈设上燃烧起来。一会儿,大火就串上房头,浓烟滚滚,火焰冲天。堂屋里的人吓得直往外奔,纷纷利用锅碗瓢盆桶,提着水就朝火苗上浇去,但火势根本压不下来。
云南道士吓得三魂少了两魂,又破不了“法”,在万般无奈下只好厚着脸皮,让孝子带着路,去求李苗王先生,这才出现了刚才“跪地求饶”那一幕。
道士得到李苗王先生谅解后,和孝子一路小跑回来,只见大火熄灭了,一切物件根本没被损坏或烧毁,只是孝子家的堂屋里,刚才救火时泼进去的水,已经淹起了一尺多深,几乎淹着死者的棺材了。
这云南道士对徒弟们说:“这次幸得李苗王先生宽宏大量,放过我们!徒儿们啊,通过这件事情,我们今后一定要本分做事,不能轻易伤人!须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徒弟们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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